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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 (6)


王成不禁无奈地摇了下头,小胖家的搬家让他感到意外。当然,如能再见见小胖,问问当时他所见到的情况,那是再好不过。但小胖知道的情况,在于所长的案件记录上,已经有了较为详尽的描述,即使他们再见到小胖,以小胖一个孩子的视野,也许不会再提供什么新的内容了。王成带着甄亮和小华,上了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来到袁元所在的学校。学校前面是一条不太宽的街道,街道两边有不少经营各式商品的小店,小店的商品大多以吃的和文具为主。甄亮和小华拿出袁元的照片,走到店铺里,向这些老板询问袁元的情况。在学校紧邻的一间买文具和小吃的小店里,老板一看照片,就说见过。甄亮和小华听了,顿时喜出望外。但再问老板详细情况,他们又泄了气。原来这一、两天,天天有人拿着照片来找照片上的男孩。王成一想,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果然,再问老板,来找照片上的男孩是什么样的人,文具店的老板说,是一个矮个子带眼镜的女人,果真是袁元的妈妈小朴。老板们平时都忙于自己的生意,对这些孩子并没有注意。况且,这些老板在这里开店,做得就是孩子的生意,这里孩子那么多,不是自己的孩子,对他们是不会很注意的,看袁元的照片,袁元长得个子矮小,外表又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老板对他自然是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r

王成、甄亮和小华在这条街上转了个遍,没发现对找袁元有用的线索。王成决定先回去,下午再来寻找。王成心里明白,虽说在这里暂时没有找到有用的消息,但袁元的线索一定隐藏在这里。下午,王成、甄亮和小华再次来到学校附近。他们这次扩大了询问的范围。王成蹲在学校对面的台阶上,抽着烟,眼睛直直地看着学校里面的大路,想着,想着。他就不明白,袁元天天在这里走,每天要走四次,他又是个比较喜欢玩耍的孩子,居然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他暗想,要是袁元真被人绑架的话,那这个人决不会自己走来,也不会走着回去,必定要乘车,或者是自己开车。他看看学校前的这条街,街道不宽,加上是学校区,孩子来来往往较多,已经严禁汽车开入,西边是医院,汽车不便开进来;东边和南边是住宅区,虽说小区与学校的路被隔断,但走着过来还是能畅通无阻的。要是绑架者开着车,必定要把车停在附近,那汽车这么大,就不会不引人注意。r

王成站起来,叫过甄亮和小华,让他们去查开车接小孩的情况。就在大家分头去查线索之时,忽然一个熟悉的女人的呼喊声传了过来,王成和甄亮他们忍不住回头去看,就见小朴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手里依然拿着一张照片。王成站在小区到街道的入口处,背后则是围墙柱,抽着烟,看着小朴从他身边走过,她手中的照片果然是袁元的。照片上的袁元不脱顽皮本色,却是可爱的一个小学生。王成心里不由得有点疼痛。r

小朴拿着照片,走进学校旁边的一家文具店,向店员和老板询问照片上的孩子的下落。王成看着她走进小店后,向店员晃动照片,店员对她不加理睬。由于她老是跟在店员身旁,被老板看到,老板让店员赶她出去。小朴却不肯走。店员先是劝阻,后来用手推搡,再后来就有些粗暴,将小朴推得东摇西晃,数次要跌倒。王成有些看不过去了,便大步走过去,他进店时,有意在店员的身旁擦身而过,店员正在死命的往外推小朴,根本没注意会碰到王成。王成见他尤自在推小朴,便扭过头对店员说:“哎,哎,你在干什么呢。”r

店员仍在往外推,对王成的话没听进去。王成上前站在店员前面,挡住店员的路,说:“我说话你耳朵聋啦?”r

店员正在气头上,看了一眼王成,眼前这个人,个子并不高,比他要矮一些,脸上白嫩,年纪也就三十多,就不怎么上眼,眼睛一斜,说:“我把这个疯子推出去,关你什么事?”r

王成说:“是不关我事,可你碰到我了。”r

店员冷笑一声,说:“哎,我说你这人找茬是吧?你是在我们的店里,你买东西吧?”r

王成说:“不买。”r

店员微斜着头说:“不买,你进来干什么?”r

王成依旧稳稳地站在他的前面,挡住了小朴,说:“我进来看看不可以吗?”r

店员气恼地说:“你不买东西进来干什么,添乱啊?出去出去。”r

王成说:“我本来是打算买点东西的,不过被你碰了一下,我又改变主意了。”r

店员气急了,说:“你不买东西,叫你出去,你不出去,还想耍赖啊。”r

王成看小朴出去了,说:“你们开店就是让人进来的,要是不让人进来,你们开什么店啊,那还不如关门算了。”r

店员不再听他说话,想用手推他,看看对方,却又不敢。正僵持间,老板走过来,对店员说:“你去做事。”又看看王成,知道这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说:“师傅,你看你看。”便不再理他,走到里面去了。r

