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小怪。”云凌风怒目瞪视了她一眼,补充道,“陪爷爷吃饭。”
任贻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原来是陪老爷子吃饭,早说嘛!
她装傻充愣加卖萌,忽悠老爷子还不是小事儿一桩!
和云凌风离开眷恋的时候,差不多是晚餐时间了,一路上,任贻晓的心情格外好。
想到这笔账就快要被她这么轻轻松松地还清了,她的心里就觉得无比快乐。
再加上,一早就想好好整治整治邵修齐和贺美美这对狗男女,这回终于大仇得报了!
“任贻晓!”
声旁冷不丁地有人叫她的名字,“有!”
她快速地回答,转过脸,却瞬间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泼了一盆冷水。
“爷爷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云凌风不咸不淡地说道,任贻晓微微蹙眉,不过就是个老人家,还能把她吃了不成?
“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
他转过脸来,眸光里一闪而过的冷色,瞬间让她不寒而栗。
她想,她是不是高兴得过了头,以至于一不小心又惹到了身边这个冷阎王?
云家的老宅不同别墅,是一幢十分古朴的宅子,位于妙峰市郊区,坐北向南,风水甚好。
一路上绕过高高的妙峰山,远远的就见到一个圆润的屋顶,穿过一排排松树,来到一扇高大的铁门前。
云凌风按了按喇叭,铁门相应而开。
仆人站成一排,云凌风的车缓缓驶入,立即有仆人上前,为云凌风打开车门,“少爷,请。”
这排场不是盖的,不知道云老爷子是个怎样的人,任贻晓的心里瞬间有了些小期待。
刚刚迈入云家老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
看来,云老爷子颇喜欢檀香,任贻晓忍不住想,这样的老人家应该也喜欢下棋和喝茶。
很好,摸着些门道了。
“老爷在花园等着二位。”
女佣接过云凌风的外套,淡淡说道。
任贻晓偷偷瞄了四周一眼,这老宅大概平时也就老爷子一个住,所以略显冷清。
水晶吊灯悬挂在大厅中央,装潢十分朴素,却透露着庄严与大气。
穿过明亮的长廊,到了云家的花园,不得不说,花园里的花打理得很不错,迷人的灯光下,各种花争奇斗艳,让人的心情不由一亮。
夜色袭人,这样的环境下共进晚餐,云老爷子还真是个颇有情调的人。
“来啦。”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任贻晓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云老爷子。
只见他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手里端着一个紫砂茶壶,和平常老人无异。
不过,细细一看,眉眼之间倒和身边的冷面阎王冰块脸有几分相似。
“爷爷。”
云凌风淡淡唤了他一声,任贻晓嘿嘿一笑,跟着云凌风说道,“爷爷好。”
老爷子缓缓从躺椅上坐了起来,将手中的茶壶放下,上上下下打量了任贻晓一遍。
“哼,我还没承认你是云家的孙媳妇儿。”
云老爷子微微蹙眉,板着一张脸,目光矍铄。
意识到老爷子似乎在介意她的称呼,任贻晓微微一笑,“云老爷好。”
云老爷子淡淡睨了她一眼,那眼神丝毫不会逊色云凌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任贻晓满头黑线,冰块脸果然和他爷爷是一国的!
老爷子缓缓起身,三人围桌而坐,菜一一被端上来,任贻晓咽了咽口水。
她照顾妈妈已经一天一夜了,说实话,没有一顿是好好吃的,现在她的五脏庙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了。
云家的饭菜真是色香味儿俱全,饿得七荤八素,可任贻晓又不得不顾及个人形象。
“对了,小菲平时都不回老宅来吃饭吗?”
任贻晓问道,回答她的却是两个人的沉默。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任贻晓只好闷声不响地吃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大鸡腿摆放在任贻晓的面前,她想,敬老爱老,这个鸡腿理应留给爷爷才是,“爷爷,这个鸡腿给您吃。”
任贻晓将鸡腿夹进爷爷的碗里,没成想,老爷子瞬间拉长了一张脸,重重放下了碗筷。
云凌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云家的规矩,食不言,寝不语。”
这么重要的规矩,冰块脸竟然没有提前告诉她!
任贻晓心想,完了完了,把云老爷子给激怒了,该死的云凌风!
“你,跟我来。”云老爷子缓缓起身,拄着拐杖,一脸不悦,“罚跪祠堂,今晚不许吃饭!”
“啊?”
任贻晓差点飙泪,朝云凌风投去求救的目光。
云凌风微微蹙眉,紧抿的薄唇张了张,“爷爷!”
“长辈教训晚辈,几时轮到你来插手?”
云凌风本想求情,被云老爷子堵了回去,半晌没有出声,只能叹了口气。
任贻晓啊任贻晓,看来你只有自求多福了!
她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云凌风,无奈,只好跟上爷爷的脚步,缓缓往祠堂走去。
“老爷子,我扶着您。”
“不用。”
云老爷子瞪了她一眼,拐杖敲打了她小腿一下,疼得她直咬牙。
祠堂倒是离花园不远,一进门,便见到上方悬挂着祖宗的牌位,敬奉着香烛和水果。
任贻晓也不等老爷子开口,直接跪在垫子上。
“哼,你倒是个识趣儿的丫头。”
云老爷子在她侧边的椅子上坐下,案台上有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爷子从棋盒里取出一颗白子,却迟迟没有落下。
“下这儿!”
任贻晓忍不住开口,指了指棋盘。
老爷子转过脸来,目光狠戾,吓了任贻晓一跳,慌忙收回手,不敢再多说一句。
“你这丫头还会下棋?”
老爷子开口问道,手中的棋子落在任贻晓刚刚所指的地方。
“略知一二。”任贻晓淡淡一笑,眨巴着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其实,这棋不难,您只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就算让云凌风来下,他也一定能破解。”
“哦?你很了解他吗?”
老爷子一边用冷淡地口气问她,一边自顾自地下棋。
任贻晓摇了摇头:“不……不算了解吧。”
压根儿不了解好不好,他们才见过几面呢?
“可他却很在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