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们没能进去?”司徒书鸾将手中的铁扇啪地一声合上,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侍从。r
烛光在夜风中闪闪烁烁,屋门虽已经紧闭,仍有风不时地从缝隙钻进来。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些日子了,司徒书鸾这几日焦躁的心情却未能因渐浓的秋意而有所舒缓。r
跪在地上的侍从不敢抬头,只低声回道,“属下的人一直在别院内外盯着,的确有见到两人出现在院墙附近。机关开启了两次,料想他们大概知道难以入院,所以仓促地离开了。”r
司徒书鸾的眉头微微蹙起,他将手中的铁扇放在桌上,慢慢说道,“回去好生盯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别院,若有什么差池,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他声调和缓,却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让跪在地上的侍从不寒而栗。r
侍从急忙应声,随即看司徒书鸾不耐地摆了摆手,忙起身恭敬地退了出去。r
司徒书鸾心里却仍难以平复。早在无涯和云婵出现在这里,他就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当日,西承侯虽是为了暂时平息那些乡绅的怒火,逼不得已让他带着珠熙离开了锦城,可这并不意味着,从此以后,珠熙与雀阁再无瓜葛。r
云婵等人出现的时候,的确提醒了司徒书鸾一个不争的事实。西承侯不会如此轻易放过珠熙。纵然自己对她表现得再深情,也不会改变西承侯最初的目的。r
在西承侯心中,情、爱,都只是让人止步的毒液,沾染分毫都会前途尽毁。他当日逼司徒书鸾送走珠熙,就是要断了他对珠熙的执念,断了他对人会有的怜悯和善意。r
即使如此,如今也绝不会坐视不理。r
司徒书鸾不是不犹豫的。r
他这么多年一直留在锦城,留在雀阁,为的就是要报家仇。他内心隐秘的恨意从不曾减退过。可为了珠熙,他却动了放下这一切纷争,到琉城安然度日的念头。r
这几日,云婵和无涯的出现,的确让他有些跌落现实当中的挫败感。琉城一行,原本对他而言就只是破釜沉舟,现在却平添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他在这情绪中迟疑不决。r
每每理不出个头绪来的时候,他就只能快刀斩乱麻。r
饶是如此,他心里明明猜得出,云婵和无涯夜探别院,或许是因为西承侯传了什么暗令给珠熙,但他却不远往那方面去想。打发了侍从之后,就又立刻让身边的亲信即可赶赴锦城。早前虽已派了人前往锦城,去找户籍的官员为他和珠熙扯一纸婚书,可却始终杳无音信。他眼看面前的状况越发复杂,恐怕其中生变,因而差了亲信,快马加鞭地往锦城赶,势必要在近日内将婚书拿到手。r
日后,不管是去琉城,还是要继续为雀阁效力,他眼下最迫切要做的,就是理清自己和珠熙的关系,再不容任何人有机会从中作梗。r
如今身在京城,他心里不是不忌惮的。皇甫郡近在咫尺,若他当真有意与自己争珠熙的话,就连西承侯出面,也未必能占得头筹。何况,他心里很清楚,西承侯绝不会为这等事而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