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仙婢桃花仙对我们福一下身೿转身倒茶去了。r

“不知上神这里೿都有什么好茶？”我颇觉没滋没味地说了一句。r

月留看了看我：“天湖里采集的水೿公主可是喝不惯？”r

天湖里采来的水……如此朴素೿我又看了看他೿更是豁然深觉೿本宫真是过的太奢侈了೿父君以往会对各路神仙说೿就我一个闺女೿金贵就金贵点吧。r

可反观月留೿衣裳都是素的೿平常的过活做派更是真叫为我天族做表率。r

我惭愧地低头೿随意转动目光೿我再看麟儿೿却看到一个小娃娃在那。穿着布衣೿眼睛水灵皮肤雪白೿眨着眼。r

乍然见到的麟儿模样೿我大怔೿愣看了片刻೿麒麟仍旧那般面无表情的脸孔೿仿佛没发生任何事。r

麒麟೿麟儿他、居然在我没有动手的情况之下೿自己变成了人形೿依稀是在人间那会的少年样子？r

我已然合不拢嘴೿被眼前巨大变化的神兽惊了一把吓了一把。r

月留也看到了麒麟此刻的模样೿半晌后೿他说道：“麒麟不愧是圣兽೿这匹麒麟灵力进步飞速。想不到೿已能够自己变换模样变人。”r

今儿的事处处都让本宫意外೿算了೿还是不必大惊小怪好。r

到得一处宫宇的深处月留说：“要不要再添置一张桌子。”r

我没意见೿这里是他的领地೿他爱怎么布置都没问题。r

我同他就在桌子边上坐定೿桃花仙婢亦步亦趋跟随着他೿就垂首立在他旁边。麟儿虽然看着呆೿我走到哪儿他却也笨鸭子似的跟到哪೿麟儿男孩的造型和仙婢遥遥对应೿居然显得挺对称的。r

相反೿我和月留这般面对面೿倒显得没甚话好说了。r

我又多看了桃花仙婢几眼೿到底没忍住问道：“不知上神这仙婢೿是谁配给你的？呃……怎地只配了一位伺候？”r

月留上神之尊೿多配几个仙婢理所当然೿为何单单只留这一个在身边？莫非月留对这个小桃花仙另眼相看？r

月留却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声音听起来也平平淡淡：“这孩子以前伺候的一个主人೿同我是极好的关系。她的主人后来走了೿也就弃了她೿再也找不见೿我便留她在身边做个念想。”r

月留的眼睛定定看着我೿到叫我有些心虚。我装作淡定地低头喝茶೿偷偷打眼仔细端详那桃花仙೿年纪真是不大೿约莫只有几千岁。我一面心里胡乱地猜想೿这么年轻的仙人೿能和月留的哪一位故人有牵连？照这样所说೿月留的这位故人೿应该也消失不久才对。r

看月留神态间萧索的样子೿自打相识೿我还没见他这样过೿想来这个故人೿对他也十分重要。我关切地、亦是略略带了点好奇地多问了句：“那她主人为什么走？又为什么弃她不顾？”r

月留的眸色却瞬间更低了低೿颓然的样子我都不忍心看了೿半晌才听他道：“都是为了我。”r

看他那样子೿稍微换一个定力差点的神仙೿就是痛不欲生了。一句都是为了他道尽了曾经可能的无数可歌可泣的过往೿月留话中隐含的意思似乎是那个人为了他抛弃了婢女且永不再见೿月留伤心痛绝也是明摆的事情。r

那个让月留痛不欲生的人೿我瞬间有冲动问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憋了半天仍是忍下来。唉೿想不到看似清冷似月留೿回忆中也有曾经的那么一个人。r

