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的人,无非两类。r
要么对人许愿,要么等人许愿。r
做不做得到,有人强求,有人却视之淡然。珠熙便是后者。若非骨子里仍是小草,或许她早在浣墨楼里受辱时便求死过几次了。因是小草,她便知晓有个道理,无论古今,都说得通。r
置之死地而后生。r
每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时,她总在心底笑得阴森,她甚至听得见自己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怕什么呢?还有比这更疼更苦的么?若有,又有何惧?若无,经历了这番,便真的再无可怕之处了。r
偏偏,她碰上太多愿意为她许愿的人。r
司徒叔鸾、云婵,现在更多了一个贵为太子的皇甫郡。r
每个人都表现得格外在意她,虽然她多半不知是因何缘故。云婵一句话却点醒了她。r
这不过是猫逗弄耗子的游戏。r
只是,逗弄她的何止一个司徒叔鸾?r
高兴时,便百般讨她欢心,和颜悦色,视她若珍宝;恼怒时,便恶语相向,甚至出手伤她。他们仍将她当成是家奴,彻彻底底的奴隶,每个人都想用隐形的锁镣套住她,却并非出自爱她之心,只是私心作祟罢了。r
此刻,皇甫郡的话,在她听来,即便是真话,却也不值得半点高兴。r
在她心里,不过是多了个想要将她锁起来的人罢了。从浣墨楼到雀阁,再从雀阁去往别处,她不过是从一个主人手中辗转到另一个主人手中罢了,她有什么可高兴的呢?r
“谢殿下惦记,”她语气平淡,“珠熙只想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地方,不问世事,并无离开这里的意思。”r
皇甫郡听她这样说,竟不觉意外,仍笑得温和。“本王相信本王认识的那位小草姑娘,会喜欢本王的安排。至于珠熙,本王也相信,她终有一日会乐意离开雀阁,去往更好的地方。”r
她抬头看他,眼神冷冰冰地,“若你真认识我,你该知道,小草只想回到她原本待的地方。在我心里,没有什么地方,比得上那里。”r
这话,怕是一旁的秋心和穆峰都听得稀里糊涂,皇甫郡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他扶起她,交由秋心。r
“你现在可以怀疑我说的每句话,但用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本王对你的了解远超过你此刻的想象。本王也相信可以给你你期望中的一切。绝非荣华富贵这些俗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