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郡进了酒楼,信手给了那店家一锭银子,淡然开口,“给我一间清净点的屋子,再备些茶水。”他看那店家一副恭敬又怯懦的模样,眉头微皱,补充了一句,“不必让人伺候着。”r
“是是,客官楼上请。”那店家点头哈腰地在一旁跟着,当即上楼去,将众人请到靠近边角的一间屋内,又差人送了茶水上来。r
落座之后,房内只余了皇甫郡,建昭公主与韩奕,穆峰垂手站在皇甫郡身侧,面无表情。r
眼见没了外人,建昭就放心多了,当即焦灼地对韩奕说,“师父,你这不是成心的吗?我早前就告诉过你,我是当朝公主,你刚刚还装作不认识我……”她自小在宫里娇养惯了,众人都怕她,敬她,就算到了京城大街,只要她摆明身份,无论是王公大臣还是贩夫走卒,见她都是山呼千岁,独独这个韩奕,却不买她的帐。r
韩奕刚刚装作不认识她,自然是不想跟她有太多牵扯,此时被公主这般问,倒是硬着头皮决定装到底了。上一秒还是淡漠如水的模样,此时却露出些许震惊来,颇为惊讶地看着建昭,“你……公主?”随即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仿若一夕间多了些拘谨和仓皇,“草民眼拙,没认出是公主来,还请公主见谅。”话锋一转,却又道,“只是公主与草民素未谋面,何来上一次之说?”r
“你……”建昭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忽闪忽闪,半响说不出话来。这……这还真是一个刁民。她委屈地看向皇甫郡,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
皇甫郡心里暗暗发笑,建昭公主在宫里无人敢惹,向来都是风风火火的,现在却对这个韩奕一筹莫展,他不动声色地取了茶杯啜了一口茶,又搁下。r
“既然韩公子不记得与舍妹见过几次,那就把今日当做是初识之日好了。”他顿了下,并不表明自己的身份,“韩公子不像是京城中人……”r
韩奕说,“公子眼力不错。我的确不是京城中人,不过云游四海,此番正好到了京城罢了。”他故意这般说,想顺水推舟地将公主拜师的事情推掉,他既然摆明未必会在京城久留,也就没有道理在此地收徒。r
皇甫郡又问,“看公子年岁不过十六七,一身拳法却十分了得,师从哪门哪派呢?”r
“并没有拜会在任何门下,不过是自己看看兵书,学学拳法罢了,全无章法,与这位高手不能相提并论。”韩奕说着,朝穆峰一抱拳,一副崇敬的神情。r
皇甫郡轻笑,“没拜会在任何门下,单凭自学却能有如此身手,看来韩公子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学武奇才。本以为舍妹只是看人打架凑个热闹,现在想来,她倒是给自己寻了个不错的师父。即是如此,韩公子也就不必客气了,在京城逗留的时间,教公主习武,也算一桩有趣的事儿。”r
韩奕心里暗暗一沉,这皇甫郡果然会抓话柄,他神色不动,缓缓开口,“习武贵在坚持,循序渐进。我看得出公主是真心喜好武术,何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呢?且不说我自己都是自学而来,拳法并无路数,更不懂如何教习他人,公主若跟我学武,只怕一事无成。再说我自己也难确定在京城会停留多久,长则三五月,短则三五日,对公主来说,绝不是适合的师父人选。还请这位公子……”他迟疑了下,又问,“倒是不知公子如何称呼?”r
“皇甫郡。”r
韩奕皱皱眉头,当即又起身跪地,“请太子恕草民无礼,刚刚出言不逊,多有得罪了。”顿了下,又说,“只是教公主习武之事,草民怕是难以胜任。还请太子殿下另请高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