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香不能是你的妹妹——但可以是你的妻子,越州,爱上晴香吧,然后替我照顾她!
——宫泽薰
薰兴奋地把妹妹晴香推过来介绍给元:“这是我最贴心最可爱的妹妹,晴香!怎么样?你的眼前为之一亮吧!她可是我最重要的宝贝哦!”
“初次见面,我是薰的妹妹宫泽晴香,请多多关照。”晴香对元行礼。
“我才要请你多多关照。”元赶紧回礼。
晴香同薰不同。薰的身上更多的流露着成熟韵味(虽然很多时候他的心理年龄看上去比妹妹还小),而晴香则多了几分少女的清纯和天真;在薰的旁边随时都能感到散发出的活力,而晴香会让人觉得娴静平和。兄妹两个完全相反的性格,却很好地融合在一起,想来有些不可思议。
晴香是相当美丽的女孩儿,虽然身材略显瘦小,却拥有姣好的面容和完美的曲线,尤其那双明亮的眼眸,清澈而无暇,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吸进去似的。而且她这么好的性格,简直就是现实中的大和抚子(一种代表日本女人气质的花,也代指完美的日本女性,研究社的权威解释:theflowerofJapanesewomanhood;theidealJapanesewoman),这种无论品性还是相貌都十分出众的女孩,简直就是系花校花的不二人选。
宫泽抱住元的脖子,也介绍给妹妹:“这个人平时我也向你提到不少了,信岚二中时候的小学弟,姓氏相当奇怪的元。是不是和我说的那样,相当卡通,相当可爱?”
“晴香现在读的什么专业呢?”元不好直接问人家的年龄,只能换个方法确认,否则连辈分和称谓都是问题。
“我是九月份才进入信岚大学的,现在正在学习新闻传媒。”晴香回答说。
宫泽忽然上来插上话说道:“这么说起来我记得越州也是上的信大,今年该是大二了吧?算起来你还是晴香的学长呢。以后晴香在学校里的时候还要就请你多多照顾了哟!”经过这些看似无意的寒暄,三人的辈分已经排定:宫泽薰>越州元>宫泽晴香。
“越州前辈现在学的专业是什么呢?”
“一开始的时候我学的是天文学,不过后来我自认不是学习那个学科的人才,所以现在改学的人类史。”其实他学人类史纯粹是为了给自己留出时间,并不是因为有多大的兴趣,他的兴趣全部投入在绘画上了。当然了,以前有段时间也曾经对兵器有过相当的迷恋。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画画吗?干吗不学那个?”宫泽撇着眼问。
“艺术系虽然也有相应的课程,但并没有纯绘画专业,与其为了学绘画而上不喜欢的课,还不如把时间节约在自学上。”
宫泽对元道歉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学校的事情全忘光了。”
“前辈呢?”
“我毕业啦!”宫泽把目光移向妹妹,“晴香在信大上大一我就已经是‘大五’的人了,本来还想照顾她的。既然你也在信大,以后晴香就请你多多关照啰。不过工作问题倒是出人意料地好解决,5月份还没毕业的时候伯父突然来拜访,问我想不想找个工作,结果就糊里糊涂地到了RDACS驾驶千波丸号。”元也知道了DHR2为什么会被叫做千波丸号,肯定是前辈取的。
“这样啊?”
“越州前辈的行李我已经让搬运公司放到了空着的那间主卧室了,前辈要不要察看一下少了什么。要是发现少了东西,现在联络搬运公司应该还来得及。”晴香体贴地询问。
“那倒不用,而且我住客房就行了。”元知道以父亲的风格肯定会让搬运公司把所有自己的东西一起搬过来,他厌恶拖泥带水的作风。
宫泽晴香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忧郁,她很认真地注视着元说道:“怎么能这样呢?让你住在客房……这实在是太失礼了,这是绝对不可以的!”完全没有半点退让的架势。
宫泽在耳边小声吹风说:“别看晴香文文静静的,固执起来连我也没有办法呢。你最好也不要招惹哦。”元对晴香柔弱外表下的性格又多了一分了解。
“那就照着晴香妹妹的意思吧。”他只得说道。
“另外现在收拾房间看来已经来不及了,所以越州前辈今晚就睡在客房吧。”晴香又补充了一句。
“不行!”宫泽急忙抢着回答,抱着元大声说:“因为今晚元要和我睡在一起!”
