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月留他状态很不好我越看越悔直悔的肠子也拧起来。早知、早知连累他如斯说什么我也不那么干。r
本宫刚有些软乎的心肠看到他这样子登时又硬了凉凉地看狐王：“狐王虽说的好听但您这女儿也忒省心了点今儿若是没个了断的方式我想无论本宫和上神谁也不是冤大头。”r
狐王自是垂眸雪样风华。他家女儿得罪的大发两个她都得罪的彻底。本宫千年前抢玉桓似乎抢的理直气壮但对这狐族清离心底也存了些谦让。被人抢了相公这事儿三界是个女子都会受大打击。本宫初时也不是不能理解清离。r
但直至她做事做到这般决绝我也恨到了心眼里势要狐王给个公道。r
狐王很会避重就轻道：“天界的仙女被清离锁在迷雾池里仙体尚完好。”r
什么叫仙体尚完好？本宫眼内光华一现心已沉下去慢慢笑出来：“我听说狐妖最爱吸人精魄你这女儿也是有前车之鉴被本宫亲眼看到过她要吸小仙真元此等损人利己。若是我天界女仙的真元此番有了损伤狐王你也知道绝无可能善了。”r
说出此话前我心里已做了最坏打算看连狐王都露出的不干脆样子后果有多严重也不知被清离搅成什么样的浑水。r
想到此我不禁又冷冷看了看清离她仍在不甘心地叫“爹”此刻她真是叫天皇老子也没用了为了她一个狐女本宫搭了十几位的女仙还不算如今还要赔上月留。r
狐王凝重看着我半晌才缓缓朝我道：“清离并无那样的本领可以吸掉许多仙女的真元。我可以以狐族上下老小赌咒发誓众位仙子的真元丢失罪魁祸首是那六界的逍遥尊者和清离无干。”r
狐王真是能说会道他说无干就无干当真是狐族最有出息的一个王了。改明儿本宫应该去查查狐族的族谱保证找不到这样一个了。r
“无干？”我冷笑指着地上清离“她会魔门禁咒还在言辞间颇是推崇狐王说的那位尊者。您的这个九公主真的就那般清白无辜？”r
清离说什么都不可能清白的了。我把她拷上九重天等的是仙家刑罚。r
狐王是个好父亲到此时还抬眸和我相视说：“至少人的确不是清离伤的。诚如殿下说的没有魔门在背后仗腰清离根本掀不起大浪。”r
本宫轻笑一声：“狐王知道手心手背罪责同等。何况您的这个女儿更加可恶。说到底还不就是互相勾结狐王一人不能洗白得了别人的所有的罪倘若您这女儿真是朵白莲花我想也招惹不了苍蝇叮身。”r
狐王终于仔细看了我足有半盏茶才轻叹：“公主争辩这些其实用处不大。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先顾着身前这位公子的安危为重。”r
狐王的确是个聪明人。r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还能找到此刻本宫最大的软肋并切切实实戳在上面。碰上这样的对手又一心护短本宫岂能有所马虎。r
我等于对月留半拉半抱本宫长几万岁还就没试过这样的姿势他越来越糟糕的脸色我不知道心底已是抽了几抽地再次看了看他忽地我转向狐王仰头轻笑出来片刻吐出一句：“左右我天界女仙的命不能白白葬送你让我拿着没了魂魄的仙体如何对众仙人交代ǿ大不了狐王不管本宫和上神今天也一同折在你这九阴宫里狐王坚决不给说法那就等日后我天界众仙亲自、来找你讨要ǿ”r
本宫担心月留安危担心的心都揪了。默念都希望他没事也希望一切不曾发生。可是在狐王的九阴宫里毕竟什么都发生了我便是鱼死网破也不能叫他随意将这桩事再遮盖过去。r
狐王沉沉道：“公主这般性格对自己认准的绝不回头。倒是……和多年前那次一般无二了。”r
又是一番没头脑追忆。没工夫和他闲扯过往的我挥着素绫还是冷笑出口：“狐王若是舍不得本宫很乐意代劳这样还更能泄本宫的心头之恨。下手之后您的女儿是死是活是灰飞烟灭都不过她咎由自取。”r
披头散发清离头靠在墙壁上狠狠盯我：“你这女人ǿ明明所有的因果都是你自己种下的现在却来怪我ǿ你栽赃……”r
她越说我对这女人的厌恶感又添了一层。r
狐王干脆利落的雪袖一拂清离被无情地扫落地上。妖族感情淡漠在狐狸一族更是薄的不剩下什么。狐王护清离左右为一个亲缘字从这些看狐王做的已经很有情了。r
看来今日有狐王在我是一定动不了清离。r
“清离做下这等错事定已有天谴自会责罚。何必公主再出手……殿下你救人心切依我看倒是有一个主意。”狐王语气一字字犹豫像在舌尖斟酌绕了千百回一样“仙子们的仙体是完好的听说只要能拿得到魔尊的往生珠消散的真元自会有办法修补。公主何不试试。”r
狐王的阅历是三界至为丰富的一个狐族的妖活的年岁一直都是所有妖怪中最长寿的所以说狐族知天文地理是三界通晓之辈。今日狐王卖我这个消息自是十成八成的可靠。r
得知白玉仙子一行有重聚真元的机会本宫的心里早已绕了千百个来回滋味然后我看向了狐王仍是那般慢慢地笑：“我想我女仙被清离带来的事狐王一早就知道。知道却故意知情不报这算包庇。事情发展到这般狐王恐怕是不是罪责难逃呢？”r
