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行刺,这在雀阁可算天大的事。外头的人都知道司禄生性温和,简朴度日,除了对爱字画如命外,似无其他嗜好。纵然这次大摆寿宴,却也在情理之中,好赖是个侯爷,凑个日子与一帮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却奈何惹来杀身之祸,这搁谁身上,都会气得掀了胡子!r
料想若不是有太子尚在府中,西承侯可能当晚便会审问那戏班的人。r
这厢虽已气的面色铁青,却仍按捺住情绪,只是撤了那几十桌的晚宴,只备了三两桌,留待家人一起用餐。r
司徒叔鸾因是珠熙的“哥哥”,便也被邀着留了下来。r
席间,侯爷特地对他说,晚上让家奴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留他住一晚。r
珠熙猜他是想与他商议那刺客的事,她简单吃了些东西,便告退,只说白天在外头晒得有些发晕,没什么胃口。r
待回了屋子,才刚躺下,云婵便敲门进来,将一包草药给了秋心,说是对晕眩有些作用,要她赶紧去厨房煎了给她家小姐服用。r
等秋心走了,珠熙便自床榻上坐了起来。她早猜出云婵会有话要说,刚刚看戏的时候,那武生持刀杀向司禄时,她坐在一旁,颇为镇定。r
因对云婵太多猜疑,她对她说话时不免语气不善,“有话快说,我想休息了。”r
云婵轻笑,慢慢走过来,一只手却轻抚上她额头,她一愣,不由躲开。云婵仍是笑着,那笑容却有些讪讪地。r
“还好,没什么大碍,”她说,“我只怕你体内的寒气遇上这伏天,要使着性子作怪,现在看来,倒不是什么大的问题。”r
她知道她说的寒气是她那只废掉的右手。近日总疼得厉害,已入了伏天却仍森森地冒着寒气。r
云婵在她床畔坐下,轻轻地执起她的右手来,握在手心中。r
“我在炼制一种药丹,取了这世上至阴至阳的九种东西,淬炼七七四十九天,便可制成一副,那东西或许对你能有些用处。”她将那只手拾起,细细端详着,“虽不能令它痊愈,却可让你不在受这寒气侵扰。”r
珠熙默然不语,抽了手,掖在被子里。r
云婵脸上笑意陡然消失。r
“这雀阁里,只有我是诚心待你好的。你以为那司徒叔鸾当真将你当成心上的宝?”她冷笑一声,“你迟早会死,他比谁都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