元吓得背心骨直冒冷汗,赶紧回绝说:“不必,我还是睡在客房吧!”他可不想更不敢有那种经历。
宫泽不依不饶地问:“怎么能这样?这么久没有见面,人家还想好好摸摸越州卡通的脸蛋儿,而且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哦,我们可以聊个通宵呢。”
“可是……哥哥……”晴香也过来阻止。
“没关系没关系,晴香的哥哥和越州都是男生,两个男生睡在一起很正常的。晴香你太多虑了,难道你害怕我吃了越州不成?放心,哥哥会把越州这种好男人给你留着的!”
这个时候才把自己当成男人,真是的!晴香心中埋怨着。然后薰又提到会把越州前辈留给自己的话,晴香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失礼地向元点了点头。元倒觉得没有什么,并不是他的确对晴香有什么想法——说完全没想法是撒谎,只是他平日里就有对女孩子有礼但又略有疏远的习惯(笔者:不过身边的美女大堆大堆的,都自动送上门来,想撵都撵不走。强烈鄙视后宫男这种封建性的一夫多妻行为。好像又剧透了?)。元不是傻瓜,他感觉得到雅美、暮雪前辈对自己的思念,然而自己却本能地逃避着,元喜欢她们,爱她们,但那种爱无法超越友情升华到更高的——或者说另一个阶段。他掩藏了自己最深沉的感情,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内心深处那份挥之不去的遗憾,对某个完全没有记忆的人的思念,阻止了自己对身边女孩儿的非分想法。元知道在自己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那份残缺的记忆,以及不知从何说起的刻骨的思念,也许只有见到了那个不知是谁的人,才会明晰起来。
看来哥哥的想法已经没办法阻止了,晴香只能对元说:“要是哥哥想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只要打他两拳,他就明白了!”
“哈。”元知道薰前辈的拳头更有说服力。
“放心好了,我不会做很奇怪的事的。”宫泽笑嘻嘻地声明。
“你的保证我才不信!”
“怎么会?我可是你的亲哥哥A!”
“正是因为是你我才担心!”随后宫泽又发表了大篇的言辞同她理论,都被她视而不睬,她对元说,“实在很抱歉,因为我回家的时间已经晚了,来不及为前辈的欢迎宴会多做准备。现在只是临时拼凑了一些家常的小菜,希望前辈见谅。真的很抱歉!”晴香不停地行礼,不停地道歉。
越州回答说:“不,晚餐已经相当丰盛了。而且我的突然入住来给前辈和晴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也实在过意不去,我才应该向你道歉。”元向晴香鞠躬表示谢意。日式的礼仪真实麻烦。
“不是这样的!”晴香也鞠躬回礼。
宫泽才不管两个人客气什么,也不对晴香发表单方面的辩驳言论了,直接坐到餐桌前的椅子上,拿起了筷子,兴奋地说:“我开动了!”宫泽握着筷子的手停在空中——“晴香,我的Beer呢?怎么你没有准备吗?”
