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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卷 序 第十三章 怨言


周斌神色匆匆在阵前来回踱步,先前术士营官跑来禀告说天上有一处黑影,将云中雷火打散,不但‘雷引’无法发动连术法都不可使唤。周斌心中本就愧疚若此番不能将功补过且不论罪责加身,怕是还要连累其他弟兄。心中忐忑便下马往周昌蕃所处营帐行去。

周昌蕃在大月中竖起旗帜时就命人在阵前搭起营帐。此番正在帐内,细细品茶,手中捧有一卷木简神色认真仔细的阅览。

周斌来到帐前,不知怎样开口只有焦急在外踱步,来来回回有十圈左右。

周昌蕃面露揶揄,他早就察觉这周斌在帐外,只不做声。他知晓这天边投来的黑影,威力无穷,不属凡人力量,心中早就无所担心。老神在在端坐帐中品茶。

“周斌。”周昌蕃放下手中木简,对着帐外唤道。

周斌听闻将军召唤,立马进帐拜见,声音急切:“大人,末将在。可有法子了?”

周昌蕃捋须笑道:“莫急,等半时辰,即可。”

周斌听罢,急道:“大人,我方兵甲未汇拢,只术士一系可占尽优势,现今术法行不通,我等十万术士且非无用?”

周昌蕃笑道:“不急,对面非凡间力量,受诸多因果约束,不能在世间妄造杀孽。”

周斌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周昌蕃乃属自己将军不可放肆,只好有言欲止。想了一阵问道:“大人这天边黑影到底是何物?遮天蔽日,威势无穷远观不知几千里。”

周昌蕃沉吟一番回道:“这是大月巫祝中有名的秘法唤作:天述灾祸。这术法一定要有八百年以上法力的巫祝才得施展。天述灾祸是一门极为诡谲的法术,是远古时期南方鬼域的无上法门,后被大月巫祝习练。这门术法记载有二十七种灾祸,每种灾祸都有一位神魔主导。只要一施展法术,便能招来神魔鬼怪。刚才大月中巫祝所施展的便是二十七种灾祸中的无妄灾祸,而无妄灾祸的神灵为‘大婆罗多’,隐没于黑暗中的罗刹,居于地底,卧榻于深渊中,身长千里,有百万筋骨裸露表皮。有三千头颅,万只手爪,八百万只眼珠。刚才那黑影便是其元神破地而出受太阳精华照射,投于人间的影子。”

周斌听罢惶恐而立,吓得破了声色:“世上竟有此怪物?”

周昌蕃右手捻须,眼中似有怀念:“我等生存之地,不知多广,仅我天州都不知道多少万万里方圆。凡人穷极一生怕才能走遍天州,练武小成之人,日走百里日夜不停都不知要十几年光阴。就算我这老匹夫功力入达内景,日行五千里走遍天州怕也要三年之数。我与靖王爷纵横沙场多年,只到过金汤,大月,食徒等地,远处食恶江国以及更远的西殓诸十二国,我便没能到过,这世界无边无际般,有这等怪物也不足为奇。”

周斌惊道:“大人小的愚昧,从小长于天州,自幼老人便道我天州广袤,今日听闻大人言论才知这天州之大超我想象。”言罢转眼又想一阵,再道:“大人,这怪物如此骇人,可有法子治他?”

周昌蕃饮下一口茶水:“法子有,这些灾祸神灵受到远古鬼域一位高人的指点成就神力。它们都曾对这位高人立下重誓,不能扰乱人间,若一位犯错,其余连坐。到时候太阳将降天火,星辰要落巨石,天要刮来阴弱之风,地要涌出溺羽之水,不得再重见天日。”

周斌一惊一乍:“大人这可是真的?”

周昌蕃笑道:“当然是真的。”

周斌不信:“大人说真便是真。”

周昌蕃,放下手上木简:“斌儿,这无边世界中,万物皆有机缘成就一番道行,我等切莫掉有轻心。”

周斌闻言道:“谨遵大人教诲。”

周昌蕃凝神闭目一会,道:“那位大巫祝已经离开了。”

周斌一听,走向帐外果然,天空中不见了黑影,雷火再次汇集。术士营官跑步前来报道:“大人,天地中禁制去除,我等可再行施法。”

周昌蕃闻言后:“不急,此间,周斌将军与我一同去那大月军方阵内。稍后见我意思行事!”

术士营官拜倒:“得令。”毕了,匆匆退下。

周昌蕃手抚胸口,顺势下移,一股气息运起。在顺势而上,应承呼吸间隙段落,一股浑然真气运转于手中,“斌儿,你与‘尸将’一战,已得契机。我渡你一口真气,助你元气内蕴!”

