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的右手搭在元的腰间,脸更靠在元的脖子后面,元感觉到薰的长发在自己的颈项滑动,痒痒的,而且薰的下半身不安分地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薰的身体因为酒精的关系变得好烫。
异样的感觉在元的身上蔓延,他不断提醒自己薰前辈是一个男生,那样的感觉是错觉,完全是错觉!
薰低喃着一些似懂非懂的梦话:“……喝不下了,已经完全喝不下了……晴香,不要把我的Beer拿走!……ZZZZZZZZZ……”
过了一会儿薰的口中传来一阵咀嚼声,像是梦见了好吃的。然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把元吓个半死——“晴香的饺子馅儿,怎么好象是越州呢?”
过了一会儿薰又低声啜泣,似乎梦见了过去的一些伤心的事。
“不要走……不要,不要——留在这里,我们不是说好的了?……我们的约定你忘了吗?”元的颈间传来温热的湿湿的感觉,薰在流泪,而且把元完全拥入了怀中。身体的躁动并没有因为单薄的衣料而减少,在那一瞬间,元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要是薰是一个真正的女人该有多好……
元从薰的卧室撞了出来,他的呼吸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急促,身体也微微有些发热,稍作调整之后,他走到阳台想冷却自己。
月光很是皎洁,阳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薄纱中,包括那个穿着淡雅睡衣的女孩子。“晴香也没有睡吗?”元一边问着,一边也走到阳台上趴着。
晴香对元行礼,点点头说:“A。今晚的月色很美,看着看着就让人忘了时间;而且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在阳台上可以使自己冷静下来。”
月光很柔和,洒在白色的睡衣上,整个睡衣一下子有了灵异的气息,仿佛晴香随时可以飞天而上,飞到月亮上去。元不禁赞叹出来:“好美!”晴香故意装做没有听见,把头转向天空。
“实在抱歉!”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晴香妹妹的样子,让我想起了飞天的仙女,所以一不小心就信口说了出来,真的很抱歉!”
“越州前辈见过真正的仙女吗?”晴香对着天空问。
“没有。电视上看的不算。”
“我见过哦。”晴香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完全看不出是在说笑。
“真的吗?”元吃惊地问。
“准确的说应该是天使。那是我7岁时候的事,有一天父母和我一同去郊外野营,然而不幸的是我迷了路,而且和父母走散了。正当我着急万分的时候,一个天使出现在眼前,不,她张开长长的羽翼,缓缓落到我的面前。我惊讶地抬起头望着她,她是全身被神的光芒笼罩着,散发着智慧和勇气的力量,她是如此的完美,我至今仍很清楚地记得她的微笑,她的光辉指引着迷途的我通向坦途,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像她那样完美那该多好啊!”晴香随然注视着天空,但那样的神情完全就是在回忆,她的神情如此虔诚,仿佛天使就在眼前。
“晴香很美,美得就像天使。”元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如果前辈真的能见到天使,你就知道我有多么的相形见绌。”
“以前不知谁告诉我,天空中每出现一颗流星,就预示了一个神灵的消亡,那是上天为他流下的眼泪,同时上天允许神灵帮助别人实现最后一个愿望,无论多大、无论多困难,因为有上天的帮助就都可以达成。快要湮灭的神灵就会握住许愿者的手,指向天际,向上天传达许愿者和自己的思念……”元不知怎么的,明明是自己说的故事,自己却感觉到悲哀。晴香也被这种氛围感染了,说:“那个许愿的人,应该就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呢。”
“说的是呢。”
元和晴香都没有说话,望着天际的点点星辉。
“这样澄澈的星空,也就只有在信岚才能见得到。”元说。
“是啊,信岚的天总是那么干净,让人有离天空很近的错觉。”
信岚地处高原,原本就是离天很近的地方,以前虽然有防空军的大量战机进驻,但很快随着推进系统的革新,空气污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而随着防空军的撤离,以及民用动力全面转向低密度晶体能源系统,大气污染这一自工业革命以来一直困扰人类的难题从根本上解决。
通过价值翻转,否定一切被肯定者,肯定一切被否定者。