晴香回答:“每次喝酒你都没有个度,只要把自己灌醉就行了。不过今天是越州前辈的欢迎宴,所以特许可以多喝一点。冷藏的酒都放在冰箱里,自己去拿。”宫泽立即冲进厨房去了。
“我们也入座吧。”晴香对元说。
虽然,之前晴香一直抱歉的说准备不周,其实菜肴早已经占满了整个餐桌。而且还好基本上都是本地的菜色而不是和食,元总算对以后的吃饭问题放心了。这也难怪,宫泽家已经来到这里十多年了,入乡随俗,完全融入了这个社会。信岚的现有人口中30%都是从其他各国移民来的,尤其是第一次星际战争期间,信岚作为防空军的大本营,各地防空军部队汇集于此,因此他们的亲属也一并迁入信岚市;而信岚整个上空巨大的隔离壁(现在已消失)在全球的气候被严重扰乱,气温急剧下降的时候很好地保护着里面居住的人们,越来越多的难民从各地涌来,并最终在此定居。如今,在信岚的大街上随处能够看见各种肤色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肤色,因为他们就是这个城市的主人。如果以环城高速内部作为信岚的主城区的话,那么信岚市区将是一个南北长65公里,东西宽四十公里的巨大都市,可见其昔日的繁华;即便是现在,除了陆军政府的首都武汉以外,信岚仍旧是世界上第二大的都市。
“晴香做的菜,闻着好香呢。”元大声的夸奖道。
“是哦,晴香的厨艺可是相当好的,你可要好好的尝尝呢,这样的美味在外面可是很难吃的到的!”宫泽从厨房里面出来,手上抱着——满满一箱的啤酒!元吃惊地看着他把酒筐放到地上。前辈的酒量真是令人“振奋”啊,而且晴香能在冰箱里塞这么多酒,也令人惊讶。
“哥哥,你怎么把整整一箱的啤酒全拿出来了?”晴香不满地问。
“冰箱里不是还有一箱吗?不够我可以再去拿!”
元瞬间被冰镇了——好,好厉害的兄妹!好厉害的冰箱!
元已经不可能用“未成年人严禁饮酒”的招数躲过去(19岁还未成年?18岁那年你是不是跳过来的?),这个时候只能发挥男儿本色,硬挺了。
宫泽给元的酒杯斟满酒,又给晴香斟满,然后打开另一瓶倒入自己的酒杯中。,他对元和晴香使眼色,三个人一同站着。
“为了庆祝家庭新成员的加入,Ladies and gentlemen,举起你们的酒杯,Cheers!”
“干杯!”
“干杯!”
三个人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时间觥筹交错,不过元和晴香都不约而同地只是做做样子,两个人都照着正常的酒量喝着,为的是不醉。宫泽也不管他们,只顾着自己高兴。时间过了10:30,宫泽已经把酒箱里面的酒喝的所剩无几,自己也撑不住,终于醉了。
晴香请元把薰扶进他的卧室,自己收拾好饭桌。
“那么就辛苦你了。”元说着。
晴香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元说,但始终没有开口。
元把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薰扶进卧室,打开灯,整个室内被温暖的鹅黄色调所笼罩。令人吃惊的是前辈的卧室收拾得相当的好,而且完全是女孩子卧室的布置,元知道前辈并不善于收拾,这应该都是晴香的功劳。元忽然对晴香的卧室有了一种莫名的期待。他把薰扶到床上躺下,稍微把姿态挪正;因为打死也不会做宽衣解带的工作,元把空调打开,稍微调低了温度,然后关灯,掩上房门正要出去。
突然薰从身后抱住元,往后一拉,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薰酒劲未脱,死命抱住元的腰说:“不是说好了要睡在一起吗?越州真是的!”
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不过前辈的力气真的好大,真不愧是武道家,元用尽最大的力气都没法掰开薰的手。“薰前辈,你快发开我!”
“不行……放开你……你又会逃走!……绝对不要!”
“那我答应你不走就是了,你快放开!”元现在只要他松手。因为喝酒的关系,前辈的身体好烫。
“还要答应陪我……陪我聊天,我才放手!”
“我答应就是了!”
薰一下子松开手,然后转身平躺着。元虽然答应了不走,也躺在床上,却背对着薰。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话语,沉默。
一直是沉默。
在元以为薰前辈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薰忽然开口:“越州,我的妹妹很好吧?”
