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阵被破后,大漠风不来,关内黄沙不再扬起。
周斌自领命后,率军将月亮河防备都后勤辎重全面防护。前方大月士兵已与己方交战数个时辰。战火如潮,杀声震天。两军对垒,如黑云压城,如海潮咆哮。千万之军如山峦,连绵不绝。横排竖列,兵士腾挪闪躲,你来我往,或十人一队,或百人为伍,行走阵列,伤者退后余者上前。虽人数众大,但细节之处战阵有序。喊杀声,谩骂声,凶器撞击声。火焰光,刀剑光,杀戮红眼光。
周斌乘骑高头大马,马披战甲,自己身穿青钢鳞片铠,手持大斧。在前路与敌兵厮杀,斧刃翻飞,血色时现。大军随后掩杀,周斌已是杀进杀出数个回合,敌方大将本上前来迎战,被周斌凶猛打回。原本大月优势,竟被周斌蛮攻而退。天州一方士气大振,奋勇上进,这一时间又横尸数万。两军之间,或所过之处,流血成河,大月兵士被冲得相互拥挤,有士兵绊倒落地就被砍伤模糊,血脉流尽而死。这数个时辰中,地上躺下敌我军士百万之多,流血之量能浮盾甲。
周斌杀将一时,身旁无人再与自己一战,于是振臂高呼:“弟兄们,将这大月贼子打回老家!”军士呼喝应之。
这周斌却也勇猛,天州三千万守军被‘雷云战骑’冲得四散溃逃。回来士兵只有八百万,余者少数被杀,大多被驱赶,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大月骑兵有千万之众,周斌要保粮草辎重不能闪失。原本可以借助防备都工事抵挡一阵。却被‘雷云战骑’摧毁。时间紧迫,周斌只好不顾性命带头冲杀,以挽回劣势。
大月后方响起鼓声,大军便往后撤了一段距离。鼓是蟒皮大鼓,共十二面。击鼓之人,赤裸上身,皮囊上绘有黑,红,青色花纹。鼻孔穿针,胸挂骷髅头念珠。头顶灰尘蓬发,双脚粘垢乱舞。
周斌见大月军士后撤,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便挥手招来一队士兵。这队兵士百来人,不着战甲,身穿长衣,束发盘髻。一手指天,嘴中念念有词,一手持符,臂膀上下挥舞。这是天州守备军中的符箓术士,符箓为介沟通天地。
大月击鼓之人,大声呼喝:“哈!”声音响起十二下。从大月军马上空,从虚幻中行来百架战车。战车材质暗金但破败不堪,吱呀之声响起,似要垮掉一般。由骨骼马驹拉来,这马匹上披覆残缺皮甲,这马眼孔漆黑,有黑气挥发而出。战车之上,是一副墨色棺椁。
这是大月术士用已亡兵士,法祭而来的‘死寂车骑’会食生者魂灵,会把死人尸化。百架战车,列为一线。棺椁上黑气萦绕,经过路上黑气钻入地上死去士兵。这些战死沙场的勇士,纷纷爬立起来,手握兵器,步履蹒跚。巍巍颤颤向天州一方行走而来。
但见天州一方,符箓术士。咬破指尖,血滴洒出对手中符箓指指点点,施了咒法,就把这黄纸符抛洒空中,一人运法引导黄纸纷飞,扑撒在阵前。
后方拉来一辆车,车内有一镶金赤木盒。十余人合力抬下,打开盖子。内中陈列木偶百余只,每个栩栩如生,形色逼真。有嬉笑,有盛怒,有开怀,有羞涩情绪各异。这些人偶动作也是生动,站立,侧卧,独立诸多形态。这人偶都是童子形象,穿着不分男女,整齐一致。
一人拿出一支笔,蘸有朱红颜色。在空中龙蛇几笔,似发号令。几人抬起木盒,百人术士一人拿走一个,正好拿满。一个个握在手中,用红线缠绕。指尖点其眉心,暗道一声:“去。”
这百只木偶似活了一般,飞出手掌,齐齐落入黄纸之上。等木偶落入黄纸后,黄纸便往身上包裹,黄光闪现隐没其中。术士中拿笔之人,又是几笔,嘴中喝道:“妖魔除尽,天道葬身。”言罢,这百只木偶,遇风而长。木偶尽都变成了真人,声声嬉闹回响。
两军各显了神通,这大月一方,用亡者之气祭出‘死寂车骑’,天州一方,符箓术士唤出符法木偶。
周斌定眼观察大月一方,那尸兵行走缓慢,有的本就残肢断臂。等自己术士完成法术,棺椁战车已化出尸兵数十万。
数量差异明显,不过这符箓木偶,身是桃木制成,有辟邪之法。正是‘死寂车骑’这等鬼物的克星。
那边击鼓之人,观得这里情形,看到木偶,击鼓之力大作。
这骨骼马匹被鼓声刺激,扬起前蹄,奔踏而来。符箓木偶,化成人身,活动机灵,跳跃轻松。眼看这百余车骑前来,黑气腾腾。不惊反喜,奔跑迎上。
这前方行走的尸兵,挥刀砍向符箓木偶。这木偶嘻嘻闹闹也不在意,任凭着刀剑近身。这木偶身是桃木,但符箓加身,坚固硬实。刀剑不过划起火花,留下些白印。木偶径直穿过尸兵,朝那百余车骑跑去。那群骨骼战马,止步惊鸣似是害怕。呼唤周身尸兵,尽都开始往车骑旁靠拢。
天州术士中一人对周斌大喝:“将军!快!快!驱赶尸兵,否则一拥而上,木偶尽毁我军将危!”
