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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仙缘 第三章 靖王府内


翌日清晨,百姓出游,街坊中人头攒动,来往招呼,买卖吆喝,或笑或闹人声鼎沸。城中青石铺道桃柳作栏。道路宽敞能并行八马,街旁种有植被或垂柳或桃花或梅兰。行路中花芳飘来,百鸟吱呀。那城中有一条河纵惯南北,水流清澈鱼虾戏游,伙计撑船掌柜算账满载收获。千万众之城,行走城中也不见拥挤,倒是来往百姓或微笑或颔首致礼陌生,感受之下民风淳厚,民为朴实。

靖王府位座城中南部。占地不广,但每日聚此百姓甚多。靖王尚武,日出之时都要召集全府老少习武强身。长久之下,周围百姓清晨都可闻喝练声响,兴趣驱使中都奔靖王府周围瞧个热闹,靖王爱民便在清晨时分敞开府门驱走守卫,让百姓来府中一道练习。

此时正值日出,狮虎两兽让开府门,百姓们结队进入。府内教头已经等候多时,待院中将满便开始安排习练。

晋麟在太乙门下早起习惯,刚才家丁叫门。晋麟便随之来到前院,这前院乃是百姓与家仆共同习练强身之所,内院中乃府中侍卫杀伐练习之处。晋麟尚幼便遣往前院。

前院之地,可容八百人。府中家丁不过一百人,来此百姓多时六百少时四百余。大多都是热血青年,年幼小子。

前院教头名唤白豪,三十有六年岁乃护院侍卫中一人,五大三粗,嗓门大开,说话中不免惹人不满。见晋麟从内院中来,满脸好奇,观那太阳中偏移有一些位置。喝道:“小子,为何迟到?”

这声音颇大,晋麟被震一番,转眼一看面前之人不识,但父亲曾嘱咐不可无礼。便道:“先生,小子昨日才来不知规矩,切莫怪罪。”

白豪不管,斥道:“习武之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不可怠慢,你从内院中出来,更该知晓我靖王府乃武开疆土,德惠天下。是以我靖王府之人不可不勤,昨日我收有名册多增一人,因等你一刻,便误有一刻。延误时辰,在我靖王府中乃是重罪!”

这声音颇不客气,若是反驳大有拿下问罪之意,晋麟虽五岁年纪,但聪颖非常,道:“先生所教,学生受教。”当下俯身一拜。白豪见状暗自点头,缓言而道:“年幼初犯,可不计在内,入列其中。”

晋麟入了队伍,那其中有不少半大小子,见到晋麟都是生好感,晋麟面如玉胎,瞳如宝镜,唇薄齿白,眼珠回转煞是可爱。

白豪待晋麟入内,便道:“今日演练乃是拳法,此法名‘虎豹鹰形拳’,乃是南疆大荒氏族诸国的民间拳术,计有八十四招,较之往常稍难,大家定要仔细看好。”说罢,一呼一吸大喝一声,拳路开展姿势如虎如豹,或捕食或摆尾或爪撕,步伐跳跃猛烈凌空跳起,或一丈或两尺。拳法中风声呼呼,力道刚猛。一跺脚一扫堂,都能刮落院中树叶。前排百姓被这力道迫开几尺距离,那一招一式都能隔空伤人厉害。

晋麟虽然修道,但太乙真人却未传有功夫,听课几年虽懂不少法门但不知从何开始。现下看见白豪舞拳,虎虎生风数丈外落叶不断不禁有些热血。

白豪打了一套,微有汗水。一吸一呼,把这招式收回。看向众人道:“明白否?”众人解释摇头,前排不少青壮,刚才被拳路迫开,那白豪舞动生风,有时都不能睁眼是以离得越近反倒越看不清。百姓中练习功夫者大多平民,虽有些力气但习武尚浅眼力不足,其余年幼小子天性好动但奇趣较多,只是看得厉害却不晓门道。是以白豪问话,众人皆未作答。白豪自知这有些强人所难,当下便要拆减动作。不料晋麟眼咕噜一转,道:“我晓得。”

白豪一听,声音稚嫩待看是五六岁孩童,开声喝道:“莫要扰乱。”晋麟驳回:“未曾扰乱。”白豪听罢有些怒气,百姓练功强身而已稍后还要农忙买卖,这般搅乱不会拖延,心中不免有些怒气:“你若不能做出动作,便要面壁一日。”

晋麟一听,点头道:“甚好。”晋麟五岁年纪,第一次见着功夫颇为兴奋,往日纠缠丈门子练一番都被推脱,待白豪架势一开便细细记下。不想被人呵斥,心中不悦。这人连番看不起自己,已让晋麟不服。

走出行列。深吸一口,回想一番稍作休息。待白豪要谴责时,手法大展虽不是白豪那般虎虎生风,但动作形似。初时几招略有生涩,后来几招却入套路打得流畅,不一时八十四个动作都演练完成。收回功夫,定眼看向白豪。

白豪很是震惊,这小子当真没有胡闹,悟性之高自己未曾见过。当下觉之自己行为有错,便回道:“刚才白豪有所不敬,不想小兄弟你悟性如此之高。”说完抱拳一礼,三十年纪便对这五岁孩童弯身谦对。

晋麟五岁孩童不知人情世故,在那等白豪施礼。道:“有错就要罚。”白豪一听心道也是。便问:“如何罚?”

