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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骊歌


看见王佳星痛苦地伏在桌子上,大家都是愕然。马云雁急忙扶住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佳星,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啊?”

王佳星痛苦地摆摆手,“我没事,就是突然感觉胃疼,一会儿就好了。”

谢佳雨见此,也走了过来,一脸愧疚地说道:“佳星,你累了吧?真是不对起。”

王佳星再次摆了摆手,随即另一只手用力地按住胸口,艰难地说道:“我真的没事,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来,咱们喝个不醉不归!”

见大家还是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王佳星率先拿起酒杯,向众人一举,只说声“干”,即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他慢慢的坐在椅子上,感觉身体里的疼痛感似乎也减轻了些许,于是,他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酒。

时丹阳见王佳星的脸色好看了一些,也随着举起酒杯,“诸位,今天是个可喜可贺的日子,我们就一起干了这杯吧!”说完,他也将酒喝下。

王佳星再次举杯,干下第二杯酒。

马云雁和谢佳雨相互看了一眼,也慢慢地举起了酒杯。

也许,酒真的是镇痛的良药。王佳星知道他心里的痛依然还在,但在酒精的麻醉之下,那种痛就像是被深深地埋进了土里,连他自己也找不到了。如此甚好!于是,他微笑着,频频举杯,他想把那种痛埋得更深,更深。

时丹阳见王佳星这样狂饮,开始还有点担心,可是,当看见他越喝兴致越高,越喝越是开怀时,便也频频举杯与他对饮起来。

酒宴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才结束。

当王佳星和时丹阳迈着踉跄的步子走出酒店后,时丹阳大着舌头说道:“佳星啊,我今天太高兴了,喝得有点多了,你别笑话啊。”

王佳星拍拍时丹阳的肩膀,也大着舌头说道:“大哥,这哪的话呢,今天大家这么高兴,要不咱们再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也许王佳星今天真的是想一心求醉,去麻醉他心里那不为人知的疼痛吧!

马云雁一见两人还要喝个没完没了,这下可不干了,忙走过去扶住王佳星,担心地说道:“佳星,今天你喝得不少了,要是高兴的话,等天再喝吧。我现在送你回去?”

王佳星没有理会马云雁,只是看着时丹阳,“大哥,你说你喝好了没有?咱们再去喝两杯?”

时丹阳刚要点头,突然瞥见马云雁那恶毒的眼神。他眨了眨醉眼,含混地说道:“佳星,要不咱们明天再继续喝怎么样?大哥我今天有点喝多了。”

“好吧,我不管你,不喝就不喝吧。”王佳星有些失望。

站在一旁的谢佳雨忙说道:“佳星,我和雁雁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佳雨,大家都挺累的了。”马云雁一听急忙摆手,“我一个人送他回去就行了。”

谢佳雨一见,虽心中有些担心,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先行离去。时丹阳在马云雁美目的一再暗示下,也终于恍然,知趣地离开。

现在,这个世界只有马云雁和王佳星两个人。

有风从海边吹来,缕缕清风吹拂着香城这位美丽的少女。王佳星也沐浴在清风里,这让他感到一丝惬意,也让他清醒了些许。可是,稍稍清醒的王佳星,心中那压制已久的痛感再次隐隐袭来。

没有一种酒能让人长醉不醒,也没有一种痛能自行化为乌有。人,醉了终会要醒;痛,醒了终要再次发作。有些事情终要去面对的,无法逃避。

王佳星咬了咬牙,拉起马云雁的手,说道:“我现在好多了,要不咱们一起走走吧。”

“好啊!咱们去哪?”马云雁一听自然欢喜。

“随便,走到哪算哪吧。”

世界上有些地方,就好像被神灵施下了魔法,总是能吸引一些有缘人屡次前往。就这样,王佳星和马云雁手牵手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又来到了香海公园。两人也不言语,却心有灵犀,自然而然地走向了那小山上的亭子。

待两人在亭子里坐下,马云雁再次凝望着山下的湖水,眼神中带着迷离,“佳星,你好像很喜欢这里,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也感觉这里好像也在时刻吸引着我,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王佳星摇头回道。

马云雁转头看向王佳星,突然问道:“佳星,我还坚持我的想法:我不勉强你,我只希望你幸福。但现在该是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的时候了,我不想再这样糊涂下去了。”

是到了该答复马云雁的时候了。王佳星默默地低下了头。

见王佳星沉默不语,马云雁的心中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轻轻地捧起王佳星的脸庞,温柔地说道:“佳星,你不要这样颓废。你是不是还是放不下曹月?”

