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择天,你怎么还不画?”已经躺在担架上,却仍不愿离开的孟超焦急地道。
张择天不理他,他微微弓身,用一种虔诚的语气询问江海:“老师能否指点学生一二?”
什么?张择天居然称呼江海老师?他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众人纷纷跌破眼镜,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然而更让众人惊异的是,江海居然摇头:“我现在没时间。”
张择天一脸惋惜的神色,恭敬地道:“老师哪天得闲,请指点学生一二,感激不尽!”说完,他双手递上名片,“这是学生的名片。”
江海接过名牌,对这个张择天的印象好了不少。这是一个有才华,而且非常上进的人,连他都有几分欣赏了。他微微点头:“过段时间,你可以去天京大学附中找我。”
张择天大喜,连声表示感谢。
这下子所有人都呆住了,怎么回事?张择天不是天京大的“画神”吗?怎么连画都不画就叫人家老师,还一副巴结的样子?他到底是闹哪样啊!
“张择天!你精神病啊?就他那破画,小孩子都能画出来,你居然叫他老师,你没事吧?”孟超急了,他还指望张择天帮他出气呢,哪知道事情会这样。
张择天大怒,突然暴喝道:“住口!你知道什么?我的画,最多能够做到形神兼备,画山是山,画水是水。”
“那不很正常吗?”孟超也怒了,“画什么不像什么,那还叫画吗?”
“无知!”张择天一脸恼火,“那样的话还要画师做什么?大家干脆都用相机算了!”
他转身拿起东海的画,指着那些简单的线条道:“我告诉你!许多画师终其一生,也没办法画出这简单的几笔。可江老师随随便便就做到了,在他的笔下,山不是山,水不是水,一切都是他的心。”
众人都不是学画的,听不懂张择天在说什么。然而他们不能不相信张择天,因为他是专家。难道江海真有极高的绘画水平?
江海微微点头,他不禁出言点拨:“弃形弃神,其实还不算上乘,做到‘无我无相’,那样是上乘的画作,只是我眼下还做不到,那需要极高深的心灵修为。”
张择天浑身一颤,他深深地向江海一礼:“学生明白,多谢老师指点!”
所有人都傻了,难以相信发生的事情。
江宏仿佛石化了一般,江海什么时候学画了?他怎么不知道?
李冰兰也大为震撼,她吃惊地看着江海。她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能说什么呢?
“我来!”一名神情倨傲的男生走出来,他瞪着江海道,“我叫杨子木,天京大学音乐系的,擅长作曲和各种乐器演奏,你就跟你比演奏乐器!”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江海身上,心里都在想,他是不是也精通乐器呢?如果是,那真是太逆天了!
江海没让人们失望,他淡淡道:“可以,我选古筝。”
“好!我就跟你比古筝!“杨子木自信满满地道。
会所的经理很合格,他很快就找来一架古筝,摆到了大厅中央。
杨子木抢先道:“我先来!”
他端坐筝前,轻轻吸了口气,当即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不得不说,这个杨子木在古筝上的造诣非常高,在场的人听了他的演奏,都是连连点头。他们虽然不怎么懂音乐,却感到他弹奏出来的曲子很好听,有点那种高山流淌的意境。
一曲终了,杨子木站起来,挑衅地对江海道:“该你了!这筝很贵的,你下手轻点,不要弄坏。”
江海之所以选择古筝,只因那莫名记忆中关于乐曲的记载,多为横琴,那是一种类似于古筝的乐器。他要想演奏曲子,就只能用古筝,别的东西真不会。
没有理会杨子木的挑衅言辞,江海四平八稳地坐在座位上,双手轻抬,而后缓缓落下。
“争!”
一声弦响,现场之人的心头都是一震,仿佛感觉一股杀意袭来,又似大雪天里突然被人出其不意地浇了一盆冰水,激灵灵打地一个冷战。
江海选的这首曲子,名为“杀生”。记忆中的曲子不多,只有这一首最简单,别的曲子要到练气层次才能弹奏,他还弹不出。然而即使是这首《杀生》,也要以内功去催动才行,否则就达不到那种杀气森然的效果。
“争争!”
