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沂霖焦急的等着暗夜的回返。同时,也将罗城之中最好的大夫,不管有没有在忙的,全部蛮横的请到了山庄。r
那丫头要是真的伤重不治身死了,他这脑袋估计也要搬家了。r
想起这个,沐沂霖就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做什么去跟那卖泥人的老头子讨价还价的买泥人?还想着讨好那些红肥绿瘦的红粉知己呢,这下子命都快没了,还讨好个屁!r
沐沂霖很暴燥!r
“怎么样怎么样?她怎么样?还能不能治?”r
一把拉住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的老大夫,沂沂霖双眼发红的急问着。r
老大夫吓了一跳,却是慢慢的摇着头,语气沉重的道:“公子,这位姑娘的伤势,怕是……还是尽快的准备后事吧!”r
“滚!”r
一把将老大夫扔了出去,沐沂霖暴跳如雷:“笨蛋!蠢货!你们一个个全都自诩为什么神医在世,怎么连一个人也救不了?!滚!全给我滚!”r
气急败坏的将一帮噤若寒蝉的大夫全部的赶了走,回头再看一眼静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机的无欢,沐沂霖的心,忽然的便疼了起来。r
“丫头,你这个傻丫头,你有本事别在床上躺着啊?有本事起来再跟我斗,再跟我吵,再跟我掐个你死我活。你这样半死不活的躺着算什么本事!你起来,起来啊!”沐沂霖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一般,突然的冲到无欢的床前,狠狠的摇晃着她。r
想着她的胆小,想着她的不屈,想着她对飞花宫的忠诚,又想着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是笨蛋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将他耍得团团转,再看看现在静静的躺上床毫不动弹的她,沐泊霖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撕裂了一般似的,疼得无以复加。r
慌乱,无助,惊恐,愤怒,心疼,无力。r
一时之间,所有的情绪全部如潮水般的喷涌而至。r
他忽然的便明白了。那一夜的不夜宫山顶,他对她说‘丫头,我是真的喜欢你’的那句话,如果他真的没有那种心思的话,哪怕是做戏,他也不会说出来的。r
丫头,傻丫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里,便装进了她?r
是那第一次的戏弄?还是在识破她身份的那一刹那?r
沐沂霖的眼睛湿润了。r
“丫头,你快给我醒过来!只要你醒了,我再也不跟你吵,不跟你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怎么戏弄我都成,只要你醒过来啊……”r
门外候着的一群下人,全都看傻了眼。r
“总,总管,你这样再晃下去,怕是真的要给晃死了……”半晌,一个胆大的下人凑了上来,一脸小心的提醒着。r
这家伙,总管发疯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也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总管这样用力摇晃重伤者的做法是很不对滴,可是还是要严防总管大人心情大悲之下拿他出气啊!r
沐沂霖奋力摇晃的双手,猛的停了下来。又猛的擦去眼角的泪水,忽的回过身,大踏步的奔到门边,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公子为什么还没找回来?玉儿小姐怎么还没到?蠢货!笨蛋!都给我滚出去找人!全部都去!”r
……r
威严肃静的大将军府邸,大门紧闭,值守的兵将铁血冷心。r
可怜的男人已经在这里求了有半个多时辰了,大将军府的大门,仍不见开那一丝半毫。r
门前值守的兵将,就像聋子似的,充耳不闻。哪怕,任他跪在冰天雪地的冷风中便是冻死了,他们也不会看上一眼。r
男人几乎绝望了。r
请不来玉儿小姐救人,他这脑袋,怕是真的在这脖子上待不住了。r
与府外的焦急所不相同的是,府内,吴大小姐的香闺之中,却是香炉袅袅,芬香扑鼻,高山流水,柔和中透着奔放,再观抚琴之人,俏脸含笑,神清气和,一派的悠闲自在。r
“小姐,那人还在门外等着,您看?”一曲完毕,柳岩垂手候在门外,恭敬的声音中微不可察的透着几份自责与焦虑。r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剑刺入的力道了。r
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必死的结局,可当她的鲜血喷了他满头满脸,模糊了他的双眼的时候,他的心,仿佛也被蒙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r
擦之不掉,挥之不去。r
他无法忘记那个女人面对生死的淡漠,面对疼痛的无动于衷。r
能够亲手拔掉插-在自己胸口的利器,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r
柳岩彻底的震憾了!r
“喔?你这已经是第六次回禀了!”暖帘掀起,吴玉儿身姿轻盈的走了出来,柔柔的娇声没有半分的杀伤力,柳岩却忍不住的打个寒战。r
“你在担心她?你也看上她了?”吴玉儿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问。柳岩急忙低头:“属下不敢!”r
“不敢?!哼!我看你敢得很呢!要不然,以你的能力,你能杀不了她?那一剑都刺入胸口了,为什么不能再多使一份力!”r
“砰”的一脚踢出,吴玉儿尖锐的怒骂着。柳岩瞬间的满头冷汗,死死的忍着胯下的剧痛,脸色扭曲得不成人样。r
“这次,只是个警告!如果还有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吴玉儿仍旧余怒未消的恨声道,抬脚往外走,“蠢货!带上本小姐的药箱子!去给那贱-人治伤!”r
柳岩脸色稍缓,急忙提了吴玉儿老早便收拾好的药箱,一瘸一拐的跟着走。r
比起顾昊然的那一脚,小姐这脚,是真真实实的踢实了。r
吴玉儿不停的冷声笑着。r
若不是不想给夜哥哥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她才懒得出这趟府!不过,这大半个时辰拖了过去,那贱-人就算不死,也就只剩一口气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