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泽壁自知拗不过珠熙,便听了她的话,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地往那七里坡去了。待他的马车走远了,珠熙身上的强撑的那点儿力气也用尽了,手扶着桥栏艰难地站稳,才要运气,却觉右手寒气竟像千万条虫子齐齐向胸口冲击,大有不可抵挡之势,她心中一惊,莫不是他们说的寒气逼近了心脉?r
慌忙抬手封住那一只手臂的血脉,虽不能逼退寒气,却多少能缓和一些。r
到了这地步,再运气去解软骨散已不可能了,她只好捂着心口,强撑着走到一条岔路上去。身后那汹涌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她自知逃不掉,惊惧之外,竟有了几分释然。r
只盼那吴泽壁能找到如意,带她离开便好,也不枉费她这一番折腾。r
没走多远,那些护院已追上了她。绳索捆绑一番,便将她仍带回了鸳鸯楼。r
经过正门,看见鸳鸯楼大门紧闭,珠熙心里暗喜,看来刚刚那一番闹腾吓跑了不少人。她一直被带到了头一天的那间暗室里。r
手脚的绳索都未解开,直接吊起来,挂在梁上了。r
护院大半夜地陪着她跑了大半个锦城,一个个都怒气冲冲,捆扎时手劲儿极重,嘴里骂骂咧咧,拳打脚踢自不必说,没一会儿功夫,珠熙唇边已渗出血来,她头昏脑胀,耳边嗡嗡作响。r
老鸨收到信儿便来了,一进门便大骂,“好你个小浪蹄子!老娘看你有几分姿色,还想留你条小命,偏偏你自个儿往那死路上奔,这也就怪不得我了,往死了给我打!”r
那几个大汉得了命令,更嚣张起来,光着膀子,冲手心吐一口唾沫,抽起一条粗长的鞭子来,甩得老高!“啪”一声落在她身上,登时便火烧火燎地疼起来。r
珠熙紧咬着嘴唇,不出一声,心里却暗自想,难不成这次真躲不过了?心里的那些许的侥幸,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也渐渐变得淡薄。r
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眼前渐渐模糊,脑袋里混乱不堪,时而看见司徒叔鸾的脸,时而又听见皇甫郡的声音。r
据说人陷入弥留时,脑袋里便会潮汐般地涌上一些熟悉的人与事来,她不禁为自己悲哀,挨过那么多凶险的时刻,竟然,还是难逃一死!r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昏昏沉沉的时候,鸳鸯楼外已被几十个骑在马背上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他们个个手持火把,而那为首的一个黑衣人怒瞪着一双鹰眼,正冷冷地对一个随从说道,“去把她救出来,我要她好好地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