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东苑，珠熙仍在昏睡中。r
司禄踏入房中，径自走到床榻边来，看一眼那情形，心里便知晓了几分。他抬眼看一眼叔鸾。r
叔鸾立刻心领神会地挥退众人，合上了房门。r
司禄自桌边坐下，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鸾儿，你又犯病了。”r
叔鸾只默然不语。r
进这房间，司禄已猜得出前几日这里发生了何事，叔鸾每每嗜血，便会丧失心智，这一次已算幸事，好歹人还躺在这里气息犹存。这也令司禄感到惊讶，他不由地回头再看一眼那女子。r
叔鸾恭顺地站在一侧，不做声。r
司禄说，“你该知道迷恋某物，必会致其毁灭，自身也要受到损害。”r
叔鸾不语。r
司禄又说，“女子不过是无用器物，该用过就丢。若你对她有了留恋……你自知会落到何等下场。”r
叔鸾轻语，“我对她并无半点留恋。”r
司禄站起来，重又走到床榻之上，一只手已按在珠熙额头。r
叔鸾大惊，猛地奔过来，险些撞上床沿。r
“城主！”r
司禄笑得意味深长，那只手却缓缓收回。“鸾儿，现在，你还要说你对她并无半点留恋吗？”r
叔鸾变了脸色，半跪在床边，垂下头来。r
“杀了她。”司禄语调轻缓，似说一件平常之事，“她死了，你就再无牵挂。”r
叔鸾惊得抬起头来，看向司禄。r
他迟疑着，抬起手来。他知道，这一掌劈下，她必死无疑。r
她睡得极安详，如羽长睫微微颤动，朱唇轻启，这几日照料，额头的伤已渐渐结痂。r
他终是下不去手，不禁颓然坐倒，更觉失落。r
“吴泽壁不是跟你讨过她吗？”司禄突然说。“既然你下不了狠心杀她，那就送她离开好了，想必那吴泽壁得到她一定不会再让你见得了她。”r
叔鸾愣住。他没想到司禄竟连这事也一清二楚。看来这浣墨楼里早有他的眼线，绝非只一个梨笑。暗处更多。r
“三座茶庄换一个女奴。”司禄笑起来，“这买卖你若不做，便是傻了。”r
珠熙睡梦中轻咳一阵，肺腑间疼痛难忍，渐渐醒来。她抬眼看去，待眼前清晰，便看到一个陌生人站在她面前。r
只是那陌生人转头看她时，竟然如遇鬼魅般惊讶地变了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