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挥舞着约束力场生成器,就像挥动球棒一样,他等着球飞来,然后挥出最精彩的一棒。光之使径直撞入了约束力场,没有采取任何规避措施,被捕获后也没有反抗,一切都显得太过顺利。
“光之使捕获成功。”元向监控中心报告。
“知道了。”杨易感到有点不安。
“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裴乐天问。
“你也觉得有地方不对?”杨易反问。
全息投影上的光之使突然闪耀出不断变幻的色彩,杨易这才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不好,光之使要自爆!”
同时水墨报告:“光之使体积膨大,很快就要超出约束力场范围!”
“命令元号机把力场开到最大,同时再次构建护甲防御,水墨,远程遥控射出力场生成器!”
“远程遥控正在建立!”
而在现场目睹这一事变的元忽然之间竟然来不及反映,站在一旁的晴空号上前想夺过约束力场发生器,结果元把手握的死死的,瑞儿再一拉,元把手臂指向了天空。突然约束力场生成器从中后部断开,随即断开处露出一台大功率粒子发动机,发动机点火,整个生成器像一支箭似的刺入空中,转眼之间消失不见。
水墨不断报告:“约束力场生成器距离地面15公里——63公里——80公里——约束力场生成器突破大气层,进入绕地轨道——目标以近地点294.82公里的椭圆形轨道绕地球飞行,光之使没有发生自爆。”
“以目前的能量消耗约束力场生成器还能持续工作多长时间?”
水墨很快计算出来:“69天11小时20分7秒。”
“看来我们得让晴空号上天一次,那个东西留着也是祸患。我会从航天部弄到一枚火箭。”裴乐天笑着说,“反正花的又不是我们的钱。”
“两个月后晴空号执行光之使歼灭作战。现在可以让两个孩子先返回基地,元号机和晴空号进入车间修理。”
杨易向元和瑞儿作出“返回基地,维修待命”的命令,瑞儿冷冷地答应,元却有点不愿意——“那千波湖南面发现的次生命体呢?”
“宫泽已经结束了市区的战斗,正在前往迎击,现在距离目标水域5公里。这你不用担心。”
“知道了。”
派出的机甲运输车队开始回收两台DHR,由于晴空号和千波丸号之前破坏了湖边的路面,车队只好向左驶入市区外沿,然后进入环城高速,向南边的基地驶去。为了防止DHR过大的质量压毁桥面,快要抵达月尚立交的时候,车队忽然转向道路左边的一个特殊出口,通过专用道路驶上了那条连接月尚立交和基地入口的宽阔路面。
两台机甲通过DHR专用运输通道抵达基地,元号机是在第1车间,也就是所谓的“A门”,晴空号位于隔壁的隔壁,第3车间,就是“C门”。
元取下头盔,对灵海说:“我还有些事,那就先走了。”灵海对元行礼说:“一路走好。”
驾驶舱弹出,由于能够生成约束力场,所以元现在也学会了一点偷懒的技巧,让灵海把自己送下去。这样元从空中缓缓落到第8平台中间。
刚刚走过来的绫子开玩笑地说:“驾驶员同志,你的机甲受的伤可一次比一次重啦,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忙不过来了哦。”绫子是第8机械臂的操作员,也是那天在休息室给元巧克力的那个可爱的女孩儿。经过几天的相处元和她已经都很熟悉了。
“实在很抱歉,又要劳烦你们加班修理。”元先向她表示歉意,随后又说:“我现在正有点事,待会儿再聊吧。”
说完元转身离开。穿过了千波丸号的第2车间,元来到了停放晴空号的第3车间。元向旁边一个工作人员询问:“请问晴空号的驾驶员呢?”
工作人员回答:“驾驶员是在第7平台离机,这里是第8平台,你去第7平台隔壁的休息室找找看。”
元这才注意到晴空号比元号机要小一些,所以驾驶员的登机平台相应地也会更低,元对工作人员说了声谢谢,然后乘坐升降电梯下到第7平台。元在电梯里已经看到休息室里天蓝色作战服的一部分,相信那就是晴空号的驾驶员无疑。
电梯门打开,元从里面跑出来,往右一转,跑到通道的尽头,再右转,冲开了休息室门,对着里面的人说:“你好,我是元号机驾驶……”元的话一下子打住,他惊讶地注视着身穿天蓝色作战服的晴空号驾驶员,忽然,元的手一松,头盔“哐当”一声掉到了地面。
元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孩儿自己居然见过,她的容貌和神情和那天梦中遇到的杀死自己的女孩居然一模一样。无怪乎元会吃惊到连头盔掉了都不知道。
瑞儿抬头看了他一眼,犀利的视线很快又移回地面,自顾自地喝着听装的无口可乐,完全无视元的存在。
室内又回归原本的死寂,外面各式的机器不断发出或低沉、或尖锐的噪音,把室内的些许声响完全掩盖了。稍微平静下来的元发现手上的头盔已经掉到地上,连忙捡起来。这个时候他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内心处于相当矛盾的挣扎之中。
“你能展开护甲吗?”瑞儿头也不抬,平淡地问元,仿佛这句话不是对着他,而是对地面说的。
“啊?……”元没有想到她一开口就问的这个,不过仍然很认真地坦白说:“算是可以了吧,第一次的时候是在无意中展开的,当时连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现在已经可以靠自己展开了。”
“那他呢?”
