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珠熙？她重复着。r

嗯，以后你就是珠熙，在这浣墨楼里，你再不是什么柔弱的小草，你有地方住，有东西吃。r

谢老爷。她应声。r

这也是女奴教的，不管老爷说了什么，给了什么，都要用这三个字来应答。r

他皱皱眉。r

谁教你这些的？r

她疑惑的看他，不懂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r

你以后可以叫我叔鸾。他说，不必称呼什么老爷了，听起来别扭。r

唔。她应声。怎么一人一个说法？莫不是那些女奴整她？r

桌上饭菜已见底。她起身，想收拾碗筷，却被他拦住。r

你不必管这些，一会儿会有人来收拾的。你过来，我给你上药。r

他说着牵起她的手，往床榻边走。待她坐在床榻上，他也坐下，帮她解开衣衫，露出左肩来。r

他的动作不急不迫，可小草却有些局促，毕竟还没有什么人如此直接地解开过她的衣衫。r

他取一只白色瓶子，拿掉瓶塞，倒出些褐色粉末，涂在她的伤口上。末了，取一截白棉布，帮她重新扎好伤口。r

他拿起她的右手。她的手指软绵绵的，像一只手套般任由他摆布，他按按手腕那里的骨节，看她眉心紧皱，额头沁出细汗来。r

手上稍一用力，她“呀”了一声，觉察疼痛感竟瞬间被抽离，那只右手手腕上的骨节已接好。他满意地取一块绸布擦手，眼神还停留在她的手上，心有不忍。r

她的手以后就算废掉了，挨过他一掌“破碎”，手筋尽断，在这世上恐怕无药可医。r

小草不知他的心思，在一旁缓缓的动一动手腕，仍然使不上劲儿，不免心里有些着急。r

躺下吧。他突然说，随即按着她的肩，将她放平在床上。r

她不觉一愣。r

他轻笑。r

看什么？以后，你晚上就睡这里，夏天帮我摇扇，冬天为我暖暖床榻也好。r

说着，他便翻身上床，躺在她旁边。只是他手脚轻盈，唯恐碰到她的伤口。r

这就是奴隶？怎么从未听说奴隶是可以与主人同床共枕的？她莫名的感到紧张，忙起身。r

做什么？他问。r

我找扇子。她说。r

他伸手将她扯回来，按在床上。r

不必了，等你肩上的伤好利索了，再摇不迟。r

她只好安静地平躺着，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却觉得这古代人真是奇怪，好生生的一张床，非得找个人在旁边挤着。r

你脸上的胎记……是天生的？他突然问。r

果然，每个人都会问到这个，他也不例外。小草心里不免一阵凄然。r

是。天生的。r

很特别。他说，只是生在脸上，未免糟蹋了你的美。r

美？她疑心自己听错了。这世上还不曾有人对她说过这个字。r

老爷说笑了，我知道自己是丑八怪。r

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叔鸾。他的声音里带着些不悦，同样的话，不要让我一直重复。r

糟糕，他生气了。她不免有些害怕起来。那些女奴的话开始在耳朵边嗡嗡地响。她们说过，不能惹他。r

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她忙道歉。心里还记得奶奶教过，做错事只要马上道歉就为时不晚。r

从明天起，我在府里的时候，你都必须跟在我身边，不能离开半步。若我出府的话，你就留在这个院子里，不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