琴弦连续地响了起来,众人顿时觉得风声鹤唳,心头紧张无比,一个个脸色发白,如在噩梦之中。
《杀生》演奏到三分之一,已经有人在瑟瑟发抖,支持不住。忽然间,三根琴弦一起崩断,琴声中止。顿时所有人都长长松了口气,他们看向江海的眼神都变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现场久久无声,才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正是那名会所经理,一名退伍军人,他沉声道:“当年我在南边与最凶恶的敌人战斗,都未曾像今日这样心惊胆战!”
有此一言,高下立判。那杨子木像看鬼一样看着江海,仿佛呓语般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啊!一首曲子怎会产生这样神奇的效果?”
江宏的大脑已经完全乱掉了,搏击!绘画!弹琴!江海怎么可能同时精通?难道有神仙点化他不成?
李冰兰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发软,鼻尖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之前的一曲《杀生》,差点让她逃离现场,现在都没恢复过来。
“他是怎么做到的?”李冰兰表情震惊地看着神色平静地江海,几乎不能思考。
“下一个是谁?”这时,江海平静地开口。
第一护花队的其余之人,却没有一个再站出来。他们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人根本就是妖孽,再出来比只能自取其辱。
“不可能的!”江宏突然清醒了,大叫出声。如此一来,李冰兰岂非要嫁给江海?他绝对不同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江宏,后者强行压住激动的情绪,指着江海大声道:“他平常就是一个懦弱胆小的废物,学习成绩倒数,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搏击,怎么能懂绘画和弹琴?一定是他提前演练过!”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一个不懂绘画的人,就算演练一百年,也作不出那种超高水平的画!”张择天皱眉道。
江宏顿时被噎住了,然而他还是不死心,怎能眼睁睁看着美女归江海所有?这个从小就是废物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跟他抢李冰兰?不行,一定要阻止!
想到这,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恶毒地笑起来,说:“你们大家不知道吧,这个江海连他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个野种而已。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江家的种,还说不定呢!”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不会吧?私生子也就罢了,连生母是谁都不知道?那又怎么确定是江家的血脉啊?”
“江家真是混乱啊,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居然也敢认?”
江海的心境一直很平静,然而听到江宏的这番话,他的表情变得冷若寒冰。他确实不知道生母是谁,小时候他曾问过爷爷这个问题,可老人家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没有给他答案。
然而哪个孩子不希望有母亲呢?所以这个话题是他的禁忌,哪怕当初那个胆小怕事的他,也敢跟用这类话题攻击他的江宏拼命,就像一只疯了的小虎。正是那一次,他被江宏的人打断腿。然而江宏也被他的疯狂吓到了,自那次之后再也不敢提这茬事,生怕江海再次发疯。
“江宏,立刻道歉!那样我还可以饶你。”江海平静地道,他盯着江宏,目光犹如两道剑光,刺得后者心头一颤。
“道歉?”江宏先是退了一步,然而当他看到司机兼职保镖的严叔在场时,胆气为之一壮,冷笑道,“怎么,想打我?你敢吗?”
严叔默默地站到了江宏身侧,目光像鹰一样盯住江海。
“他护不住你。”江海平静地道,然后他不急不徐地向江宏走过去。
江宏一阵紧张,又退开两步,大声道:“严叔,给我狠狠教训这个野种!”
严叔重重一哼,双臂微抬,背微微下弓,作出了反击的架式。可这一切都没有用,他的动作在江海眼中太慢了。当他伸手准备擒拿的时候,江海一记霹雳拳轰在了他的胸口。
“呯!”
特种兵出身的严叔闷哼一声,醉酒一样地倒在地上。混元劲打入他的体内,短时间内他都丧失了反击的能力。
江宏大叫一声,扭头就跑。然而江海一把揪住他的头发,然后一拉,就将他摔在地上。
他目光森冷,脚掌一甩,“啪”得一声抽在了江宏的脸上,把他的后牙都抽掉了两颗,鲜血直流。
“道歉。”他平静地道。
“江海!你敢打我!我会让你不得好死……”
“啪!”
江海又一脚抽过去,江宏惨叫一声,再一次吐出三颗牙齿,他不由哀嚎一声:“你这个畜生!混蛋!痛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