“他?”
“DHR2驾驶员。”瑞儿附加了一句解释。
原来说的是薰前辈,元回答:“薰前辈的话似乎还有些困难——”元并没有说完,忽然听见一声讥讽的哼声,“不过前辈的格斗技巧确实相当厉害的,我就是他的手下败将,如果和他比,你也不一定能赢他!”他很确定那声瞧不起的哼声是从她那儿发出的,不知怎么的,她对薰前辈的态度令元很不受用。
瑞儿站起来,走到垃圾箱前扔掉了空的可乐罐,转身,抬头凝视着元:“杨部长没有告诉你吗?第二同步率是机甲驾驶员存在的最大意义。驾驶员的职责并不是让你在作战舱里跳来跳去——那是陆军的机甲驾驶员都能办到的事,DHR的驾驶员是生产者,也是指挥者;战斗是机甲的工作。驾驶员只要生成最强大的护甲,那就是对机甲最有力的保护,也是最强悍的武器。”瑞儿机械地重复菊小姐以前对自己说的话,忽然,她话锋一转,冷冷地说:“像那样连护甲都生成不了的人,迟早会死掉,甚至还会拖累其他人。”她所谓的“其他人”,自然是指雪龙小队的队员:她、越州元、以及在建的雷石号的驾驶员。
瑞儿对宫泽的无理嘲讽彻底激怒了元,他大叫:“什么死不死的!难道有护甲就不会死吗?难道你不会死吗?!”
瑞儿眉头一皱,突然露出一个恐怖的神情,那眼神和梦中杀死他时完全一样,她快步逼向元,身上忽然生成了淡绿色尼采超自然力护甲环绕着自己,元被这一景象惊呆了。护甲最近的地方离元只有10厘米左右,瑞儿威胁说:“如果我再向前一步,你马上就会让护甲撕碎——你应该知道护甲有这能力!”
元明明知道她这是威逼自己,却一点不肯就范,说:“如果你认为凭这个我就会怕你,那你就错了!”元自己朝前走了一步,然而令人惊奇地是元并没有如她所说的被撕碎,反而毫发无伤地进入了护甲,不但如此,自己的身体也被护甲包围起来。元很吃惊自己进入了瑞儿的护甲,但更吃惊的是瑞儿,因为她看到元竟然也能依靠身体直接生成护甲,并且还侵入了自己的护甲体系。她开始对元号机的驾驶员刮目相看。原来逼近的护甲唤醒了元体内神魔者的灵魂,神魔者的他察觉到了危机,于是也生成了护甲,并且直接解析了瑞儿的护甲体系,融入其中。身为人类的他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进入了瑞儿的护甲,事实上从外面看来也的确是这样。
瑞儿收回自己的护甲,随即元身上的护甲也一并消失。
“真不愧是元号机的天然驾驶者……”瑞儿低声地自语。
“以后的作战我会和你配合的,但要我和千波丸号一起战斗,我办不到——我不会把自己的生命托付给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你也不必,因为他早晚会死——没有护甲的保护,千波丸号只不过是一个改良放大的陆军机甲,面对未来更加惨烈的战斗,它的结局注定只能是毁灭。”
这次元没有激烈地反驳,瑞儿的话让他想到了每次和薰前辈谈到以后的事,前辈的眼中总会露出一丝的忧伤。
元第一次接触到了薰的内心世界,他开始了解薰的处境。
“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口干什么?”门外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
“菊小姐?”瑞儿听出说话人的声音正是寒菊。
门口伸出了一个脑袋,然后一只手臂上下地摇晃,对着元和瑞儿打招呼。“哟,你们好。”那人正是宫泽。
“前辈!?”元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他担心之前和瑞儿的对话宫泽都听到了。
随后宫泽背后走出一个年纪大约30岁上下,中长发,身着陆军常服的女性,面带愠色地问:“千波丸号驾驶员宫泽薰,你能就自己的举动做出合理的解释吗?”
宫泽满脸堆笑,问:“这位姐姐莫非就是正式的战场指挥及协调官?”
“卫寒菊。”女性自报姓名,不过言语中听不出善意。
“原来是菊小姐啊,初次见面,我是宫泽薰,请多多指教。”宫泽使出惯常的伎俩,一把抓住寒菊的手套近乎。哪晓得他的这一举动使寒菊脸上阴云密布——“把你的脏手拿开!”寒菊几乎是半命令半咒骂地说出这句话。宫泽被她意外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赔笑着。
“为什么躲在门外?”瑞儿点到主题。
“呀,那个……因为新队员到了,我身为队长也该关心一下新队员的情况,所以就过来看看,嘿嘿嘿嘿……你叫瑞儿吧?真是个美人呢!混血儿吗?难怪长得这么漂亮。你的全名是叫什么?因为我外文不太好,虽然水墨曾经说起过,结果还是忘了。”宫泽随便找些话来回避瑞儿的问题,瑞儿真的没有再质问,不过也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
“你们三个人,和我一起到总长办公室去。裴总长和杨部长要见你们。”寒菊的发言打断了宫泽的长篇废话,不过宫泽其实并不生气,反而对她心存感激。
瑞儿跟着寒菊走出休息室,随后元和宫泽也各怀心事地跟在两人后面。
“薰前辈后来的战斗怎么样?”元小声地问宫泽,声音小得简直就不想让前面两个人听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