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沉默着看了白浩很久,然后呼出一口长气,道:“那好吧,既然你决定要去艾欧尼亚,那我们就去买船票吧。”
“嗯。”白浩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他们三人,“我们仨,一起去,不过你可要记住,这一次,是我帮你找阿卡丽。”
“嘁,还不是一样的借花献佛。”白衣开玩笑地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不过马上就笑了,“走吧,回家收拾东西,然后去集市那边去,穿过集市,一直往东走,到码头就可以直接买票上船了。”
庄仨儿一直兴奋地挤在两人中间,她听到了“回家”这两个字,心里暖和得打紧。三个人很快回到了暂住的小旅馆,收拾东西只花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因为白浩和庄仨儿都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就主动地帮白衣折衣服,很快就把所有物品都塞到了白衣的手提箱里面,庄仨儿开心地笑着抢着帮白衣扣上他手提箱的锁,然后一蹦一跳地打开房门。
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呢,身边还伴着两个好朋友,庄仨儿完全无法掩饰她的兴奋,怕在路上天气变冷她着凉,白衣还主动掏钱帮庄仨儿买了一件漂亮的呢子大衣外套,这是她第一件不是偷来的衣服,也是长这么大收到的第一份礼物。庄仨儿抱着衣服的包装盒,高兴到一路上都蹦着在走。
三人一团和气地穿过集市,却发现路上的人都急急忙忙地往一个方向赶去。
“他们这是去哪啊?”白浩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他直接上前拉住一个行人,问道,“那个,我想问一下,大家这都是去哪儿呐?”
“集市口有死刑犯行刑!”那个人兴奋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就挣脱白浩的手匆忙继续往那个方向赶去。
“哇,简直酷炫!”白浩也兴奋起来,他回头看向白衣和庄仨儿,一脸的向往,“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死刑犯!我们也去看吧?”
一听见“死刑”两个字,白衣就皱起了眉头,对于在艾欧尼亚这样和平的国度长大的他来说,这种事情简直太血腥暴力了。
然而庄仨儿却做出一脸嫌弃的样子,她是土生土长的诺克萨斯人,从小到大,这种场面见得太多,已经到了见怪不怪的地步,一开始她也像白浩这样好奇,不过渐渐地就觉得很无聊了。庄仨儿两手一摊,拖长声音道:“肯定又是那个疯子行刑官,叫什么来着,德莱文?”她两脚岔开扎了个马步,开始模仿她口中所说的行刑官,她把手伸到人中附近假装捋了捋并不存在的八字胡,然后双手开始模仿耍刀的样子,压低了嗓子模仿道:“谁想要来点德莱文,嘿嘿哈哈哈。”
庄仨儿故意把动作做的很夸张,惹得白衣和白浩直笑。
然后她收起动作站直,双手叉腰耸了耸肩膀,“看到了嘛,那个疯子行刑官德莱文就老是这样,而且他还是个自恋狂,好像全世界都喜欢看他的‘表演’似的,”庄仨儿翻了个白眼,继续补充道,“啊对,疯子行刑官德莱文喜欢把砍别人头当作一种表演秀,简直就是****,他每次都解开死刑犯身上的绳子,让他们逃命,死刑犯跑的时候,他就在后面用他飞斧把人家的脑袋砍下来,呕……”她做出一个反胃呕吐的动作,“简直就是死****!”
“飞斧?难道他和那个诺克萨斯之手一样,也用斧头做武器?一个叫德莱文一个叫德莱厄斯,都姓德莱?难道他们两人是兄弟啊!”白浩也夸张地模仿德莱厄斯的断头斧动作。
“哈哈哈,你真逗,你和白衣还都姓白呢!”庄仨儿大声地嘲笑白浩的动作,然后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走吧,我带你去看!”
白浩兴奋地跟了上去,白衣不得不也跟上去,他大声抗议道:“你们两个才是死****吧!竟然喜欢看这些东西……”
但喜欢看这些东西的可远远不止他们两个人,集市口的行刑场早就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观众,里三层外三层,把行刑场包了个水泄不通,住在附近的一些人直接从自己家的窗口或者阳台伸出半个身子来看,甚至在背后的建筑二楼的阳台还有贵宾席,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女人悠闲地趴在阳台上往下看。
行刑场上,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着跪立在中央,他被戴上了头套,根本看不见长相,但仔细看这个人仿佛是强行被绳子扯得上身立起来的,因为他的头重重地低下去,像是早就死了。
“哎,这人谁呀,犯了什么事儿啊?”白浩碰了碰身边的人,问道。
“听说是昨天晚上在XX酒吧酒后聚众闹事。”一个路人答道。
白浩还没说话,另一个人就接了一句:“不可能吧,昨晚上我也在那喝酒,闹事的人明明是个大胖子,这个人,看起来挺瘦的啊……”
“喝酒也判刑啊!”白浩感叹了一句,没有再多问。
突然有人敲了一下钟,这就意味着时辰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突然大笑着跳到行刑场上,摆出了一个博尔特的经典造型,“谁想要来点德莱文,嘿嘿哈哈哈哈!”
白浩马上就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庄仨儿所说的疯子行刑官德莱文。长得就看起来有点疯,德莱文眉毛很浓,眼睛却很小,头发高高地立起,带着一个金属头箍。他蓄着长长的八字胡,嘴巴很大,一笑就咧到腮帮子上去了,在白浩眼里看来十分之猥琐。
白浩饶有兴致地等着德莱文表演飞斧砍头,他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但德莱文好像并没有打算这样做。他只是简单地做了一个开场秀,然后就耍着飞斧往天上一扔,飞斧旋转着落下,利落地斩下了死刑犯的脑袋,脑袋被头罩罩住滚落到地面,带着暗红色的血液,那个死囚的身子仍然跪立着。
白浩不禁感觉很奇怪,这个死刑犯根本就是已经死掉了的样子,伤口的血液都是暗红色的了,并没有喷溅出来,而是缓缓地流淌下来,而且他的身子一直保持原样跪立着,可能是被人用绳子提前绑出那个姿势。而且,就算是真的活人,也不可能因为喝醉酒闹了点事就被判死刑吧。
围着的观众都发出了扫兴致的倒喝彩,一个接一个散去。
行刑场上的德莱文内心也很不爽,他表面上还保持着标志性的笑容,但心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德莱文也很郁闷,这一次被执行死刑的人的身份他也不知道,是他的哥哥德莱厄斯亲自带来刑场的,并且指明了禁止他这一次再耍出让死囚逃跑再执行死刑的花样,必须直接在刑场上执行死刑。德莱文心里虽然一万个不乐意,但也只得乖乖照做,但德莱文从小就喜欢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的感觉,他很担心这一次执刑会降低他在观众心里的地位。
他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刑场正中央仍然跪立着的死囚身体,踹了一脚,收起飞斧离开了。马上便有人来处理尸体。
他不知道的是,跪立在地上的死囚有个名字,叫伯纳姆?达克威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