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是由混沌明,众相都出苦难中。道理皆从黑暗来,莽苍才可万物生。
天州自古乃万国之邦,地绕丰富人杰辈出。众多神话衍生之所,诸多英雄生息之地。此处地之广亿万难计,道法玄通不过谋生手段。
在天州东部乃是群山树林,广袤非常人烟罕有。那树林中相传有仙人居住手段通天,一念生死,不入轮回,寿与天齐。但那传说必是传说,真人见得少之又少,也不知真假。不过这山林中青山秀水,太阳之下雾气朦胧,林深中树木奇特,群兽大异一般。进来其中鸟语花香,祥和宁静倒是真有些不似人间之感。
观有一处,那里有瀑泉,山不高但延绵。树木枝桠纠缠粗大,十人未必可抱。鸟兽群居,莺莺燕燕,鸣叫中合成一首,心静时听着是歌谣,烦闷时闻之是妙音。
一孩童在林中赤足奔走,泥水敷脸看不清模样,但声音清脆嘻嘻哈哈一会逗弄座窝高处的鸟禽,一会捉起那瀑泉之下的鱼虾。也不伤害只是对其言语,这兽类居然也听得懂。在那里受其指挥一会左一会右,群鸟争相送来花露,熊狮驼来稀奇石头,猴儿捧有人参果实,蜂虫奉上蜜露香甜。小儿都是一一拿下,夸夸这个摸摸那个,不亦乐乎。
不远处传来一阵歌声,这歌声悠扬飘渺,但字字清晰细细一听乃是:仙中境自难寻,道法只是云和烟,神通又是哪般妙,困在其中近千年。哎,悲哉,急哉,忧哉。众生生来愁不断,叹声连算有半生,磨到白头空一世,无缘至此切莫哀。还是我辈任逍遥,身轻无垢清闲在。
唱腔抑扬顿挫,调韵起伏,似叹似喜说不清意思。伴那歌声从远而近,一老者从林中走来,身影看不清,似是隐没林中与那雾气是一脉景象。
孩童听闻歌声跑过来,跪拜唤了声师父。老人家听得大笑一声:“麟儿,你这般模样也忒是顽皮了。”说完身形清晰,是一白胡须老翁,这老翁身着白衣,手持拂尘,眉长尺许。
那争相献宝的群兽,见着老翁连忙作揖,这群兽不似人般,作揖姿态甚为滑稽。老翁自是点头宣了一声:“无须多礼。”众兽才起身来。
老翁抱起小儿,道:“麟儿,将这些事物归还,这乃是它们造化,莫取。”小儿听罢不肯道:“师父,这是他们送与我的为何要还?”
老翁笑道:“这野兽本来不知人言,你天赋异禀有沟通妙法,它们误认你是得道之人送这些东西乃是怕你为难他们。”
小儿听完眼珠一转便放下手中人参,对着群兽施礼道:“小的无知,请莫生气。”
群兽见东西归还,却不上前又是作揖又是匍匐。老翁见状道:“天孕灵气,万物皆可修道。尔等若有心思,就往林中去可得一番道理藏身。”说完便化作云雾散开连同那孩童也不见了踪影。林中群兽听完再是匍匐一阵便各自散开往林中行走。
老翁领着这孩童,也是要往林中行去。不过两人此刻正在这天上云中慢慢而行,这孩童在云海中蹦蹦跳跳欢喜十分。老翁嘱咐道:“麟儿,你这皮猴,莫要踩出云端。”
这老翁是修行千年的高人,这孩童也在凡间大有身份。老翁名号太乙真人,小孩名字唤作晋麟。这师徒二人在那云中行不多时,来到一山中,这山乃是真仙山。且看那谷中睡卧麒麟,顶峰栖有凤鸟,山有灵光四溢,溪水万股四方来。云气幻真绕脊梁,紫气藏于秀木中。
在山中有一处空地,建有茅屋两三间,一人身穿道袍在那扫榻,见云中有人来转身来看,这一下看的这人面容,这人尖嘴猴腮不似人类,额间有一眼碧绿瞳孔。看见云中老翁拜上一拜道:“师尊。”
太乙真人落下云头,与晋麟小子一道走来,晋麟对这尖嘴猴腮之人行一礼道:“师兄安好。”
那人回道:“师弟,又下山调皮了。速去洗漱,我等修道之人礼数不可缺。”晋麟回道:“是了。”转身拜别自己师父前去洗漱。
尖嘴猴腮之人乃是晋麟师兄,原本是山林深处异兽,叫做‘三目碧瞳猊’,力大无比成年之兽万斤力气,好斗成性,凶猛难驯。只一日路经谷中听闻真人讲道得了些法力化作了人形。拜入太乙门下,赐名丈门子。
待晋麟走后,太乙真人便问道:“尔等师兄弟何处去了?”丈门子答道:“禀师尊,诸位师兄弟都往山中摘药。”太乙真人微微颔首,又道:“你且去将他们唤来,到午时我便要开坛授业。”丈门子应了一声便腾云而走去往山林深处。
正午之时,太阳之位刚刚正中从林中回来三人,这三人都是太乙门下。等人来齐,太乙真人腾云而上端坐一处断崖。四周凤鸟麒麟等诸多异兽从那林中走来,都在那断崖下静静座侯。丈门子领师兄弟位于前端施了礼数也就安静听讲。
再当太阳之位稍移半寸,太乙真人便抚弄拂尘开讲,这一讲金乌落红霞,云气倒宏光。地表泉水现,莲花争相开。林中生气盎,木秀欲攀高。那个中妙理足以石胚孕道胎,云中生金莲。
座下听众,虽懂那深奥,但心中领悟不一,却也都得了些好处。待太阳之位移至偏西太乙真人收回拂尘,霎时间天地平息,星辰渐露。
太乙真人起身道:“今日讲课就此,明日再来。”说罢腾云而下休息去了。丈门子待师父走后,施以法术凭空唤出一堆食物,这食物中都是些药材谷物烹制而成。
丈门子对群兽作揖道:“各位道友今日劳累,家师已布下饭食供大家享用。”说罢领着师兄弟分发而下。晋麟年幼好奇,看这些异兽稀奇古怪心下欢喜一场,发放最为积极。
这仙家食物不是平常,都是些珍贵药材用那真火烧制而成其中自有门道,服食后多有益处。众兽食完,便成群离走。翌日午时上下,又再来听讲。
如此反复三年,忽一日。太乙真人停坛不讲,众兽遗憾而归。丈门子前来询问师父。太乙真人不答反问:“尔等来此修行有多少载?”
