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少年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头已被老者按在地上。r
“老臣今日前来,未求能活着回去,但望告知太后,珠华之王乃天命所定,无天命者,即使皇子皇孙也无此资格步上龙位,还请太后,三思!”r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r
众人皆知太后此次召集三侯就是为了辅佐灸舞登基,不曾想,东侯非但不趁着这个机会,靠拥护灸舞为自己的儿子谋得一条生路,反而从一开始就给了太后一个下马威,示意绝不拥戴灸舞为王。r
众臣低声议论纷纷,时不时还偷瞟太后看其反映,太后此时笑意全无,丹凤眼中全是杀意。r
气氛徒然僵硬。r
“东侯这哪是请罪啊,分明是挑衅嘛。”小鸠不解地皱了皱眉,附在我耳边低声道。r
我笑了笑:“负荆请罪,请的是罪,表的,是心。”r
小鸠问:“什么心?”r
我道:“忠肝义胆的忠心。”r
我知东侯曾任过谛听的老师,向来不肯屈服于太后,之所以至今没有动他,只因太后异常谨慎,但觉还未到杀他的时候。r
可是,时间,不容许我等了。。。。r
伸手撩开轿外纱幔,铃铛划落,声声玎玲,僵局忽被打破,众臣止住争吵,反都将目光投向了,我。r
风鼓起轿外的雪纱,而我一身红妆,如同炽热烈火燃烧在一片雪海里,分外刺目,分外惊心,提裙走出车轿,裙摆长长拖曳在地,犹如身后一片血河,那么嚣张地艳丽。r
廷场一片寂静,如同被我的红凝结了时空。r
我款款从众人痴迷呆楞的目光中走过,走至东侯身边,对着太后,微微拂身,但不跪拜:“魂女,见过太后。”r
“魂女?她就是魂女?!”人群发出惊叹,该是三侯的兵马,初入皇宫,初回见我。r
我抬头,笑眸扫过在场的每一个男人,见他们接连怔然,我笑意更魅:“素闻三侯深得太后敬重,尤其是东侯,更乃三朝功臣。”r
东侯毫无动容,双眼定视前方,朗声道:“罪臣罪该万死,万不敢居功自傲!”r
我扬了扬眉,缓缓转身,忽而,对着东侯,盈盈跪拜。r
众人皆惊讶地张大了嘴,就连东侯自己也把持不住,一脸错愕地看向我,我垂眸但笑,用刚好能让所有人听清的声音说:“魂女,见过三朝功臣,东侯,予王爷。”r
夜宴,歌舞升平。r
东侯终究相安无事地坐在首席之一,众人皆笑脸对笑脸,仿佛已将白天之事忘地干净,可私底下,每个人都在想着相同的问题,魂女和东侯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魂女会向他跪拜?r
太后不露声色地扫了眼宴客,笑意依然,但不见真意。r
这场夜宴,说是给三侯洗尘,实际上就是特地给灸舞安排的选妃宴,千金们低眉含笑,羞涩温婉,打扮上却一个比一个光鲜逼人,可灸舞呢,只在夜宴开始之初出现一瞬,偏是甩了句“没兴趣”,大摇大摆地走出宴厅,直至现在都没回来,千金们心凉半载,太后更是有怒发不出,着实给夜宴蒙了层阴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