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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新家(2)


“次生命体分裂出双臂!——它开始发怒了——注意它正在朝第一射击点运动——它开始攻击地面部队,你务必在造成更大人员损失之前阻止它!”

“知道!”随即千波丸号机体上的临时推进模块开始工作,推动着千波丸号跳跃式前进。

次生命体咆哮着,新生成的手臂前端涌出带状的丝质物,高粘性的丝质物附着在地面所经过的所有物体上,甚至连数十吨的陆军中型机甲也被粘住无法动弹。

“优先解救被困住的人员!”

千波丸号两腿前后撤开,右臂水平抬起并尽量后缩,左手架持住右手腕部,头部略微右偏,与右臂保持水平,随即动能杀伤炮弹出,头盔显示器上准星开始移动,动能炮自动瞄准并锁定次生命体头部,一切都在数秒钟时间内完成,动能炮发射,巨大的后坐力从右手臂分散到全身,千波丸号姿态略微改变,同时次生命体头部被准确命中。次生命体在巨大的后坐力作用下朝相反方向倒下,而被丝状物粘连的陆军兵器及人员也随着怪物的倒地一并扯到空中,宫泽冲到次生命体前面拔出高能阿尔法粒子切割匕首,切断两根丝状物。然而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被切断的丝状物产生了强大的爆炸,所有被困人员几乎全部阵亡。

宫泽惊呼:“怎么会这样?”他本来是想救那些人的,没想到反而害了他们!

“小心!”Misato提醒说。

倒下的次生命挥动着两条手臂,随之大量丝质物朝千波丸号袭来,千波丸号所有主动防御系统自动拦截,然而高速弹丸对丝质物没有起多大的作用。宫泽高高跃起,同时千波丸号所有推进器一同点火,千波丸的高度瞬间超过了300米,总算躲过了一击。还好所有DHR都有反引力系统,可以把驾驶舱内加速度控制在合理范围,否则外部如此高的加速度足以让人一下子进入黑视。

千波丸号回到地面。水墨提醒说:“尽量把次生命体吸引到无人区,然后遂行歼灭。”

“现在我尽量把那家伙引过来,越州,接着看你的了。”原来次生命体此时已经将主要目标锁定为千波丸号,不断向他发动攻击。宫泽根本没法好好瞄准射击,同时四周连一个稍微高一点的掩护建筑都没有,他只能实行蛙跳动作进行规避。虽然如此,不过凭着矫捷的身手次生命体的攻击总会比他慢上半拍。

刚才赶过来的时候灵海已经把飞弩使用方法详细的说明了,原理同普通的弓弩并没有什么不同,元已经了解了大概了。将折叠的弩机掰开,弩弦同时拉出,所有机构滑动到位并固定成型,可移动组件闭锁自紧,一支DHR专用巨型飞弩瞬间完成。值得注意的是弩弦并不是像是用普通材料制成。

“武器的发射时会产生强烈的后坐力,为了保证命中精度,最好使用卧姿及跪姿进行瞄准,此外由于人体的生理活动也会对精度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我会适当地降低人机同步率。”灵海做着飞弩使用前的解说。

“知道了。”

元号机右膝触地,半跪在地上,将弩弦拉进到位,随后拾起地面上的弩箭放入发射槽中,开始瞄准,目标发现,目标锁定,准备发射。飞弩上除了平时使用的自动观瞄系统,还有备份的白光/红外双模式观瞄模块,可供机甲应急使用。

宫泽的情形并不好,虽然他灵敏的机动完全可以避开攻击,然而由于过高的实际活跃水平,机体开始发热。Misato警告说:“第3、4、12、13、15、16模块冷却剂温度超过设定域,机体需要停机冷却!”