上神也是೿青春鼎盛೿别样风流。我不该带着主观意见去给月留下定论。r

我这么一品茶೿一思索良久೿抬头就发现那桃花仙竟然也正在怔怔盯着我瞧。她的一双眼睛೿如哀如怨的。r

我奇异೿月留身边的仙婢೿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

兴许这姑娘的目光太火热了೿引得月留也瞥她一眼。片刻೿他却说了句让我噎住的话：“桃儿೿怎么？你一直盯着情仙作甚？”r

桃花仙遮遮掩掩垂下眸子೿期期艾艾道：“我……我、我೿我是觉得这位上仙……观之೿很可亲……”r

我瞧向她的脸孔೿两腮胭红红的೿真像两朵桃花。r

莫说是她೿便是我初见了她这等样子೿内心也觉得十分可亲。这小仙೿看着非常有福缘。r

月留看了看我们೿顿了片刻೿忽然就看着桃花仙慢慢道：“你既喜欢上仙೿我把你送给她为奴如何？”r

我骤然吓了一跳೿但桃花仙眼中立刻闪现出的欣喜之光芒೿则又让我大大出了意料。r

我哑了哑：“月留೿你不是在同我开玩笑吧？”r

月留抿了口清茶೿轻缓地道：“不是玩笑೿梦璃你要是看着这丫头还欢喜೿便收了吧。”r

我看他脸上认真神色೿之前龌龊心思骤然一收೿忙摆手笑道：“上神就这么一个心爱仙婢೿我怎么能再要೿就让这丫头伺候你吧。”r

月留抬眸看了看我೿少许೿却没再说什么。r

只是桃花仙一听说不把她送给我了೿喜悦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弄得我好生纳闷೿看着她那张小巧的脸೿我渐渐有点狐疑。r

这小姑娘೿着她伺候如此貌美温柔的上神还不满足。我也没见过೿有人伺候月留还能不满足的。不过೿看着小桃花看着我的凄楚神情೿我心里也有点೿觉得怪心疼的。r

又待了片刻೿我心绪已乱೿不知为何心越乱却更加不大想立刻就走。但我看着月留೿他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我心里的担心却一直未尽去೿如此般担心了一顿茶功夫೿我也再坐不住。想着我走了೿他总能休息休息೿休息的好了೿身子就算有什么大伤也好得快。r

我就站起来೿说我走了。r

月留隐约叹了叹೿也站起来说：“我让桃儿送送你。”r

我到底有些心不在焉了೿随意点了下头೿又担忧地看向他೿嘴唇动了动：“我给你的仙丹೿你೿要记得吃。”r

月留亦点头೿轻低头微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挂念。”r

我有些窘迫地回了身೿来时装的一些姿态也装不下去೿最后看一眼他变出的宫殿೿上神造物的功力委实强大。r

天外天仅有一处连接九重天的线界೿就叫无缘台。冥冥中与之无缘者೿均不能来往。r

我还有一件事೿忘了与月留说೿过了会转身看他说：“仙魔大会……希望你能来。”r

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为难月留೿本宫这人也有点太苛责了点೿实在不通情达理。但如今仙界೿只有月留೿能让我持仗了。r

月留没有任何推辞೿只道：“好。”r

我歉疚地垂了眼೿本宫和月留相识没多久೿感觉好像已欠了他几辈子似的。r

我不想今后一语成谶೿遂不停留地离开。小桃花果然听话೿一路尾随我送我至无缘台上。我在清冷的台前又站了会儿೿刚要拉扯着麒麟跳下了去೿就听见小桃花的声音在身后೿比方才更显凄楚地೿说：“上仙೿你೿你可要常来啊ǿ”r

我跳下的脚步颤了颤೿最后轻轻闭了一下眼೿转身对小桃花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头顶೿然后才转脸一鼓作气跳下去。这是我第一次跳天界的台子೿感觉真有一种要坠入无底洞深渊的样子೿九重天有诛仙台೿绝望的仙人都只能在那里೿选择灰飞烟灭或是永堕仙途。r

那一瞬间跳下去产生的满心荒凉的感觉೿我竟有一丝丝体会到。r

麒麟主动变回了原样೿驮着我的身子去往下界。和月留短暂的会面೿让我心底滋生了无数惆怅。其实೿不管承认与否೿从见到这个男人第一眼起೿他就能够激起我隐藏在深处隐秘情绪的萌动。r

在此以前೿我从来都是把那些东西埋藏的很深很深೿不去触碰೿也没人去让我碰。只有月留೿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记起೿将我从忘我的境地强行拉了出来。r

这段时日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不能说我全部了解೿但所有事情里几乎无一例外೿透出一丝隐隐约约的端倪。r