周斌闻言,果见这‘死寂车骑’战马嘶鸣,黑气沸腾,周围尸兵都向其靠拢。持斧手臂一挥,大喊:“杀!”率先冲入尸兵中,大斧砍倒一只,齐腰分两处,落在地表上下肢体不断扭动。
周斌知道这‘死寂车骑’厉害,如果这些战车冲入我方阵营,必然棺椁大开,会有无穷引力,将其周围兵士灵魂收取,留下空壳再用死气同化变为尸兵,很是厉害。
守关以西就是鬼祸之地那里鬼物常夜里出来觅食,种种传闻让将士知道眼前尸兵普通手法不能杀死。天州方术士也告之周围不要恋战,只将其驱赶就好。
不过这尸兵行动虽缓,但力气极大,又不可死。往往两、三人才能打退一只。
周斌武艺高强,手中长斧有八十斤重。借助马匹奔跑力气,一次可带去两三只。速速示意周围兵士,掩护自己。他欲配合前方木偶,杀上前去。周围兵士会意,纷纷拱卫周围。
大月中看出周斌计划,一横列弓箭手出来,扣弦拉弓。向上放出,一阵阵箭云,自空中射来。兵士取下腰间盾牌,开启机关,钢片伸缩而出刚好护住大半身体。箭如雨下,平平碰碰之声不绝于耳。
周斌身上青钢鳞片铠,箭射不入,加之其手段迅速,这箭支近身不得。
大月中看周斌厉害,两人行鞭策马,往周斌奔来。这两人出列时,身上撒满某种汁液,全身赤铜,黑气沾染不到。
不多时,便与周斌相会,三骑相汇战了一回。这两人手使的是五虎大刀,刀身有三十斤重,长有两尺,臂力颇大。
周斌与两人交手一回,便知这两人是一把好手,也不怠慢。从马鞍后取下一把长剑。右手持斧,左手持剑。
两人早时看周斌威武,领军杀退进攻几次。早就心痒难耐,手中大刀,翻飞砍向周斌。周斌左手持剑格挡,右手挥斧。左右手法不停,八十斤斧头上下挥舞迅速。俩人刀刀刁钻,只取要害。但周斌技高一筹,俩人奈何不得。
周斌并不恋战,心中担忧前方状况,也不想多做纠缠。趁两人大刀被自己打开,从马背上跃起,腾空两丈。空中掷出宝剑射向一人,右手持斧由高而下劈向另一人。周斌速度快捷,两人中一人挥刀劈开宝剑。另一人来不及躲闪,只好挥刀硬抗。刀斧相撞,被周斌断了大刀,顺势砍掉一只臂膀,随带把马头砍下。
“啊!”那人,疼得大叫。跌倒在地。周斌反身又是一斧,那人情急间,咬紧牙关。翻身而出,堪堪躲开斧刃。斧头入地砸起大片沙石,那人被石块击打身上,震得飞来出去。
另一人刚才躲过了宝剑,回头时就见周斌大展神威,一套动作把自己同伴砍下马匹,援手不及。
周斌手持斧头,正要趁机索命。一只箭从大月中射来,这箭枝穿梭空气炸响,若雷声。眨眼间就到周斌胸前,周斌才来得及反应。这箭支早就穿破铠甲,透过胸膛。
周斌夹紧胸膛肌肉,卡住箭支。这箭支冲得力大,周斌被拖得退后十米左右。周斌抓紧箭支用力拔除,热血溅洒落地后变为黑色。
周斌受伤,那两人便趁机逃回了大月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