防空军的撤离带来了一定的好处。至少整个社会不再割裂为防空军和陆军两个阵营,随着陆军对全球领土的统一,整个世界又重新融为一体,尽管其内部还存在着很深的裂痕,但并非是不可弥补的。最近陆军政府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修复同防空军留守人员以及宗教团体、前各国政府的关系,不管动机是什么,被压抑已久的各种矛盾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尼采的“重估一切价值”的理论从根本上肯定了事物的两面性。“在大地上找不出比善和恶更大的势力”,通过价值重估,见到“善”的事物“恶”的一面,以及“恶”的事物“善”的一面,有助于更好的了解事物的内在本质。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于绝对的坏人。希特勒是战争狂人,他的疯狂的举动使数千万人死于战乱,世界遍布战争的阴霾;而通过纳粹的壮大战后的人们也开始对自身的问题进行反思,历史、人类文明、价值观和信仰被重新评估并回归正轨,世界人民从没有像那样紧密地团结在一起为了自由而奋斗。在这个角度上,希特勒也有“好”的一面。
“如果有飞机的话,我就可以带着晴香到天上看夜空了。”元半开玩笑地说,“虽然没有实际驾驶过,可我能保证只要一握住操纵杆我就是不错的飞行员哦。”
“飞行员的孩子,天生就生有一对翅膀呢。”晴香从薰那里知道,元的父亲是当年防空军的王牌飞行员。晴香看看时间,已经0:49了,便对元说:“时间也不早了,那么我就回房间睡觉了。能和越州前辈聊这么多我很高兴,晚安。另外前辈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睡在客房。哥哥的房间,相信你也不敢再进去了吧?”
“晚安!”
晴香回到自己的房间,元在阳台继续呆了一会儿,也回房睡觉。薰前辈的炼狱他是再也不敢进去了,晴香的闺阁——想法不正,而且他一没色心,二没色胆。元随意找了一间客房睡下。
白天同次生命体的战斗画面浮现在眼前,简直就像一场梦。
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元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护甲会同一个哲学家扯上关系。尼采强调超人哲学,并认为所谓“超人”即是超越一切传统道德规范、处於善恶之彼岸、自树价值尺度的创造者,不为现代文明所累的“未来王子”。生命的本质是不断的超越,而强大的精神力是实现超越的必然要求。超自然力护甲是一个借由强大的精神力产生的防御体系,“超越一切传统道德规范、处於善恶之彼岸、自树价值尺度的创造者,不为现代文明所累的”‘未来王子’“,一个绝然不同于他者的独立个体,用自身设立的规范主宰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时空,那是一道无形的心墙,能够阻止任何外物的介入,除非外物符合自身的规范,或是护甲的生成者精神力太过弱小而无法维护整个体系的完美。
元号机能够生成尼采超自然力护甲,说明元号机拥有十分强大的精神力,也就证明了元号机并非一个纯粹的机器,而是一个生命体。在驾驶舱内的元感觉到了元号机的躁动。元号机突破了次生命体的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可能是融入了次生命体的护甲体系,也有可能是依靠自身强大的能力破坏了次生命体的护甲,元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在此之前元号机右臂生成的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很可能就是元号机为了突破次生命体护甲而生成的保护措施,用以保护机体不受损害。
RDACS是为了消灭来自神话世界的威胁而存在的,至少现在是这样。而亲历的战斗说明人类的自然科学武器很多都在超自然科学体系面前失去了作用,常规武器,甚至连DHR的大多数武器能对次生命体造成的伤害相当有限。
RDACS必须拥有杀手锏,而这个杀手锏就是隐藏在DHR机甲内的神秘生命体!
元的推论在这里就止步了。神秘生命从何而来,又怎样进入了DHR,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战斗力和破坏力,这些问题困扰着元,可他却不知从哪里寻找答案。RDACS的机甲小队绝对不同于防空军的机甲小队,从防空军的远征开始20年的时间,DHR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的大脑还处于战斗状态,不断被攻击的影像真实地展现在面前。
怎么回事?战斗不是已经结束了吗?这里不是信岚——这是哪里?!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在这个地方!?
