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整个锦城的人都在议论鸳鸯楼的事情。r
谁也不知道这藏匿在深巷中的青楼到底惹了什么大来头,竟一夜间将整座楼烧了个干净,那楼里的人也随着大火烧了,个个烧得焦黑如炭,辨不出谁是谁来。最凄惨的是那老鸨,年轻时好歹也是锦城数一数二的美女,虽年老色衰了,仍有一些她的熟客络绎不绝地去鸳鸯楼捧她的场子,谁曾想她竟会死得这般可怖?r
全身的骨头都碎了,身子像个破面口袋似的,脖颈上挂了一条碗口粗的绳子,将她高高地吊在那牌坊下面,见了这情形的人,都吓得掩面往回跑,直喊,“太可怕了,只怕晚上都会梦见她的模样来。”r
珠熙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她睁开眼,想动动手指,却发现她的右手被司徒叔鸾紧紧地握着,而他趴在床边睡着了。不远处的桌边,还坐着云婵,一手托腮,也睡过去了。r
她打量了一番,认得这是浣墨楼的东苑。想来是他们救了她,又把她带回这里来了。身上的伤口已都处理过了,虽仍隐隐作痛,却已没什么大碍。她猜想是云婵用了什么奇药,那种皮外伤对她而言,易如反掌。只是右手的寒气竟也平息了许多,令她颇感意外。r
她的一双眼正滴溜溜转呢,司徒叔鸾却醒了。他揉了揉眼睛,便欲查看她的状况,一抬眼,竟四目相对,一时之间,二人都怔怔地,说不出话来。r
好半响,他才说出几个字来,“身上……好些了吗?”r
这一句话却令珠熙百感交集,她还记得那次他鞭打了她,便将她送与吴泽壁,后来在酒楼与她相遇时,这是这般轻声地问她。没来由地,眼泪簌簌落下,心里竟不知是喜是悲。r
看她哭,司徒叔鸾顿时慌了手脚,“又疼了吗?是哪儿疼?”他转头叫云婵,“你来看看她,你不是说她醒了就没事了吗?为何又会疼成这样?”r
云婵也有些慌了神,赶忙到她身边来,重又查看那些伤口,却见涂了药的地方已有愈合之势,并未有恶化的迹象。r
珠熙却只是落泪,一双眼只定定地看着司徒叔鸾。r
看这光景,云婵心里也多少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面上有几分不悦,站起身来,对司徒叔鸾说,“我去看看药煎好了没,你好生看着她,别碰到她的伤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