宫泽薰觉得真是不好办,他的千波丸号原本是设计用于水中作战的,没有必要储存大量的冷却剂散热,然而战场改为陆地之后,用于水战设计的千波丸弱点就一下子暴露出来——太过于“轻便”,以致连机体的很多功能都简化了。“Misato,把温度较低的模块同以上模块的冷却液进行热交换,希望还能撑一段时间。”

“明白。”

“越州,元号机准备好了吗?千波丸号机体过热,我撑不了多久了。”

“我已经锁住目标,只要你一脱离就可以发射。”

“很好。”宫泽薰又告诉水墨,“我会离开战场待机一段时间,接下来由元号机进行远程火力攻击。”

“知道了。”水墨回答。

由于同各方通话,宫泽稍微有点分神,次生命体的丝状物裹住了千波丸号的胸部,同样感受的宫泽反感地说了声“讨厌”,立即掏出高能阿尔法粒子切割匕首斩断了胸前的丝状物。几乎动手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心里想到,这下糟了。

千波丸号在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还好由于DHR内部采用的lightmetal材质(一种很神秘的轻便材料,各DHR主要构成物之一,技术缘自雅克萨斯人)拥有遇到冲击瞬间自紧的特性,爆炸之后虽然千波丸号外部装甲部分受损,但内部核心安然无恙,各机能基本完好。正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宫泽却发现一个更加糟糕的情况:次生命体的双臂可以像橡皮筋一样拉长,此刻两只手臂已经朝自己的正前方袭来。进行还击时间已经不允许,所以必须在那两个东西缠住自己之前脱身。宫泽再次使出拿手的跳跃,所有推进器最大出力,千波丸号高高跃起,然而时机已经太晚,宫泽只觉得双腿被牢牢拽住,随后千波丸号被次生命体沉沉地摔向地面,砸出一个浅坑。

宫泽掏出阿尔法匕首,打算斩掉缠在自己双腿上的次生命体手臂。然而无论怎样用力乱砍匕首对手臂一点作用也没有。突然拴住千波丸号左腿的次生命体手臂松开,然后高速刺穿了千波丸号的右前臂。

宫泽只觉得一阵刺骨的疼痛,丢掉了阿尔法匕首。

“前辈!”

“宫泽!”

水墨和元都不禁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Misato发出警告:“第6模块受损,分布控制系统损毁严重,启用备用系统,部分机能效率下降,系统尝试进行修复。”

这些宫泽都已经感受到了,他试着用力握住右手,但力回馈系统正在阻碍这么做,右前臂及手掌的人机同步率已经已经明显下降。

“宫泽,不要紧吧?”水墨焦急地问。

“放心,我没事儿的。”宫泽回答着。右手虽然不行了,但左手还是完好的,而且身为修行者,早已经把两只手练得同样灵活。宫泽用左手抽出背上的DHR2专用鱼叉,对准次生命体的正胸射了过去,“你刺穿我的手臂,我也要让你尝尝同样的滋味!”他的鱼叉不但对大型生物能产生强烈的伤害,而且特别设计和强化了尖端,足以洞穿重装甲!

没有使用尼采超自然力护甲的次生命体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击。发出低沉的呻吟,并用伸长的双臂把千波丸号抛向空中,又砸向地面。

宫泽一边用手持式高斯脉冲炮还击,一边要求元“不要犹豫,发射弩弹!”

“可是你!……”

“没有可是!越州,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元号机!”

“元号机,我命令你立即执行对次生命体的攻击!”水墨竟然以指挥官的身份发布攻击命令。

“明白了!”弩弹初速、目标距离、目标移动速率、地心引力、地转偏向力等射击诸元完成解算,发射!发出柔和白光的特殊弩弦随着长度的恢复转为正常形态,不再发出可见光,细长的弩弹飞出弩机,发出一道明亮的闪光,随即消失不见,只听着巨大的音爆声,弩弹以远超过音速的速度射向目标。这里有一个细节,虽然之前提过95式飞弩在15000米的射程内可以直接命中目标(也就等同于坦克炮的两千米直射距离,超过两千米弹道将会弯曲),但是这里的目标指的应该是大型次生命体或DHR等,所以为了射击更精确,必须对诸元进行解算以提高命中率及精度。