王成见他们都走开了,也就走到外面。他一扭头,看到那个店员正注意自己的行动,见他往里看,又狠狠地向他白了一眼。王成也不再理他,看到小朴又走进另一家店铺里,不禁苦笑。他虽心生同情,但也不能老是为小朴出头,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只有及时找到袁元,也许才能根治好小朴的癔症。r

他沿着学校前面的街道认真查看,看到甄亮快步走了过来。甄亮略带兴奋地告诉他,已找到那个带袁元走的汽车了。王成听了喜出望外,特地让甄亮带着,再到小区内的那家小店老板处问明了情况。王成仔细查看了现场,觉得这个带走袁元的人心思缜密,把车子停在这样一个位置,是比较巧妙的。这里道路畅通,便于汽车出入,但又不在主要通道上,里面是住宅,只有住在楼里的人才会走到这儿,而这里又停着不少车子,所以很不引人注目。发现接袁元的小店老板把小店开在楼房东侧的车库内。这种车库是住宅楼的最底层,层高只有二米二。之所以把车库建成这种样子,比标准层高略低一些,但又不影响使用,是开发商有意投机取巧。因为按建筑规范层高二米二的建筑物可以不算建筑面积,在办理建设许可证时,规划局是不收费用的。但开发商却可以按标准房屋的价格来销售。小店老板之所以对袁元有印象,是因为那天袁元经过小店时,袁元要接他的姑娘给他买可乐喝,就在姑娘掏钱时,袁元跑进店里,看到放在货物架子上面的变形金刚,伸手去拿,却把店里的一摞糖果包给碰倒了,老板当时颇为恼火,但接他的姑娘向他打了招呼,他也就没说什么。r

王成问了那个接袁元的人是什么模样。老板说,那个姑娘个子较高,也就二十多岁,面皮白净,长得很漂亮。王成请老板到局里给这个接袁元的人画像做辨认,老板虽心牵挂店里的生意,但还是答应了。老板打了电话,让老婆来看店,他的家就住在小区里,在前面一栋楼,等老婆来了后,老板便和王成他们来到局里。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努力,公安局的专业人员很快画出了嫌疑人的画像。王成拿到画像,心中高兴,有了画像,要查那个绑架者,就相对容易的多了。他让小华拿着画像去查查那些有案底的人,这个绑架者是不是在其中。他自己则拿着画像,来到三楼的办公室。在门口,他敲了下门,听到里面叫:“进”,这才推开门走进去。王成坐在区公安局副局长苏伟刚的对面,看到苏局长批完公文,这才把袁元失踪案的调查情况做了汇报。苏伟刚听了他们查到绑架者的画像,非常高兴,让他们抓紧时间,尽早破案。r

王成从局长那里出来,来到交警支队,请他们协助查找绑架者当时开的一辆黑色的桑塔那2000汽车,并从设在小学附近的摄像头拍摄的录像里查找绑架者当时的动态。交巡警支队的同志很快从录像资料里找出了那天的录像,让王成带回了局里。r

王成认真地查看从交巡警支队带回的录像,看得天都黑了,眼睛也发胀发酸。他觉得看录像最是枯燥,这可不比看电影电视片,电影电视有情节人物,而车辆录像全是车辆行驶情况,只能看见车辆来来去去,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有趣的事。要说有无有趣的事,那最多就是可以发现一些车辆违章。王成的注意点不在此,因而长时间的看这种光线不清晰,象甲壳虫似的汽车来去的录像,就很吃力。王成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但他想把正在看的一盘录像看完,可他刚才不想到饿还好,一想到饿了,就感到肚子越发的饿了,只看了一会儿,再也无法坚持,看看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出奇,就是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清清楚楚。他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同事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许他们下班时和他打过招呼了,只是他没注意而已。他忍不住肚子的饥饿,人在十分饥饿时,会导致大脑的缺氧,影响思维,与其在这里煎熬,做不成事,不如先去把肚子填饱,有了精神,再来做事,这样会事半功倍。他放下控制器,站起来,想叫甄亮和小华一起,但四处扫看一眼,却不见二人踪迹。他暗想,这两个人到哪里去了?正自疑惑,忽见甄亮和小华笑着进来,二人手中拿着饭盒。王成说:“看来我也没白带你们,你们对师傅还是很孝敬的嘛。”r