丈门子道不知。晋麟回答甚快道:“弟子有四年了。”太乙真人见晋麟作答笑道:“麟儿果真聪慧,今年有几岁了?”
晋麟道:“有五岁了。”太乙真人再问:“麟儿可想父母?”晋麟道:“父母虽每一季都要来看望,但还想念。”太乙真人扶须而道:“麟儿日后必有大器。”说罢抱起晋麟,道:“明日父母又来见麟儿,麟儿便回家去吧。”
晋麟年幼不知其意道:“师父?这回去还能再来吗?”太乙真人道:“他日自会相见。”
晋麟眼眸晶亮,小脑袋一晃急道:“师父,这里山好水好,弟子不舍离开。”
丈门子听完笑道:“师弟怕是想念这里群兽礼物吧。”说完太乙真人也是一笑,晋麟天赋奇特,一学即会。善沟通走兽禽鸟,这些异兽在山中听闻太乙真人讲课不知多少年,有一孩童天真相伴倒是乐在其中,对其甚为喜爱。奇珍稀奇都送与他,晋麟年幼也不知脸红一一收下,三年时光攒下不少。
太乙真人笑罢肃穆道:“丈门子,你可听好,为师要往极西之地去,不知多少年月才能归还。你要守好山门,每日午时要开坛为众生讲法,莫要断了。”
丈门子应道是。太乙真人又道:“晋麟来山中已有四载有余,但还年幼我才未取名字,过几日为师就要去往西方,今日为师为麟儿取一名字好不好?”
晋麟道:“尊师命。”太乙真人思虑些许便取了一个坤字,又再取了一个长字。名唤晋长坤。师兄弟都唤起长坤子。
随后太乙真人领着晋麟来到一山涧处,这里云气翻滚,内中金光闪闪有三个大字,上书‘太乙门’,字体巨大,字中虚虚幻幻有诸多景象,有仙云,有异兽,有山石有草木,在那字中变换。又可看见,仙人舞剑,抚琴,吟诵等诸多动作。
太乙真人从那字中一招,飞来一册书本和一玉石,道:“麟儿,这书中乃是一些做人道理,你出生俗世名门,家业雄厚自不乏一些功夫手段,但我等修道之人要往长生,要道礼明悟,功德自成。且不可伤天害理。”
晋麟听完应道弟子知晓。太乙真人续道:“这玉石中由为师神念攥写,有诸多法术修行法门,等你跨入‘内景’便可修行。”
晋麟一听何为内景?太乙真人释道:“你且记住,凡人修炼乃从骨肉中起,气通经络铸就功夫,待脑窍开明后便可修得道术,但上乘仙术修炼本是逆天而为,凡人之资不可修炼。功夫入达内景,内中五脏六腑才可食气方才有修炼之资。”
晋麟点头明了,但又一念生出问道:“师父,我还从未习得功夫?”太乙真人道:“麟儿,为师不教你自有为师道理,你回去后要听命父母莫要惹是生非。”晋麟应道知晓。
太乙真人又默念一阵,一只禽鸟飞来,这鸟才巴掌大小,羽毛蓝莹莹,小巧可爱,喙叼来一片树叶,这树叶如扇,油光翠绿,太乙真人两眼中神光浮现,一串串字符引入其中。这树叶金光四溅,如同黄金所制,隐隐中一金刚力士在叶中浮现。
太乙真人双手一抓,当空金乌中射来一丝红芒,这红芒火焰腾腾,降下之时周围树木卷曲弯倒,水汽沸腾,不多时不远处一汪泉水尽燃起大火,这一丝红芒乃是金乌中来威力非凡。太乙真人刻画一番,这红芒凝结成一红绳,穿入这金叶中。
太乙真人将这金叶挂在晋麟脖颈,吩咐道:“麟儿,以后若有大难,不到内景不可南行,这符箓可保你一命,随身相伴诸邪不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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