隐身的高速弩弹直接命中了毫无防备的次生命体,高能粒子流的烧蚀作用以及尖锐弹芯强大的动能瞬间刺穿了次生命体的腹部。次生命体被一下子抛离地面,在空中倒退了三百多米后重重地砸了下去,几乎同时宫泽的高斯脉冲炮切断了纠缠着千波丸号的伸长臂。另一边发射弩弹的元并没有估计到95式飞弩会有这么大的后坐力,整个机甲一下子朝后面倒去,幸好推进发动机及时工作,才回到正常体位。

元号机进行再装弹。

被切断的伸长臂弹向空中,正好打中进行空中观测指挥的水墨的直升机,直升机桨叶被完全切断,失去了动力的直升机像一个铁球从400米高空砸向地面。

“不好!”宫泽所不愿见到的最坏情况发生了。必须救水墨!千波丸号一边朝直升机的坠落点跑去,一边腾空而起,他能做的就是在直升机落地之前接住它,尽量减小冲击和人员伤亡。他靠着Misato的计算快速而小心地调整姿态和速度,终于,直升机以最小的相对速度落入千波丸号手中,最终平安回到地面。

而在陆军指挥所内,罗上校注视着坠毁的RDACS空中指挥机,命令道:“立即派遣直升机前往营救!”

“可是那里现在是‘7号目标’同DHR的战场,我们的人过去太冒险了!”

“他们的指挥官决不脱离战场!而我们却还呆在安全的多的指挥所里……如果临时联络及指挥官出了事,我们会很难向各方面交待!尝试联络直升机,同时把这一情况通知RDACS总部,另外搜救直升机立即出发,决不容许半点迟疑!”

“是!”

上校所有所思地说:“真是个可敬又可怕的竞争对手啊,他们的身上有太多那支军队的影子……”

宫泽小心地把直升机放到地面。水墨受了伤,但还没有昏迷,她注视着千波丸号,眼中有些模糊了。那个人捧着受损的直升机,就像是一个拾到宝盒的孩子,专注而执著,生怕一不小心宝盒就会消失不见了。

“有危险,请闪避!”Misato呼喊着。

原来次生命体已经从地面爬了起来,并展开了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它对毫无戒备的千波丸号发动了突然袭击。

然而宫泽薰并没有躲开,次生命体的伸长臂猛烈地撞击在千波丸号的背部,千波丸号一个踉跄朝前方倒下,随后矢量推进器启动开始让机甲回到正常状态,然而次生命体并不罢休,它一支手臂捆住了千波丸号的腹部,将千波丸号重重地推倒,用另一支手臂击打着千波丸号的背部装甲。

Misato不停的汇报损失情况:“鱼叉枪固定端口破损——第3模块背部装甲损毁严重——异物侵入第3模块——同第3模块分布式控制系统失去联系,备份系统无法联机,无法估计损失——异物突入核心区!系统发出严重警告!……”

水墨拾起麦克风,望着宫泽薰问:“为什么不躲开?”

宫泽薰强忍着痛苦,冲她笑着说:“因为你在这里。”

“浑蛋!回到战斗中去!”水墨的眼睛湿润了,可她却在微笑——那个人,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像个男人呢。

“这里就是战场,我现在就是在战斗。”

宫泽突然起身抓住撞击自己背部的次生命体伸长臂,用力把比千波丸号质量大的多的次生命体旋转着抛出去。由于次生命体的另一条伸长臂还捆在自己身上,他也跟着摔了出去。

之前千波丸号同次生命体距离太近,元担心发射弩弹可能误伤千波丸号,一直不敢发射。此时二者已经有较大距离,并且次生命体处于无运动状态,所以元号机可以好好地瞄准发射。正如水墨指出的,弩弹特殊的设计可以穿透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因此虽然有护甲的保护,但95式飞弩同样能够对目标造成伤害,当然威力还是比没有护甲时缩水不少。元号机一边射击一边抵近。

“前辈,没事吧?”