元老实回答说:“晴香妹妹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而且家务也很在行,对人很细心。”
“是呢……有这样的妹妹,我也觉得很幸福——她是我的骄傲哦!”薰用小声得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说,“也是我一个永远的心结。”
“前辈能有这么好的妹妹,真让人羡慕。如果我能有个姐姐或者妹妹,平时打打闹闹的,做家务靠猜拳决定,然后闲暇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带她出去兜风,那该多好啊。”元边说边幻想着,脸上露出了微笑。
“像晴香这样的妹妹,你喜欢吗?”
元“嗯”了一声,表示肯定。
“晴香不能是你的妹妹——但可以是你的妻子,越州,爱上晴香吧,然后替我照顾她!”薰的声音虽然很小,却字字传入了元的耳中。
元的心里一紧,当即否定:“前辈喝醉了,净说些没条理的话!”
元以为他又会说出晴香的一大堆好处来证明自己的建议,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许久,才自嘲似的说:“也许我真的喝醉了吧……”
又是沉默。
薰刚才的话在元的心中回荡——“晴香不能是你的妹妹——但可以是你的妻子,越州,爱上晴香吧,然后替我照顾她!”前辈的话不像是醉酒的人说的出的,而且更像是嘱托,让人觉得不自觉地感觉到凄凉。不过元现在的回答只能是,他可以照顾晴香,但并不会娶她——至于未来,他说不准,因为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无从预知,也无须改变。
元睡不着,他想了很多事。白天的事,很久以前的事,朋友们的事。虽然在RDACS的工作很重要,可是次生命体也不是每天都会来,而且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他必须到学校注册。以后可能也会经常因为工作而旷课,不过因为课程内容很简单,而且期末的考试通常老师们都会让90%的学生通过,只要他不掉入那10%的行列就没有问题的。不过自己已经在RDACS工作的事要不要告诉爱心会的朋友呢?还是不要的好,尤其是暮雪前辈,以她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在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很有可能通过他父亲的关系把自己“弄出来”。元想继续战斗,同灵海一起,同薰前辈一起,同RDACS所有的伙伴一起并肩作战,保护这个可爱的家园,保护那些需要保护的人。虽然不愿承认,可他确实承担着父母当年同样的使命。
月姨知道自己成为DHR的驾驶员,会是什么表情呢?是惊讶吗?还是骄傲?她应该会骄傲吧,因为自己的外甥正在从事一件很神圣的工作:保护人类!
不对!这并不是什么崇高的工作!在这里他并不代表正义的一方,人类进攻神话世界,很快被神魔的力量制伏,神魔为了惩戒人类的愚蠢,派遣次生命体来到这个世界。
元很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战斗:为了活下去,生命的意义只有在生命存活时才是有用的。哲学家尼采追寻强力意志和永恒轮回,可是元认为这句话才更适合自己:“神圣的舞蹈象徵一种高蹈轻扬的人生态度”,而“神圣的欢笑象徵一种欢乐豪放的人生态度”。不管生命的长短,我们要以“神圣的欢笑”去面对它,笑著生,笑著享乐,笑著受苦,最后笑著归回天国。不管生命是酸甜苦辣,我们要以“神圣的舞蹈”轻盈、跳跃、活泼、和乐的心情去走完它。
然而尽管尼采阐释了这种对生命和命运乐观向上的态度,事实上他本人却相当的具有悲剧色彩,一个伟大的哲学天才并不能被理解,被承认,那会是十分痛苦的事。他的思想太过尖锐,他抨击思想、抨击人,这种报复性的自我主义使他丧失了最后的心智,他说‘只有未来的未来属于我’,多么狂傲的一个人,多么孤独的一个人。尼采最终发了疯,并于1900年去世。他并没有实践自己“神圣的舞蹈”及“神圣的欢笑”式的人生态度。
这场天地之间的战争,没有谁是正义的,也没有谁是非正义的。所有人都是被少数几个人利用的工具,所有生命都不应该因为这场战争而结束,他们是无罪的,真正有罪的应该是发动战争的人!
薰的突然翻身结束了元混乱的思考模式,让他重新正视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