晋麟挠头一阵思考一番,最后道:“你且告诉我刚才为何你打得如此神勇?”白豪答:“乃是勤练之果。”晋麟听完忙道:“不对,不对。我观你周围有无形之力,能遥捣树叶,此不可一般能成。”白豪又是一惊,这孩童观察仔细,又答:“这乃是内力。”晋麟闻声内力,心下稀奇,在山中听闻师父说法力,仙术,道法诸多法门,偏偏没提及内力一说。当下又问:“何为内力?”白豪心中奇怪:靖王府中人尽不知内力,莫非戏弄我?不过受罚,也回道:“内力,乃是武者根本。发自内府,控有经络。”

晋麟听出原由当下一喜道:“那就教我内力,用作惩罚。”白豪奇道:“你未曾修炼?”晋麟一听,面色困苦,年纪尚幼貌样未成这模样倒是显得乖巧,“师父未教。”白豪听罢,怒道:“府中何人是你师父?如此年纪尽不授业端是无赖。你说清,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晋麟摇头:“不在府中。”白豪听完从怀中取出一本秘籍:“这乃我靖王府中‘百战力破罡’修炼之法,往里来此百姓都有习练。不想你这年纪大好却有此不称职师父,待他回府我定为你讨个公道。”晋麟看那秘籍,心下一阵欢喜,连忙手下,至于那公道是否能讨回却不在他考虑中。白豪示意晋麟入队,继续刚才课程。

不多时清晨便过,一人笑呵呵从那内院中出来,乃是府中管家索额图。白豪见着管家,微微施礼后解散队伍,邀大家去屋中用膳。府内有一处乃是家丁用饭之处,占地极宽每日晨练后,管家都来邀大家用餐。这餐食也不能一般,武法乃强健身体之法,身强才可成法。所以饭食中以药膳为主。府中厨师手艺老练药膳做得可口,有人来府也为蹭饭。

晋麟本要随大家一起去用食,却被索额图阻止抱起去往内府中。

在内院中一位老人与晋成下棋,这老人白花胡须。面目慈祥,身着儒雅,但眼光中内藏威严。晋成叹气一声:“父亲,棋艺高强,孩儿不及。”说来这位就是靖王爷是也,靖王名唤:晋贤魏。乃天州之功臣,位列至尊之侧。先帝在朝时都要他位坐其右,现今陛下也要称呼叔父。

靖王爷看这棋盘局势,大大摇头道:“成儿,每次都是这般,局势大好时候收手不下,若你在往下一步我便输了,不痛快不痛快。”晋成捡下黑白子,笑道:“父亲,这黑白棋不适合我等武人所下,还是父亲所创‘靖王棋’深为我喜爱。”

靖王一听乐乐呵呵,暗道:“不错不错。”说罢,双手一摆。庭院内化作一处棋盘,这棋盘三百六十格,其中有星月有树木有城池,山地起伏有一商道在其中位列有诸多士兵数有万人,个个抹兵亮甲动作紧张,若非身形才有巴掌大小便和真人无异。这棋盘乃是元力所化,功夫深厚程度与棋中布局对应,功越高而局越大。这种棋法乃是靖王爷所创,风传天下深得武人兵士喜爱。其中分为军法和武法两种,此局中兵甲万数,便是军法。

晋成看之笑道:“父亲功力高绝,这布局怕是才出了半分力气。”靖王爷大笑,做个请势。晋成化出一座棋盘,盘中山地确实只有靖王爷一半大小。靖王一招,两处棋盘融为一处。晋成叹道:“我已是全力却不及父亲一半。”

靖王爷笑道:“为父修行日久,你差得稍远,废话莫说,入局。”说罢,两人元神从肉窍中窜出,入来棋局。元神已入,棋盘便是化作虚无。

索额图抱着晋麟而来,看见两人便要上前,索额图止住道:“老爷正在下棋。”晋麟见两人对坐,并不持子,一动不动好奇:“这是为何?”索额图在空中一划,便显出炫光,这光影中正是棋中模样。

那里如同真是,看去不知多广,浩浩荡荡万人之伍看去都是真人般个个样貌各异,兵甲光泽角度均是不一。还能听见风声,还能看见树木摇曳,天空中乌云蔽日黑云压城,两军来阵前对峙,不动如林声势压抑。靖王爷在一处喊道:“孩儿出题。”晋成领头在一边,乘骑大马来到阵前:“父亲,不若我来攻城。”靖王点头,逐领兵而回去自己城池中布置。

这其中时间奇异,受居中元神控制。靖王领兵布置挖设陷进工事原本该是一两个时辰,陷进棋局中不过一念完成。待完成不久,晋成便领兵来袭,这兵甲多以骑兵为主,快马冲锋,乃取大雁阵势。两翼铺张,乃是工程兵士,那些兵士首推战车待到阵前,便开启机关,那战车便冲锋而上,在阵前试探陷进所在。

靖王也是派出步兵从城中迂回要攻打晋成侧翼,两军便是在棋中较量而开。‘靖王棋’中军法一式乃是演兵练习之用,但平常百姓功夫不及都是用木头雕刻成型,用些特定角色替代棋中,如靖王这般确实要功夫极高才能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