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从虚空中落下,云中万马奔腾。周昌蕃勒紧马缰,降到周斌面前,周斌挣扎欲起行礼。周昌蕃抬手阻止:“不急。”挥手示意身后军士。军士纵马列队,术士手法快速,结出道道印结。
周昌蕃下来马匹看着前方与大月厮杀的天州兵士,叹道:“是群汉子。周斌做得不错。”
周斌惶恐推辞:“大人,小人无能让兄弟们惨死沙场。”
周昌蕃叹道:“大月这次出尽大部分兵力,早在去年就有所动作。这些鬼物也是早有准备,此次而来的有巫祝十二人,这十二人虽然法力还不算高,但比之我从军术士厉害百倍。更何况,这大月中还有一位大巫祝。刚才那尸将算是最差,怕也不过是用来戏弄下你而已。”
周斌听闻苍白脸色有些发红:“将军,是小人无能。让天州蒙羞请大人责罚。”
周昌蕃有了些怒气:“你这人,乌龟般的脾气。行军打战哪有不死人的道理?躺在这沙场的兵士都是我天州大好儿郎,你这般表现,我怕他们死得不值。”周斌默不作声。
周昌蕃也不再说他,传讯官跑来禀报:“大人,一切就绪。”
周昌蕃点点头,示意传讯官扶周斌下去休息。传讯官会意,下马扶起周斌,向后方走去。等周斌离开。
周昌蕃示意身后军士道:“务必一击即中,全打到大月军阵中部。”后方术士营官点头道:“遵命。”周昌蕃应允。
术士营官,手拿一道木简,这木简上有一串文字,行走同蝌蚪游戏。回头示意自己副官八人道:“我先上去,你等借助我双眼看清这大月军阵方向。”副官点头。
术士营官,伸出两指,挖出自己眼珠,动作极快,这珠子无阻碍地落在手中,眼眶血未流出,面目表情也不痛苦。
拿出眼珠,打入这木简内,随手往天空一抛。这木简如箭支射入天上云中。
副官八人,手捏法决。眼中闪烁一些景色。这景色为俯瞰画面,场景中身穿黑甲的天州兵士与身着蓝色甲衣的大月兵士战在一起。大月中余下兵力,列阵整齐,队形中有十二人正在奋力击鼓。副官看准地方,在空中放出一束火焰,在空中炸响三次。
术士队伍中,推出二十只火炮。这火炮管口长一丈,有十年树木粗细。火炮身上篆刻数百列铭文。二十名术士看见这火焰炸响位置,动作迅速,掏出一铁质圆球,这圆球中间镂空。有一束青蓝火焰在圆球中跳跃。
将圆球放置于火炮管内,整齐一列的火炮二十门,由操作火炮的术士发动。一道道火焰青光从炮管内迸发而出。二十道光芒乍现天际,灌入云中,滋滋声宛若水注油锅。空中云雾翻腾,漆黑一片。火雷在云中汇集,初时有碗口大小,一呼吸间就长到水桶粗细。便从云中射来,颜色红黑,形状浑圆,周围雷电环绕,火花迸溅。砸入大月军阵中,猛然间光芒大作,轰隆大响沙石震动,雷电在地面乍现,中心爆炸范围内数百名大月士兵被风沙扬起雷电劈死,其余导入周围兵器铠甲中,不少兵士肌肉抽搐倒地。火球坠地后如烟花散落燃烧,这大月中百名军士躲闪不来,被火焰烧灼点燃,惨叫此起彼伏。空中云层又形成一十九道火雷,又要向着这来。
大月中鼓声大作,轰隆隆大若雷滚。一面旗帜从大月军中升起,十二巫祝手持鼓槌。嘴中黄牙上下颤动,呀呀之声嚎叫不停。
这旗帜长有二十余丈,宽有六七丈多。黑色旗面,无修饰图案。旗杆非铁制,像是木材,但身泛青铜颜色。顶端是一只蓝色头骨,眼眶上部育眉处有两束白毛,竖有十来丈长短,在旗帜上摆动。
这旗帜上端的头骨,对着这奔来火雷,张起牙口,口腔中贯出无穷吸力。这雷火受其吸引拉扯不停,火光摇曳不定。
司马邵徽丢掉手中壳子,对身边传讯官吩咐:“大军向十二巫所在汇集。”传讯官拜身接令,走不几步,就听见前方中指挥将军大喊:“散开,散开。都给老子散开”
传讯官闻声止步,回头瞄了一眼司马邵徽。司马邵徽面目阴沉,两颊纹路奇异扭动,一缕缕清气萦绕纹路升腾,双眼盯着这镜子。呐呐道:“也罢,便叫大月国主明白自己有多糊涂。”
这雷火所成之兵器,是天州机算天府的雷火神炮。以术士法力催动,将‘雷引’抛射入空中,引来周围雷电形成火雷。杀伤覆盖广,温度极高可溶金为水,可化石为浆。是西北守军的常备军械。若非有‘雷云战骑’开路,这大月军队休想轻松来此。