“还好,Misato说千波丸号还能应战。”

“对不起我来迟了,没有帮到什么忙。”

这时总部传来讯息,是裴乐天的声音:“宫泽,陆军已经派出救援直升机对他们实施抢救,你和元尽量把次生命体吸引到别处,协助直升机完成救援。救援行动达成之后不要恋战,速战速决,必要时可以使用HDEC炸弹。”

“要使用HDEC吸附式遥控炸弹吗?”宫泽吃惊地问。

“我已经通知了陆军部队,他们正在撤入掩体工事;而DHR能够保护你们;其余冲击波能被隔离力场阻挡一部分,所以不用担心。”

“可是!”

“就是这些。”随后通信挂断。

“越州,总部打算启用HDEC遥控炸弹,能阻止这件事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在此之前我们消灭掉次生命体,明白吗?”

“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宫泽用高斯脉冲枪打断缠在身上的次生命体手臂,从地面艰难地爬起来。元把飞弩对准次生命体,目光移到了千波丸号身上。

“前辈,你和千波丸号真的没事吧?”

宫泽回答:“还好,虽然伤得不轻,但是还能应战的。不过接下来的战斗就是由你打头阵了。”次生命体连续被弩弹射中,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所以元和宫泽还能比较空闲地进行对话。当然次生命体的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并未消失。

突然它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跳向千波丸号,强大的作用力撞得宫泽倒退了好几大步。令人意外的是它的目标并不是宫泽,而是拿着飞弩的元,千波丸号不过是一块跳板而已。果然这一招奏效了,因为方向同千波丸号几乎重合,元不敢轻易发射弩弹。巨大的次生命体一下撞到元号机身上,元号机失去了重心,连飞弩也丢了。矢量推进器工作。次生命体再次做出了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动作,它分开身体下部的囊口,整个儿把元号机的上半身吞了进去,动作之快令人瞠目。

元只觉得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上半身被束的死死的,憋得人气都喘不过来,想动也动不了。因为一切都太突然了,元一开始还不太明白情况,回过神之后想方设法从里面出来。元号机所有推进装置启动,中性粒子流转性成为阿尔法粒子流、各武器舱弹出并自动射击、元甚至摸出高能阿尔法粒子切割匕首想把怪物切开,但都没什么用。反而这些手段更加激怒了次生命体,元觉得身体收得更紧,而从怪物身体分泌出的粘稠液体让他更觉得痛苦万分。

“不好,这是高腐蚀性液体,次生命体正在消化我们。”

“灵海,有什么具体的应对措施吗?”

因为外部图像全黑,所以灵海在头盔投影上现身。她摇摇头说:“没有,可是根据对实际腐蚀速度的测定,腐蚀液侵蚀掉最薄的外部装甲,进入内部模块的时间大约是5分钟后。由于光学观瞄系统已经被完全腐蚀掉了,所以我尝试使用机体内部的雷达成像系统代替,结果我发现了一个奇特的现象。”

元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红色光球。

“那是?”

“虽然图像由于雷达波透射面的腐蚀而模糊不清,不过根据我的分析,那应该是次生命体的‘生命之核’(energycore),也就是所谓的‘灵体’。”

“能否同总部联系确认一下呢?”

“不行,所有通信已经全部中断,无法与外部世界联系。”

“怎么会这样呢?”元奇怪地问。

“根据我掌握的资料现有通信系统除了少部分被腐蚀而损坏,其余大部分还是能够工作的,问题的关键应该是出在护甲上——尼采超自然力护甲很可能拥有隔绝低功率通信电波的能力。”

“这样啊。那么如果那个发光的物体真的是生命之核,只要我们把它破坏掉次生命体会彻底沉默,是这样吗?”

“我只能表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既然这是唯一可能的方法,那我们就这么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