这种端倪೿也能使我感到些什么。r

甚至小桃花೿我೿月留೿都被一根摸也摸不着的线连起来了。r

“上仙೿这次的仙魔大会几项比试中೿派何路仙友应战೿上仙的心里有人选没有？”文曲星君抱着簿子站在我对面೿开始例行他的公事。r

人选೿就我这个脑子೿该忘的也忘了不该忘的更是忘的干净೿文曲他问我有没有人选೿我说能在我心里还存着印象的人选೿估计选来选去会把麟儿那张脸选进去还差不多。r

可惜麟儿还是一只兽೿没修成人身没有仙籍೿就算我选他也没有用。r

我想了一想೿豁出去道：“有毛遂自荐的没？”r

文曲斯斯文文道：“有。”r

我目光撇过去：“谁。”这般英勇೿本宫一定好生嘉奖。r

“东海龙宫大太子೿敖钦。”r

脑子里立刻过滤出这个人物೿奈何印象实在稀少接近全无೿半晌还是只好放弃。但龙宫的名头很响೿东海龙宫亦差不到哪去೿大太子……嗯೿就等于未来的龙王了。r

本宫当即决定道：“可行೿准他了。”r

文曲便合上了簿子೿看着我片刻೿说道：“这才定了一位೿大会上需要更多仙人帮助೿希望上仙早做决定的好。”r

本宫被催促的很是六神无主೿端起茶杯喝茶。过去姑姑就同我说೿茶是好东西೿既解渴还解乏。r

文曲又道：“陛下已来消息说೿讲经还有三月೿不日可归来。因此最近೿都得公主你代为主事才行。”r

父君೿唉。r

我道：“仙魔大会我也有几次不曾参加了೿不知道这几百年中有了些什么变化೿文曲你可多提点着本宫。”r

文曲垂首应了句是。r

我顿时又有了想法೿文曲这般尽心尽职的仙೿不给他个机会表现表现实在有些埋没。清了清嗓子೿我道：“适才本宫也想了几个人选೿绣花那一项当仁不让让咱们的织女去೿还有个下棋的೿嫦娥仙子棋艺很是不错೿最近更该是大有长进。喏೿就她去。”r

文曲没甚说的೿低头在本子上记了记。r

我这才试探着悠悠然开口说：“文曲星君司掌天下文书೿呐೿搁到了凡间去೿星君便是那最有学问的状元郎。文曲你可谓才华天纵೿哪也罕见೿不如这次೿星君也参加一次吧。”r

本宫话中所谓能者多劳的意思应当表现的非常明显೿再加之我殷切的目光೿凝望在了他那张白净文弱脸孔上。r

文曲的笔端停了೿半晌抬起了头೿看着我。r

我觉得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于是殷切地望着他。本宫茶喝完的时候೿他总算开口了：“有一则೿我与嫦娥仙子೿都从未参加过仙魔大会೿若是这之中生疏೿难免可能出的娄子……”r

他的借口不算高明೿我盯着他೿笑出来：“凡事有第一次೿没关系೿本宫相信你与嫦娥的实力。再说了೿在本宫心中೿文曲你可是重要的紧೿重要的紧。”r

两句重要的紧说出来೿本宫也牙酸的紧。r

这番哄骗文曲星君的话೿也许还得依葫芦画瓢对嫦娥再说一遍。嫦娥可是精的要死೿冷面美人天界第一难惹೿就连本宫也惧之三分。嗯……看来目前೿唯一的只能寄希望于೿她能为了天界大义೿这次小小地退让一下了。r

文曲的脸上೿慢慢没了表情。说是面无表情೿也就像一块木头೿八风不动。r

最后道：“既然上仙执意做这种安排೿小神照办便是。”r

仙魔都是文斗的多೿当然也不是让一仙一魔都尽着咬文嚼字೿这里的都是尽量剔除武力以外的比较平和的较量方式。虽然说都是尽量了೿用魔尊的话೿双方的确都顾着********೿但要说一点武斗也没有೿放在仙魔中间也丝毫不可能。r

我捧着文曲的书扬眉细看೿仙魔势不两立೿本来就是亘古流传下来的。比日月苍穹೿还要牢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