元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周围一片荒凉——四周聚集了很多的次生命体,自己被包围在中间。”灵海你在哪里?“——灵海没有回答。”元号机呢?我的元号机。“——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变得和元号机一样大小,自己就是元号机。”前辈,薰前辈!“——元搜寻着千波丸号的身影,没有!”父亲,水墨小姐,乐天伯父,大家……谁能回答我?“——元陷入了恐慌之中。次生命体开始靠近自己,元无处可逃。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元的内心在恐惧。
次生命体一起朝元扑过来,“不要!”元高声呼喊。
然后眼前一阵黑幕,他仿佛掉进了万丈深渊。
不知过了多久,他苏醒过来,次生命体已经全都不见了,自己也没有受半点伤。然而他现在已经不在之前的地方,这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都市,但不是信岚,而且从建筑风格来看是在欧洲。元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了欧洲,他奔跑在昏暗的街道上,想寻找人,哪怕是一个可是说话的人也好。然而寂静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死一般的寂静。
元不知道这样跑了多久,在一盏路灯下赫然站着一个金发黑衣的少女,元像见到曙光似的,微笑着向她跑去。刚要说话,元注意到少女恐怖的眼神,那是随时可以杀人的眼神。
什么?好疼!肚子传来莫名的疼痛感——元睁大眼睛吃惊地望着少女手拿一把长剑刺穿了自己。
血?没有血,伤口并没有流出一滴血来。元却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丧失,然后身体不自觉地向后倒去。少女的影像渐渐变黑,终于看不见了,“嘭”的一声,元倒在了地上。
好亮,光线好刺眼!
元再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光亮得看不清周围的空间中,自己正躺在一个女人的怀中,那个女人——是之前杀死自己的那个金发少女!怎么回事?元想动但身体完全没有反应,连目光也只能不受控制地汇聚在少女脸上。金发少女埋下头温柔地注视着自己,和之前凶恶的杀人的眼神全然不同,而且衣着也换成了飘逸的白纱。
忽然,少女俯身吻了元的唇。
然后,少女的后背,不可思议地展开一对羽翼,一白一黑。不对,左边黑色的不是羽翼,是蝠翼!
元感觉自己的眼皮好沉,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他对自己的境况吓了一跳,自己正在一条很深的峡谷的上空。是的,他没有任何的依托点,但却能漂浮在空中。而对峡谷的印象渐渐苏醒,是的,他认识这里,这是信岚西南方连接千波湖的大峡谷。在大峡谷的上方有一座很古老的悬索桥,只能容的下两三人并行通过。
桥心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男人穿着同元相同的DHR作战服。元对两人都有印象:“‘那个人’?!还有‘悠妈妈’?!(元把自己的亲生父亲东羽叫做”那个人“,”悠妈妈“就是杨易的妻子,方静悠,已故)”他一下子明白自己现在正在经历过去,现在“那个人”和“悠妈妈”在桥上正在谈论着什么,元仔细地听着,但除了桥下汹涌的流水拍打岩石的巨响,什么都听不见。
忽然,“悠妈妈”从桥上掉了下去,跟着“那个人”也跳了下去,“那个人”想拉住“悠妈妈”,想救她,但就在快要抓住她手的时候,他的速度突然变慢,离她越来越远。终于,“悠妈妈”坠入激荡的水流中,消失不见。(说明一下,DHR驾驶员作战服中使用了同机体相同材质的lightmetal(**金属,95飞弩的弩弦也是用的那个),用以产生力回馈感受。同时lightmetal本身对磁性材料拥有相当的吸附性。当时方静悠在桥面放置了强电磁生成器,功能等同磁铁,具体内容请关注前传:光荣的远征,暂定名,当然现在还处在积极酝酿中)
“悠!”那个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号。这是元在这个世界里听见的唯一的人声。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和‘悠妈妈’在一起?为什么那个人会对‘悠妈妈’的死如此地悲哀?”即便处在不同的时空,那股怨念仍能真切地传达到元的心里,他也觉得悲伤,他在流泪——“为什么我要流泪?”
“因为你们父子在体会相同的痛苦,真。”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空灵的声音。
“你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是你父亲的父亲,你的父亲,万灵的父亲,上帝,造物者,唯一的真神。”整个时空开始变换,一切归于混沌,随后又开始明朗,天地在光明同黑暗之间变换。
“连真面目都不敢让人知道,你的话我能信吗?”
“生命的初始即是一片混沌,无形是生命最本来的面目。我支配一切生灵,任何地方都有我的存在,任何形体都可以是我的面目。你明白了吗?”
“那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你的目的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