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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完单子车子就拿出来了。我签字时看了看单子,自己得出九千多,想着有点心疼,这次一折腾,连病带耽误,小三万块出去了。r
我跟毛子倒苦水:“毛司令你说说,这能买多少个套子了,真他妈浪费!”r
毛子看我一眼:“可不,你每天一个指头套一个,脑袋也加上都能挺个几年了。”我伸手想捶他,这小子说完话早躲一边去了。r
路上我跟失良驹而复得的将军似的,一脚脚油门儿往下踏,毛司令有点害怕:“你丫是不是还想回医院去啊?!”说着赶紧系安全带。r
过我出事儿那段儿路时,我还特意长按了两下喇叭,前面的一个面包以为挡了我道儿,扭着屁股贴边儿去了。r
我心里得意,跟毛子胡扯:“毛司令你看见没,这就叫千里驹仰头嘶鸣,小毛驴知趣躲闪!”话刚说完,边儿上一辆悍马超过去了,孙子还拉了下喇叭。r
毛子看看我笑了笑:“看了人家的你这也不能叫马了吧?骡子。”我有些郁闷,嘴上不肯服输:“骡子怎么了,骡子劲儿大!”说着追上去了。r
晚上跟毛子一起在一个川菜馆吃饭,他说再叫几个人吧,就咱俩人忒没劲。我拦住他没让,说嫌人多了吵,他嘟囔句就当照顾照顾残疾人啊,说完不等我还嘴去卫生间了。r
我拿过单子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啤酒,点完看着窗户外的过路人等毛子回来,等了半天也没人影,我心想这小子痔疮肯定犯了,就拿出电话想找个人晚上寻点儿乐子,翻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打给谁。r
我还摆弄着电话,这东西突然自己响了起来,吓了我一跳,一看是王美我就接了,她声音有点迷离,说张助理你干嘛呢,我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想了下说没事跟朋友吃饭呢。r
王美沉默了会儿忽然开口了,声音比蚊子叫大不到哪去:“你晚上有时间没,来我这坐坐……”r
我心里一下乐开花了,心想你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这么点儿定力都没有,跟你开个玩笑暧昧下你还就主动投怀送抱了。r
我心里笑个不停,嘴上装着万分遗憾:“哎哟王姐,真是不好意思,晚上我约了女朋友,改天拜访吧。”说完就注意着电话那边的动静,看她什么反应。r
王美听了我的话语气很失落,不挨边儿地客套两句就挂掉了,放下电话我琢磨她最后的几句话,看来这小少妇是动了荤心思了,都说三十如狼,这句话不假,王美的老公在外企做技术的,估计两口子早过了热乎劲儿,她现在是有火没地方烧了吧,她平时倒也大方,但还不至于像个寡妇似的饥渴难耐,今天看来是被我几句话惹得上了听什么也不顾了,这人啊,往往因为欲望乱了分寸。r
我正想着毛子回来了,他坐下说刚碰见个熟人,聊几句天儿。我递给他餐具,问他说你那熟人是不是叫痔疮,毛子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就说痔疮是谁,说完也明白了,给了我一下:“你丫才长痔疮了呢!”r
说到痔疮忽然想起雷子了,他有这个毛病,每次出来时他要是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跟被鸡奸了似的,面脸痛苦地在腰下面摸索。想起他我心里针扎一样难过,我现在已经不再怪他,只是两个人之间那层隔阂似乎不是谁轻易就能剔除的了,即使我能原谅他,他又能不能放下面子回来呢?r
我不敢多想,赶紧倒酒,毛子拿我的杯子说你还喝么,要不都给我得了,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夺过杯子白了他一眼,说美得你,我就喝一瓶解解渴。r
话是这么说,走时我数了数桌上的瓶子,有十来个了又,他喝了一多半,我怎么着也得四瓶。r
路上我尽量慢开,一个出租车跟我后面半天,终于找到空儿上来了,开窗子跟我搭话,说哥们才学车吧?毛子忽然发飙了:“去你大爷的!我开车把你从你娘肚子里碾出来的,这都忘了!”r
那司机被毛子骂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愣了会才嘟囔了句精神病,关上窗子跑前面去了。我看看毛子说你丫嘴真损,他跟那哈哈直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