说罢,拍出手中真气,隔空打入周斌胸口。

周斌只感胸中炸裂,这真气不下五十年之功,直接为周斌凝罡踏玄,再破罡化元,内蕴精神的地步。周斌先是感觉如同针刺脉络,刀刮筋骨,火燎髓血,痛苦难当。咬牙跪地,汗水淋淋,眼中红线密布,目孔圆睁。转眼间,似又精神百倍,胸口伤势好转,一股金钟颜色遍布全身。

周斌吐出一口浊气,竟把面前一圆石打碎。

周斌伸展拳脚,刚才之痛不复存往,四肢百骸中暖意横流,脑窍中有一处灵光乍现。身体中顿感舒服不尽。

周斌跪拜,道:“谢大人恩赐!”言语间有喜悦,藏感激。这平常人家,要想在此年纪练到此番地步,无人教导,无上佳功法,无勤奋之功绝无可能。周斌勤奋,但功法全赖周昌蕃所赐。这番功力在天州军士中也已是上佳位置。

周昌蕃扬须欢颜,扶起周斌道:“你与周作皆是我子侄,受我教导。虽有良方所配,但无勤奋之功都是空谈。”

周斌闻言忙道:“大人耗损功力栽培。周斌不值。”

周昌蕃朗声而笑:“我这是内景后的境界,刚才那口真气,不过是我一吸一呼中产生。对寻常练武之人而言是五十年功,但于我而言不过一呼吸之事。”周斌听罢哑然。

周昌蕃一把抓住周斌肩胛,道:“你刚才元气内蕴不能熟悉,我带你前去,莫慌。”说罢,不等周斌反应,脚上一蹬。如贯虹之箭抛入空中,空中声音啪啪炸响,比那过年炮仗要响彻百倍。

曹卢受伤,内府中被司马邵徽的无妄威势,吓得离开运转轨迹。若非身体特异,加之百里成及时压制怕是要当场殒命。

现在脸色苍白,团坐地上,曹祟在其后用真气运转疏导,几息之后曹卢头顶飘散出几缕黑气。百里成叹了一口气道:“哎,今日怕是有不少麻烦了。”金仓听罢也是面色郁郁。

曹祟收功而起,看着自家叔叔叹气好奇道:“百里叔,为何叹气?”

百里成缓道:“司马家是我大月现今唯一还保留天述灾祸全本的古代巫祝,刚才那人就是司马家的大少爷,名叫司马邵徽。”

曹祟一听,醒悟道:“这人最是有名,但常不露面。我刚才未能认出来,惭愧。”

曹卢听完不以为意:“这司马家,都死绝得差不多了,也就剩余三两个残留世间。不足畏惧!”

金仓听完吓得捂住曹卢嘴巴,急道:“少爷切不可乱说。”

百里成面色阴沉,看向四周,云中似是有笑声传来,一道道黑气奔向曹卢。曹祟起身一掌打出,掌中罡力排斥而出,这黑气,被罡力打中,也不散去,径直而来。

金仓突然间着魔的跳开,躲到远处。百里成手掐法决,一束束金华之光,汇集在曹卢四周。如花瓣四溢,金光灿灿,花瓣中有上千种文字浮现。古朴庄重,厚实无华。

曹卢不明所以,看着黑气,腾来,这黑气中曹卢定眼一看,全是披散头发的头颅,有百只。眼眶中绿森森,嘴中桀桀怪笑,声音阴惨,曹卢感觉骨骼中似被凉水浇透,下意识的叫出声来。不过这黑气只敢围绕金花旋转,不敢近身。

百里成脸色发苦:“诸位,你们走错了,我无心得罪司马大人,请各位回去吧。”说罢,手中一道真气而出,这金花便鼓动了一下,一道钟声响起,这些黑气如同受惊般四处逃逸。

金仓见黑气逃走,跑过来,抱住曹卢:“少爷,你没事吧。”

曹卢急忙问道:“这是为何?”

金仓道:“刚才司马邵徽施展的是二十七中灾祸中的,无妄灾祸。凡是被这灾祸阴影笼罩之地,都要受无妄之灾。刚才这司马邵徽放过我等,我等只要小心并无大碍,但刚才少爷一番顶撞,怕是不好了。”

百里成脸色青灰道:“刚才无妄神灵笼罩我大月军上方,但司马大巫祝饶过我等无有大碍,只要我等撤军便能避祸。但你刚才言语不敬,我大月军士的所有无妄灾祸要全应验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