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惯？”她厌恶地看了眼四周，“才不要住惯，总觉得在这里呆久了，我也会和那帮人一样，成天只知道假惺惺地笑。”r
我手上一紧，抬头时，月亮再度被遮掩，我只能看见一个淡白的身影站在稍前。r
“帮帮我吧，如果是你说的话，我父王一定会答应的。”r
我但笑半晌，道：“好。”r
“万岁！！”阿奴高兴地叫喊起来，天真地又跳又笑，许是太过兴奋没注意脚底，忽听“啊呀！”一声，她仰面向后倒去，身体刚要接触地面，但又被一只手猛地扯住，整个人被拖到侧旁的阴影里。r
我思忖片刻，迈步走到阴影边，醺人酒气扑鼻而来风过云移，又露月华，阴影忽被照亮，我楞了一楞，半晌回神，但道两字：“小五？”r
是灸舞，倚竹瘫坐在地上，目光颓废，烂醉如泥，发上沾着枯叶，身旁，是一壶烈酒。r
阿奴正趴在他腰间，刚才救她的人，应该就是灸舞，阿奴哀叫着直起身，但看见灸舞的面目时，竟像忘了痛意般地傻住。r
灸舞冷着脸，没有表情，似也没看到我正站在他身边，单手抓住阿奴的臂，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了出去。r
“哎哟！”阿奴这才回神，短短半刻时间连续与大地亲吻两次，她怎可不怒，“你疯子吗？当人是东西啊，你要拉就拉，你要扔就扔！”r
灸舞未理他，拿起酒壶，仰首，将酒灌入口中。r
“喂！你聋子啊！听见我说话没有！”阿奴双手插腰，骂得怒气汹汹，可灸舞像根本没听见似的沉浸在酒里，终是莫明，她转眸向我求救，而我僵立着看着灸舞，忽然，愧疚、心慌全部堵至胸口。r
一把将他手里的酒壶夺过，像是负气般的，我把酒倒向自己口中，可手还未来得及抬起已被股力道止住，我僵住了动作，闻着酒气，但见他紧张地看着我说：“不，不准喝！”r
我不理他，继续抢酒，他用力将酒从我手里扯走喊道：“你的身体承受不住！”r
“那你的身体就承受的住了？”r
我深看着他，看着他放下酒壶，像个无助的孩子般，偏头靠向竹杆。r
“倾城，我会失去你么？”r
我笑着除去他发上的枯叶：“你醉了，我陪你回宫好么？”r
“倾城，我不想失去你。”r
他凝视住我的眼睛，手抚过我的脸颊，忽然，用力勒住了我的肩膀，我忽觉一阵痛意，但仍用力摇他想将他摇醒：“小五，你醉了！”r
“倾城，她在逼我，你看见了么？她在逼我！”r
我心知他说的是太后，忙道：“小五，我知道你很难受。。。”r
“那为什么你要无动于衷！为什么不和我离开！为什么要一次次地拒绝我！”他更用力地箍住我，更用力地问我，“倾城，如果今天被逼的人是‘他’，你还会无动于衷么？”r
我怔住，茫然地低下了头。r
“倾城，你在乎过我么。。。？”r
“。。。。。”r
“没有，一定没有。”r
他喃喃自答，嘴角的笑意，在月光下苍白如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