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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二十三


  至于如何深层次研究这种天才何以能在短短在一个月时间里背诵了一部几十万字的小说的问题,我不做细致研究。我只知道他说,他每天晚上回去就看小说,看一章就背一章节,越来越兴奋,一兴奋就睡不着,于是一直背到天亮。天亮了,他就困的要死,感觉像要脱胎换骨重新投生一样。所以他每次来教室就是睡觉,睡一觉就感觉酣畅淋漓。

  这还得拜我和蛋哥所赐,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天赋,他给自己列了一个清单,接下来的任务他要背诵四大名著,他以前连四大名著谁写的都不知道。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要背诵四大名著的热情。他说他活了快二十年了才找到了生活的热情,不过他还是每天在睡觉,偶尔起来和蛋哥讨论一下文学,我参与过几次,他那其实也不算讨论文学,他只是把精彩的故事讲给蛋哥听,无法深入到文学的灵魂里去探究,所以,真的,天才这种东西,也是术业有专攻的,他有强悍的记忆能力,必然生活中有一块致命的短板。比如他就不懂的如何装逼的聊文学是现实之间的关系等等。但是我发现鸡窝头有个特点,就是他说话从来天马行空,而且他语言方式也很怪异,不是诡异,有时候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感觉我跟不上他的节奏。

  他给蛋哥讲的时候,蛋哥连连点头,偶尔还会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我都看不下去的那种假的比国产低成本恐怖片里那些胸大无脑的女演员的演技一样,也不怪他,蛋哥能知道什么是文学才怪,他能把七个小矮人和白雪公主的故事讲到七个葫芦娃和蛇精的故事上去。他现在的气场完全弱了下来,本来鸡窝头是受他凌辱的小弟,现在人家扶摇直上,他再也不敢动不动就朝人家脑袋上一巴掌了。他就在那儿挤痘痘,一直挤。这是蛋哥现在唯一的特长。他的蛋蛋也特大。

  海结依旧不跟我说话。

  我尝试过跟她说话,甚至我觉着鸡窝头背小说这一重磅炸弹,绝对能够起到转移公众敌对情绪,从而化解我们之前矛盾的效果。但是效果不是很明显,除了在鸡窝头背诵的时候,我们用惊诧的眼神互相交流了一下,过后,她就没拿正眼看过我。我感觉我也有点儿受伤,内伤。

  我把买阿伊莎写来的信和那份无名信压到数学书底下忘的一干二净,我可是心大,但我只有在两种情况下会使用数学书,一种是把数学书当废纸卖了,一种是和海结交流的时候。等到我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个晚自习了。

  是我给海结写了道歉信递过去的时候才看到下面的信,海结撇了我一眼我的数学书,扭头没看。伤自尊。我只好把我的信拿出来极度炫耀的看来看去,就光拆信封这个细节上,我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半个小时,就是想让她注意一下。******,她没有!女生不是最爱八卦隐私什么的吗?

  但是我看李****一直向我这边瞟,我炫耀我的信的时候,他鬼鬼祟祟的瞟了一眼,我拆信的时候他又鬼鬼祟祟的瞟。我想,其中那份未名信,不会是这孙子写给我的吧,这事儿,我可干过,我以前喜欢一个女生,我们同班同学,我想给她写情书偷偷放到她桌箱,但是怕事情败露,想让别人传递,更怕失败了丢人,于是我天才般的给她写了一封信放到我们学校收发室,收发室在短短的两个小时就给了她。结果是,她没给我回信,赤裸裸的拒绝了。不过还好,这事儿我成功的做到了很多人都一辈子做不到的境界:天知地知我知。

  这会儿我拆一下信,就看李****就瞟我一眼,我拆一下,他就瞟我一眼。这货爱我?

  怎么后排和我一起并肩战斗高四的童鞋,都是一些超出这个社会价值标准体系外的人!

  我想着,我应该先看那封信呢?我觉着我应该先看那份无名信,如果这封无名信是我某个宿敌在考入大学后回过头写信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导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还可以通过买阿伊莎那封信来重塑男人雄风,虽然读她的信体验美感,需要联想一些东西,但那是我的强项。幻想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我展开信,李****又看了我一眼。

  这封信字儿很秀气,一看是女生的,我心里一下子敞亮多了,女生应该不会写信骂我。这封信很客气,大致说了一些她是我高中的某位同学,素来仰慕我的文采。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写东西有文采,文采是轻浮的东西,能用文采驾驭一个思想,那才是我追求的。

  算了,对女生不能要求太高,继续看信,我这样想着。这个X同学说她一直没有勇气写信,但是现在她走了,远赴一个陌生的城市求学,闲来无事就想起给我写信。之后又说了一些她在大学里的见闻,还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让我好好补习,一定能考上好的大学。她没有写名字,后面只画了一个笑脸。我看完把它夹在数学书里,我努力想着会有哪个同学给我写信,但是一直想不出来。反正事情不坏,突然多了一个在暗地里默默支持我的人,总比多一个在暗地里默默放冷箭的好。

  这封信让我很开心。

  这次我对阿伊莎的信充满了信心,上次我的回信实在是写得太好了,既表达了男女思念之情,又不失文学色彩,想想还有一些数学的元素,她总是说我回信不认真,这回她应该有更大的回信空间了。

  我撕开了信,她的第一句是:“第五,我们分手吧!”

  ****!我一定拿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