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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0章 密谈


  李夫人是在临出门前才决定使人去唤沈梦清的,昨晚上沈老爷去了七姨娘屋里,她心里头到底是有怒气的,因而故意没给沈梦清多留准备时间,好在有孙嬷嬷和李嬷嬷在一旁帮忙,沈梦清快速装扮之后带着澜月赶到了前门。

  二姑娘沈梦容早已在轿中坐定,此时听说三丫头也要一块儿出门,就掀了帘子看了眼她今日的装束,只见沈梦清着了一身淡紫色织锦的长裙,袖口和下摆处皆用粉色的丝线绣出了朵朵梅花,头上斜插着一只金质掐丝蝴蝶簪子,面上薄施粉黛,胸前垂下两缕青丝,衬得肤色更加白皙动人。

  沈梦容“哼”了一声放下帘子,她素知这三丫头不喜在太阳底下多晒,往日里也不肯涂脂抹粉,显得脸色苍白,少了生气,可今日一番装扮下来,竟是隐隐要盖过了她去,不过想到沈梦清是第一次跟着大夫人回娘家,对李家的几位姑娘皆不熟悉,她今日少不得要使些手段,让这死丫头吃些苦头才好。

  李氏见人已都到齐了,吩咐了一声起轿,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随着轿子缓缓移动,沈梦清悄悄地掀开窗帘仔细观察着外面,她自来到这里就一直在沈家后院,对外界事务一无所知。

  此时轿子拐了个弯行至繁华处,只见街上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街道两边不时有人叫卖东西,沈梦清注意到那叫卖之人不仅有男子和已婚妇人,一些年轻的女子也在热情得招呼着客人,她不由觉得稀罕,开口问澜月道:“我朝民风如此开放,这未婚女子也能当街叫卖吗?”

  澜月听了这话不由笑出声来,说道:“往日里劝姑娘多走动走动,姑娘总是不肯,如今可不就闹出笑话来了?莫说是那些小户人家的为了生计总要抛头露面,便是咱们沈家的大姑娘,平日里可都是骑马出门呢!”

  沈梦清听了这话不由欣喜的问道:“那平时里我们也可随意外出?”

  “那倒也不是!”澜月耐心得跟姑娘解释道:“姑娘大婚之日将近,总要避讳些的,若想去逛那胭脂铺子,需得多带几人戴上帷帽方显得有礼数!”

  沈梦清听了这话心里更加轻松了,她对于胭脂铺子不感兴趣,却是想到这里的药铺逛逛,多年来的职业习惯让沈梦清急于想知道这个所谓的栖凰国,医疗水平到底如何?

  主仆二人一问一答间,轿子已经停了下来,李氏的娘家离沈家并不远,不过是隔了两道街,下了轿,李氏带着两个庶出的女儿从偏门走了进去。

  内院里,太夫人周氏已经等待多时,听得丫鬟们通报,周氏的儿媳郑氏笑道:“儿媳前去迎接!”

  周氏带着自家的三个女儿刚走到园子门口,正遇到李氏,便微笑着迎了上去问道:“怎不见琳儿,我这三个调皮丫头可都吵着要见她呢!”

  “她身子不爽利呢!”李氏给自己嫂子使了个眼神,暗示到屋里再说。

  郑氏便拉了她的手,继续笑道:“母亲可等你多时了!”

  等进了屋,李氏先给自己娘亲行了个礼,沈梦清也随着沈梦容一道给周氏行晚辈礼。

  周氏笑眯眯的让丫鬟扶起了沈梦容和沈梦清,开口道:“容儿这妮子可长高了呢!”

  沈梦容也是一脸娇憨的模样,甜甜的笑道:“外祖母可是哄我呢,上次我回来芳姐姐还打趣我吃得多不长个子呢!”

  “呵呵!”周氏笑了笑,又看向沈梦清道:“这是清丫头吧?”

  “正是呢!”李氏笑眯眯地回话道:“这孩子身子弱,以往总推辞着不肯出来见人,如今大了,总要出来见见自家亲戚。”

  “嗯!”周氏颏首道:“是个好孩子!”周氏看了眼身旁的丫鬟,那丫鬟忙将早已备好的礼物双手捧出,递到沈梦清跟前。

  沈梦清正要推辞,一旁的李氏却笑着说道:“这是外祖母疼你,还不给外祖母磕头!”

  今日孙嬷嬷和李嬷嬷未跟过来,沈梦清也只带了澜月一个丫鬟,想到自己前路未知,多些东西备用总是好的,便索性遂了李氏的心,接过礼物行了礼!

  周氏见沈梦清接过了礼物,面上的笑容更深了,指着坐在一旁的三个女子笑道:“你的这几个姐妹也都是爱热闹的,悦儿,你带这两个妹妹去园子里玩耍吧!”

  为首的那个女子先站了说了声:“是!”便满脸笑意的对沈梦容和沈梦清两人道:“妹妹们随我来吧!”

  等沈梦清一行人离开之后,周氏便将丫鬟仆妇一并打发了出去,只留下自己女儿和儿媳两人。

  “母亲,我家夫君所忧虑之事……”李氏见闲杂人等俱已离开,便先开了口。

  周氏摆了摆手道:“你的来意我已知道,你爹爹的意思是如今那南边战事并不吃紧,这朝廷上一时半会儿也选不出合适的人来,说不定这人没定下那群蛮子自己就先退了!”

  “那依爹爹所见,皇上心中可是有了合适人选?”李氏不死心的继续问。

  “合适人选?”周氏冷笑了一声道:“皇上心中可不就有吗?只可惜那人如今只是没这个福气罢了!”

  李氏一听心中已是了然,又感叹了声:“唉,可惜了我的琳儿……”她知道母亲所指正是齐思辰,这次沈家替嫁之事对自己女儿将来的婚事到底也是有影响的。

  郑氏也在一旁叹息道:“谁说不是呢,太后如今虽已在宫中静养,可皇上对齐家却极为重视,三年前那齐思辰立下军功,若不是有伤在身不能起身,便是要当即立为世子,封为大将军的。”

  郑氏与李氏俱在叹息,倒是周氏开口道:“事已至此,多说无意,不过你爹爹的意思,齐王府那边只可拉拢,不可得罪,如今清儿那丫头既是要代替琳儿入王府,你这做嫡母的也要好好教导她规矩才是!”

  “娘放心!”李氏站起来冲自己母亲说道:“齐王府那边如今已派了两个嬷嬷来教导她规矩,也是因为此事,我才将琳儿那丫头拘束在自己院子,免得惹出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