小华说:“那是,再怎么着,饿着自己,也不能饿着师傅。”r

王成看着小华的手里没有饭盒,问:“你真的省给师傅吃了?”r

甄亮说:“我们已经吃过了。”r

王成说:“瞧瞧,还说什么不饿着师傅。”r

甄亮说:“刚才不好拿,看到你那么专心,也不便打搅你。”r

小华说:“我们本来是想给你买盒方便面的,想想方便面吃着不过瘾,才给你买的盒饭。”r

王成说:“行,你能记着师傅就好。”他又看起录像,问:“通缉令发了没有?”r

甄亮说:“发了。”r

小华突然叫道:“王队,你看,这部车不就是接袁元的那部车吗?袁元就坐在里面。”r

王成也已看到那部车,只是还在仔细观察。当时学校附近开店的老板只看见了车子驶过,却没注意车子牌号,因此王成只知道,劫持袁元的车子是一部黑色的桑塔纳2000车。但他看这部黑色的桑塔纳,确实从学校附近开出来的。他把正在行驶的车子录像调到最大,想看清里面的人,但因为车子在行驶,加上挡风玻璃上贴了防光膜,所以车子内的人不容易看清楚。王成把录像倒放了几次,在这辆黑色桑塔纳过一个街口转弯时,终于有一个镜头能把里面的人稍微看清楚。甄亮说:“就是这部车,袁元坐在车后坐上。”r

王成终于能证实绑架袁元的车子就是这部车了,他把车牌号记下来,让甄亮去查一查。现在公安局内部都已经联网,查这个车牌号还不是小菜一碟。甄亮走到自己的电脑前,在网上点了几下,很快就找到了这部车子的车主。甄亮叫王成过来看,原来车主是一家汽车出租公司。这个结果给大家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按照一般的情况,车主那里要是有租车人的身份证件还好,要是租车人提供的是假身份证件,那查起来又要费事了。r

看看时间不早,王成决定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去那家租车行去查一查。在回家的路上,王成用手机简要的向苏局长做了汇报。r

第二天一早,他们三人来到那家租车行。车行老板一看三个精明强悍的汉子过来,心中一喜。他迎上去,满面笑容地问道:“三位,是来租车的吧?”r

王成却不答话,和甄亮、小华分头找寻那辆桑塔纳2000。老板让小伙计跟在王成后面,反复问:“老板要租车?要租个什么样的车?广本怎么样?看你们这些老板,肯定喜欢广本,广本对你们这样身份的人来说,既有型又有价。”r

王成眼角的余光看见老板站在车行里,眼睛却在盯住他们。他也知道,车行的老板是见过世面的,对他们一行三人,可能早有所提防。王成不去理他,见伙计嘴巴呱嗒呱嗒的,问:“你们这里有黑色的桑塔纳2000吗?”r

伙计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有啊,你早说煞。”说着带着王成往里走去。王成跟他刚拐过一个小弯,就一眼看见里面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2000,走近一看,果然就是租给绑架者的那辆。甄亮和小华看到王队直接往里走,也就知道有门,都跟了过来。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就听王队对伙计说:“叫你们老板过来。”r

伙计见过的人也不少,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有事了。他连忙叫来老板。老板闻讯,不慌不忙地走过来,他见过各色人等,刚才一看他们几个,心里就是咯噔地跳了一跳。做租车行的,实际上也是个暗行,对他来说,只要有钱赚,管他来租车的人是好是坏。事实上,他也管不了那许多。他笑着对三位说:“租车吗?是不是看中了这一辆?我给你们办手续去。” r

王成低声说:“我们是警察,有件事向你了解一下。”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在老板面前亮了一下。老板心中一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遇上了便衣。虽说他已经预感到他们身份不一般,但听到从他们口中说出来这几句话,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担心他在发生的事当中有什么,而是担心自己的车子完了蛋。他也没认真看,事实上他也看不清,那警官证不会有假,只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就收进了警察的口袋里。王成问:“这部桑塔纳前天你租给什么人的?”r

老板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r

王成一边看着车子,一边问:“他租车子的时候,有没有给你看证件?”r

老板说:“给我看了,我也做了登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