王佳星点点头,却依然沉默。突然,他感觉心口再次有疼痛袭来,不禁用拳头抵住了胸口。

马云雁见王佳星表情痛苦,忙担心地问道:“佳星,你又不舒服了?要不今天咱们先回去吧,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说完,她起身拉着王佳星的手就要向山下走去。

王佳星虽跟着站起却没有动,而是反手握住了马云雁的手腕,把她拉了回来。

马云雁转身,怔怔地看着王佳星。随后,她顺从地随着那只大手的牵引,轻轻地伏进王佳星的怀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聆听一个男人在倾诉衷肠:

“雁雁,谢谢你要给我一个向阳的山坡,让我们的爱情之树茁壮成长。”

听着男人深情的表白,马云雁把她的俏脸在男人的胸前轻轻地蹭了蹭,她笑了,笑得那样地幸福。

“就像你感觉的那样,我的心里真的有个地方,那里有你住在里面。”

马云雁依然微笑,她轻轻地环住男人的脖子,然后像一条俊美的小蛇一般,慢慢地游近男人的脸颊,他的红唇在男人的嘴唇上只轻轻一点便随即离开——她要继续聆听男人的表白。

“雁雁,如果当初我是先遇见了你,我绝对会深深地爱上你的,绝不会再爱上别人。”

如果?为什么要说如果呢?马云雁隐隐感觉男人的话中好像有什么隐衷。他慢慢地张开双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在等待一纸爱情的判决书吗?

“可是,造化弄人呐!”王佳星一声长叹,眼中现出一丝痛楚,“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曹月,我今生不能负她,不能对不起她,所以,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马云雁知道王佳星也许最终会选择曹月,但真的亲自听王佳星说出后,她还是感觉自己先前准备不足,还没有足够的定力来面对这样的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王佳星心疼地擦拭着美人脸上的泪水,声音因痛苦而开始发颤,“雁雁,我知道你会恨我,恨我屡次利用你。我不怨你恨我,这是我咎由自取。”

“不,我不恨你,对你,我还是恨不起来。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让你利用我,这是我自愿的。”马云雁执拗地摇摇头,说道,“今天,我不认为我就此输给了曹月,我想我还有机会的。”

见马云雁依然执着,王佳星一咬呀说道:“你知道曹月的父亲是谁吗?她的父亲是市长曹清汉!”

“什么,她是曹清汉的女儿?”马云雁如听到晴天霹雳一样,睁着大眼睛看着王佳星,“这,这都是怎么回事!”

“她的确是曹清汉的女儿,以前我故意隐瞒你的。”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马云雁,王佳星再次说道。

片刻,马云雁稳了稳心神,推开了王佳星,喃喃说道:“怪不得,怪不得在我面前敢那样嚣张呢,原来她是市长的女儿。”

太阳快要西沉,投在湖水中,即把湖水染红。湖水那红润的光泽映在马云雁惨白的小脸上,让她的脸上挂上一抹红晕。

王佳星知道,这抹虚假的红晕下,那张俏脸此时该有多么苍白!但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从今天起,他就能坦然地去面对曹月了吧?以一份深深的愧疚去换另一份心灵的安宁,这个交换是等价的吧?

鱼和熊掌啊!

良久,马云雁终于再次开口幽幽地说道:“佳星,我终于明白你的痛苦有多深了。对不起,原来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我对曹家还是很了解的,曹月真有这个实力让你们的爱情长成大树。我自作多情了,只要你能幸福就好,我走了。”说完,马云雁轻轻转身向山下走去。

看着马云雁瘦弱的背影,王佳星第一次感觉那背影是那样的孤寂,他再次握起拳头,抵住自己的胸口。

这时,马云雁回头凄凉一笑,“我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以后的事我也不想参与了。你自己保重!”

王佳星把抵在胸口的拳头紧了再紧,向胸口狠狠地按去。

“佳星,记住:一定要幸福。你要让我时刻知道,你很幸福!”马云雁再次回眸,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

王佳星脸上的肌肉微微地颤抖起来,他不禁皱起眉头,再次狠狠地按住胸口。

马云雁渐渐走远。她突然再次停下脚步,双手捂住脸庞抽泣起来。

随后,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第三次回头。可她回头的一刹那,她不禁大声喊道:“佳星,你怎么了!”

她向他拼命地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