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卢眼中惊骇莫名,这木枷巫祝手上力大,掐住自己脖子只要轻轻一下便会让自己魂归天外。想竭力呼喊出声,但颈部脉门被锁,喉咙似被合拢了一般。
正此时,远处一笑声传来,声音爽朗苍劲,止住了木枷手上动作。曹卢惊喜莫名,手上突然用力抓住扣在颈项手腕。用力一番,这木枷心思被那笑声吸引,曹卢力气巨大,动作也快,在这木枷还没反应之时抓住手腕,一用力骨骼断裂之声响起。
“啊!”木枷浑身抽搐,倒在当场。这曹卢尽把木枷手臂给撕开来,血淋淋,肉骨分离。这木枷右手,被从食指与中指中给撕裂至肩部。木枷捂住自己肩膀,看着自己右手,龇牙咧嘴,头上汗珠如雨水贯出,黑色皮肤远观还道是裹了一层油。
木枷头颅青筋鼓胀,瞠目咧嘴。周围十一位巫祝,纷纷围将上来。其中一人领头,拿起鼓槌砸向曹卢,这人名唤:索图,鼻头滚圆,耳似野猪,乃司马邵徽第二位弟子。这人一动作,其余者皆举槌而上。
曹卢盯着前方十一人飞来,并不慌张。右手拿住身边马缰,左手抓住坐骑前腿。用力一抡,这马匹便被曹卢扔了出去。
索图见马匹飞来,这冲力极大,不敢硬接。手上捏个法决,堵住自己嘴窍。胸中气流涌起,从两耳中贯出两道火焰,触碰即燃,这马在空中便被烧得没了踪影。
曹卢拔出腰上战刀,脚上发力奔跑而上要与索图硬拼,这战刀是大月军中双手持用的精良武器,有一米多长,刀身宽厚有三十斤重量。被这曹卢一挥,空中隐约间可见无形波动,似在水中划过般。索图看着曹卢力气不是凡人,当下有所顾虑,招法来不及变化。便被曹卢砍中手中鼓槌。这鼓槌是用青钢打造,战刀打击之下,被震得断裂开来。索图顿感宛如被千斤巨石从百米处落下砸中,身体被这力量掀起十几米开外。
曹卢得势不饶人,回身一下。身上突然间迸发出火红真气,旋转周身,宛若金钟罩在身周,波光流转。其余十人,槌槌打在这金钟之上,真气被打得涣散。但那十把鼓槌却也再进去不得,曹卢哈哈出声,趁此空档。战刀挥出,十人中便急忙退开。曹卢追上,对其中一人劈砍而去,这人不敢硬接,只得使个隐身咒法没去了身形。
曹卢见此人隐去,只好转攻他人,但这些巫祝不敢与之硬碰,纷纷施法飘飞而出。索图晃晃悠悠的站起,右手青肿,血脉扭曲,手掌颤动不止,钻心之痛阵阵袭来,心下道:这人是何方神圣,如此巨力怕是生撕猛虎,拳砸野象也不过游戏之作。
曹卢大笑:“尔等,雕虫小技,不过如此,速速就擒我可网开一面。”
索图听罢,大怒:“你这贪生怕死之辈,连玄罡都还未练成就敢如此张狂。”
曹卢闻言戏谑而道:“哼,汝等不贪生怕死何不敢接我一招。”说着,指点那站在远处的十人巫祝。
索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望着远处那十人是又气又怒。左手捏一道法决,一股青蓝之光附于右臂。左手再捏一道法决,一道青光从地底中钻出飞入索图手中。索图撑开手掌,掌上悬浮一颗青色珠子,口中念了一道法咒。将这珠子丢在地上,珠子落地便化开来,一株株藤蔓如同蛇舞,从这地中长出,速度极快。几个呼吸间长到十丈长短,纷纷缠向曹卢。
曹卢挥起战刀,斩开藤蔓,大步走向索图,周围藤蔓都不能阻碍曹卢。走到索图身前一丈处,曹卢脸色不善:“不知死活。”举起战刀便要砍去。索图一动不动,等着这曹卢来到跟前,等曹卢举起战刀瞬间,这索图哈的一声呼喝,手掌拍向地面,这曹卢所在位置如同事先设好的陷阱,塌陷而下。曹卢两脚一空向下落去,这塌陷之处径有一丈,深有八丈,曹卢在向下一看下面居然是一排排的骨质突刺,每根有四尺长度,有百数根。这下去曹卢无玄罡护体,怕是要直接摔死。情急之下,曹卢将全身真气汇集双掌之上,连出三掌,这真气离体打向地底震碎了地底突刺,曹卢还来不及松口气,眨眼间又长出来数百根来并从地中飞射而出。曹卢吓得瞳孔放大,放声叫喊。
