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武生的事,珠熙再未探得半点口风。司徒叔鸾避而不谈,只说戏班的人老实巴交,和那班主知道的差不多,并无新点可挖。r
珠熙问他那戏班子的人去了哪儿,他也只说是审了一晚便放走了。r
此事,似乎就此不了了之。r
对外面的人来说,或许会认为这是侯爷一贯的作风,他虽气急,却也只对那武生动怒罢了,并不会牵涉些无辜的人。珠熙却觉得事实远非这般单纯。她不是那些在锦城里活了许多年的人,她自打来了这个地方,便看见的都是他们的另一面,无乱司徒叔鸾亦或是西承侯司禄。r
她很想将这件事追查下去,只是眼下却有比这桩更棘手的事让她烦心。r
太子皇甫郡在西承侯府住下了。r
这事说来似乎与她无甚关系,她似往日一样在她的别院里安心待着便是,只要不去招惹他,想来他高高在上,也无暇理她。r
只是,这皇太子却不遵从常理。那行刺的事刚沉寂下来,他便主动向司禄提议,请雀阁里的人都到大堂吃饭,只说在宫中每日都是独自就餐,少了那些热闹的家中气息。生辰那日,他看司禄家中人丁兴旺,且不像帝王家那般勾心斗角,独门独户,不免心生艳羡。r
连贵为皇太子的人都说羡慕了,司禄便盛情难却,只得安排下去。r
珠熙和云婵以往虽与众人皆无往来,但对外总也称说是司禄的养女,这一时改了规矩,她二人更是早已为皇太子熟知,若不顺着众人,便显得有些古怪。r
一时,这雀阁热闹起来,倒有几分寻常人家的模样了。r
侯爷夫人仍坚持吃斋,便有家奴给她在一旁备了个小桌子,放几样她平日里吃的素斋菜。r
她每次上桌前,总要先颤颤巍巍地给皇太子行跪礼。她是极重礼节之人,尊卑尤其放在心上。r
这怕是每日餐前最费劲儿的事。r
人人都要先对他行一番跪拜之礼,得到应允才能上桌。r
那些小妾仍是不被应允留在大堂里的,只匆匆跪拜之后,便退下去,仍在各自的院落里用膳。r
珠熙和云婵一日三餐都陪在那里,跪礼结束,便简单吃一些东西。席间也只是司禄与太子说上几句,其他人哪儿敢轻易插话,个个噤若寒蝉,只想那饭菜吃得越快越好,吃完赶紧逃走。r
珠熙从第一日时,便与众人不同。她行完礼,上桌吃饭,才不觉愣住,她日夜在外人面前都戴着面纱,这要如何吃饭?r
倒是司禄皱了皱眉,末了说道,“摘了面纱吧,府上也无外人,不会笑话什么。”r
她倒先因他那句“笑话”窘迫了下,才缓缓除掉面纱,抬起头来。r
众人果然“呀”了一声。唯独只有那皇甫郡看着她,未有一语,只笑得更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