大月军队此次指挥将军名为曹卢,乃大月王正室的幼弟,是大月的国舅。无专治之心,生性懒散。好纸上谈兵,溜须拍马。仪表堂堂,三十年纪,衣冠服饰大富大贵,动作举止威严。深得大月王宠信,自小臂力过人,十六岁能举千斤巨石。其父乃大月威名一世的骁勇大将军曹旭,有赫赫战功,军中威信深厚。不过七十岁时,参与争雄天州,被靖王所败,自刎于月亮河畔,后被靖王寻回尸首送还大月以公爵之礼厚葬,被谥为振国公。曹旭此人武艺卓绝,能修真炼道,传闻喷吐鼻息如大风驶来,揭瓦掀砖,尘沙漫漫。曹卢是其六十得子,家中妇人对其宠爱有加,曹旭也不舍训他,自小娇惯,胸中无所沟壑,腹中无几两墨水,久经官场倒也能似模似样的附庸风雅。十岁时其父亡逝,再无人舍得督导。当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飞了。小时懒散文武不全,仗着自己天生神力为非作歹。若不是姐姐早年就嫁入王室,怕是只能游手好闲一生。
这次曹卢本就仗着身份之便想来捞点军功,他自己打算得好,此次他知有一位大法师同来,又有‘雷云战骑’作前锋主力。余下的蟹将虾兵不过几番功夫便可收拾。谁料,这天州守军散而不溃,汇集一处抵住大月军士。本来大月王下令这曹卢所帅之兵只在后方策应以便‘雷云战骑’行动,曹卢求功心切,硬是要占去这西北守关。自身本就未领过军士,不明兵法战阵。几轮功夫就损兵折将无数。
大月军阵混乱,这天空中雷火汇集,被旗帜引力影响只能徐徐而来。曹卢策马要走,这四周都是密集的兵士,人马交集难分难离。对面天州守将的火炮又轮番射了一次,空中雷火越积越多,如一片小湖大小。这十二巫祝的旗帜怕是不能支撑太久。曹卢心中暗暗焦急,这次兵士中大多都是从军不及三年的,先前尸潮并非自己所愿,这些尸兵远不是精锐之师,天州队伍从战百起信念坚定,交战几次杀了大月十数位万夫长和参将后,大月兵士便难起战心,不得已收拢兵士列出方阵放出尸物。原本大月王是打算以精锐之师配合‘雷云战骑’擒拿靖王六子后横扫西北守关,但被昆仑阻止。大月中除去‘雷云战骑’外,有三只次于雷云的军伍。原本没他什么事的,不过昆仑立下军令状,豪言踏平西北不过几日,曹卢就主动请缨领起这只队伍,想趁机捞些油水。曹卢初来此地,观看‘雷云战骑’势如破竹地前往,中间无任何停留,心中震撼之余不免轻视这西北守军,便命人强攻而上。
现下危险重重,性命悬挂一线。曹卢急忙调转马头,呼喝“撤!散开!”手打马鞭,挥退周围兵士。曹卢力气极大,马鞭声声如快刀撕开布匹,哗啦啦。一鞭子抽中身旁一位士兵头盔上,把这铁盔打得四分五裂,把这兵士脑袋削去半截。周围士兵被吓得面色惨白,这哪是凡人的力气?一下子让开一条道,这曹卢便骑马而去。
十二巫祝中一人,停下手中鼓槌,怒目圆睁青白之气从鼻窍中迸溅而出,拿起鼓槌力发右臂,把这鼓槌挥动而起。四方风尘卷动,一道大风从这鼓槌中来,这人脚下一蹬,破空而出,速度极快,眨眼间飞入雷火中,这四周雷电奔流,火焰弥漫宛若置身火海。这人肌肉紧扎,口中一声大喝,将这鼓槌砸进雷火之中,其中孕育巨大力量,将这雷火砸的四散而开。空中宛若绚烂烟火,如千朵浪花般飘散开来。
旗帜上骷髅吸引力道剧增,将这四散的雷火统统卷入口中。
那人在空中拿回鼓槌,向地面飞来。曹卢看着这人大发神威,手段超凡,心中一下子又安定下来。勒住马缰,对着那人拱手道:“多谢相救。”那人眼中不屑,向曹卢吐了口唾沫道:“这次破戒只为我大月儿郎,你等鼠辈若非王命在先,我等先将你这无能小子诛杀。”
曹卢脸色灰黑,大骂出声:“低贱野民,也敢对本公如此无礼,尔等受命军中,护卫将领应为职责所在,我好言相谢你不知感激,却辱骂与我。待昆仑王功成后,我定要将你斩首示众,以正军规。”
其余是十一人都停下手中鼓槌,须发皆长。那人嘎嘎大笑:“小儿,我随师父修行百年,你这作威作福的鼠辈见过不少,但如你这般不知死活却不多。”
十二巫祝一人愤愤不平道:“师兄,这等鼠蚁,凭得给他客气话!待我将他剁了喂我的尸将。”
曹卢听罢,血涌面庞,龇牙咧嘴。拿出马背弓箭,弯弓射出。一次尽连搭十二弓。箭指十二巫祝。
十二巫祝不躲不闪,任由着箭支打在自己身上,不痛不痒。引来十二巫祝哈哈大笑。
那砸破雷火的巫祝笑完,踏出一步。曹卢看着这人踏出一步后,便有一张脸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喉咙一痛,呼吸顿时止住一只大手就掐着脖子,把自己从马背上提起。
那人哈哈而笑:“小儿,记住爷爷姓名,我乃大巫祝司马邵徽座下大弟子木枷。被我炼化为尸后,得记得本家主人名号。哈哈。”说罢,手上便要发力。
远处中一道哈哈大笑,声音传来“木枷大师,还请放了我家不成气候的大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