狐王听了我的话脸色不变化。他眼睑一低轻声道：“清离只是个小角色她将仙子带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做什么。何况虎毒不食子、公主、我把清离做的事宣扬给你们她逃得了重罪么？”r
我扬声一笑微微仰了仰头看看流云随波清冷道：“千万的冠冕堂皇都是狐王说的。只希望狐王以后不要自误才好。”r
我已转过身。r
清离扒着地面最后时刻犹不甘心冲我吼声音扯的四野震颤：“你这次上门来算账只管着那些女仙竟全然把玉桓抛到脑后了吗？ǿ”r
本宫肩背有些微抖动自今日起无情无义这个名声我是担下了。玉桓每念一声我便如在心底抠动这个名字谁说我能抛到脑后我何曾真地把他忘却了……r
迷雾池我用金刚罩把一些些似曾相识的脸孔罩起带起来又带起月留朝天上飞去。麒麟睡了这么一大会人间的时辰缩短了数倍我回来才想明白在天界睡一天等于它要在人间睡一年而它在人间那会可怜地也只睡了一天。我回天界睡了一觉它也睡了一觉临走时我心疼没叫它现在却轮到我心疼了。r
月留说“别放手。”r
好本宫堪堪站定身子我不放手。他还半枕在我肩头我我扶着他。r
他这么高大的身形要让本宫抱是抱不起来的。奈何此时我与他这形态却实在比抱还要尴尬。r
我抬了抬头还好此时周遭全部没有天门的守将看着这点是让我还能稍稍感到自在的地方。r
隔了半晌我勉强地偏过头：“不如我让麒麟来背你？”r
月留眼皮也没有抬“待一会我自己能驾云走。”r
我略急张口说道：“那怎么行怎么也让我送你一程。”r
他终于朝我望了望片刻月留从我身上缓缓直起身微微向前一步轻拂袖道：“你回去吧我走了。”r
没多想我拉住他亦上前了一步望着他无表情的侧脸张口细酌道：“我今番的事大部分在我考虑不周也连累你……受累了。”r
本宫低头咽口唾沫异常艰难。r
月留骤然顿住身缓慢回头看我语调也轻轻的：“天庭危祸在这九重天上的不管谁都有责任我并不怕你的连累。r
我觉得他的话似乎还有的没说不怕我的连累那他在乎的是什么呢？r
他要走我并未放开他衣裳如此僵持又是不知多久。月留背对着我半晌才约莫听他轻言道：“你尽忘三百年前的事没想到独独还记得那玉桓。”r
我一直都清楚、自己脸皮……并不怎么厚实。当下耳根热了一下心里也一紧紧更是不知如何去应了。r
没想到他却并不在意我的话隐在唇齿间月留定睛看了我一会垂眸轻笑眼底如水流淌：“我这次回去休养约莫长时间不会再从天外下来。公主也好生保重吧。”r
他这话一说本宫又鼻子发酸了看他那副淡淡地样子没来由我心头就有点长刺。r
也是这时候我想到之前在人间他的态度可与现在有差别。我问道：“你怎么会在清离手下受那么重的伤是不是之前你就因为去了魔界一次……”r
白纸神杯他说的轻描淡写。但那天晚上阴阴沉沉的天气还是在当时让我生起许多不快的感受。要是月留受伤从那时就起……此番还真是我拖累了他。r
月留脸色动了动片刻道：“你还是别多想这些尽早回去。还有他山玉那是玉魂。恐怕你不知道。”r
我耳朵在极度意外之下竖了起来瞪眼直瞧着他他手里化出白光再有天书。r
他极轻地微笑了一下手臂向前微伸低沉的声音说：“这里有天书借你看。”r
我盯着他朝我伸过来的手指愣了。r
他山玉玉魂玉石修炼的精魂。月留……他是在暗示我什么？r
我们站在天池水旁站了很久互相看着后来我垂眸心里想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管有什么我都扛着吧。终归结底玉桓的事也是我一个人的冤结对月留的不厚道也应该到此为止。r
于是我抬头对他轻轻地一笑：“我就算再想知道……亦不会窥探月留你的天书的。”说着我就微微地转身。r
我亦觉得自己十分无畏本宫自有方法知道这一切。却再没胆量看月留的脸色低头仓皇逃了。r
我将仙女的玉体养在天池里可奇怪的是我仔细找了一圈却未曾发现白玉。白玉我见过她那姑娘的脸我尚有印象确定她不在这些丢了魂魄的仙女之中。这更加不是个好消息我再次皱起来眉。r
转了一圈太上老君的孙女没找到本宫回来的任务也就没有完成。r
真想不到我出师未捷第二次出师还是未捷。r
本宫脑子一向不太灵便以往也常以此被姑姑与父君说教父君说的最狠。因为我脑袋瓜子迟钝想问题要想好久不如他想象的灵光因此我也最不爱那些弯弯绕绕的表面。事情一多了烦琐起来我就容易糊涂了。r
此时我便也想将这一团乱麻的局面理出一个头绪来。r
我先回到宫里的榻上好生躺下了一会月留身上的香味仿佛还沾在我的身上我闻了心绪更是不宁。我自古来身上从没沾过别人的气味近来常和月留一处身上却暧昧地带上气息掉也掉不了了。略燥地翻了个身我想他身上怎么能有这样馥郁的气味呢要是吕洞宾我也不奇怪了难保他不会一个兴头冲到兰花仙子那借点花粉抹上可月留不是那种人。r
我绞尽脑汁苦想世间除了司命星君的簿子还有哪些记载了三界前尘事想着想着我便慢慢坐起来。r
我拍拍麒麟的身低头问道：“麟儿去过阎罗王的阎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