曹卢还未叫多几声,身感踏实。睁眼一看,自己躺在地上。身旁正是那处陷阱,身边有三位老者,索图正口吐鲜血,索图身旁正站着一位身着长衣,脸有红纹之人。
曹卢定眼一看,这身边三位老者是自己府中管家,而对面那人曹卢并不识得。
司马邵徽面色不善,脸上红纹腾起黑气。盯着曹卢问道:“你何人子弟?”话语间,天空雷动乌云汇集,黑漆一片如同城池,空中引力好像要托不住,天上的雷火之力尽数被打散于无形,天边仿佛有一尊人面黑影投影而来,有千里长,万里宽,又在半空之上被缩小无数,落在司马邵徽身后,如同巨人俯瞰苍生的披靡威势,遮天蔽日,眼中只能存有这司马邵徽的身影再无他物。
曹卢被司马邵徽一问,顿感头眼晕阙,五感失灵,元神动摇,心中积淤多年的秘密就要吐露出来。三位老者中一人头戴镶金帽,身着金黄貂绒的笑着脸出来,一手按在曹卢头颅之上,一面对司马邵徽躬身道:“大巫祝阁下,在下乃振国公府中管家小的叫百里成。”
曹卢本要吐露心声,但被自己管家一按,头颅中一阵清醒,吓出了一身冷汗。司马邵徽不言语,看向木枷所在之处,眼孔一伸一缩,这木枷被撕裂的断手如服食了何种灵药,以肉眼可见之速愈合长好,尽如当初般无任何伤痕可见。木枷见自己师父从大军后方出来,心中惶恐,见自己伤好,立马上来跪伏在地请安。
司马邵徽问道:“你可知道这几人。”木枷看了一眼,回道:“禀师父,只认识这百里成,这人确实是振国公府中管家,徒儿曾见过。”
司马邵徽点点头:“小儿叫百里成?”这老人六十来年纪,被司马邵徽换做小儿也不恼怒,任然笑笑呵呵的答道:“小儿是叫百里成,大人有何吩咐。”
司马邵徽继续道:“刚才打伤我徒儿的是谁?”说完看了一眼索图。
一老者站出列躬身道:“大人,是小人打伤的。”说完满脸愧疚,这人一身铠甲着身,身后背有两杆长枪,脸有一道长疤。脸上皱纹布满,颧骨高耸看是有八十年纪,但两眼清澈有神充满活力,闪烁好奇。与这年纪极为不称。
司马邵徽道:“哪只手打的?”那老者伸出左手。司马邵徽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我观你骨骼精壮,血络中气息旺盛,连元阳都不曾泄过。从你内府运作来看应该在三十左右,为何如此模样?”
那老者一听忙答:“大人,慧眼如炬,小人原本孤苦,被曹公认为义子后赐名曹祟。本该三十六岁年纪,只因五年前与金汤一战,中了奇毒,虽救治及时,但毒入肌肤,丧失生气,肉皮老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司马邵徽点点头:“不错,十七岁便能炼气化罡,二十五岁就能内蕴元气,三十岁就能运转元神,若非你有此一难怕是要到了合虚练气的内景境界了,你倒算是个武学奇才。”
曹祟被人道破功夫法门连忙拜道:“不敢,小人自小受义父教诲,义父武艺超凡小的只学得皮毛而已。”
司马邵徽笑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你义父想必就是那曹旭,你要是学得他的皮毛,便能百毒不侵,万邪不入。若放在两百年前你也可与我手中走上几招。”
曹祟连道不敢后,便跪在地上伸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浓血。
百里成暗自点点头,对司马邵徽道:“大人,刚才情况危急,小侄才贸然出手,多有得罪。”说完躬身一拜。
司马邵徽不做声色,天空中乌云慢慢散去,天边黑影也逐渐变小。
索图与木枷站起身来,司马邵徽对着在远处跪着的其他十位巫祝道:“回山门思过,百年之内不得出山。”随后又对木枷与索图道:“随我去关内。”说完便消失不见。
木枷与索图施了法术将空中旗帜招了回来,旗帜变为一片黑云,两人踏入其中也跟着飞向关内。其余巫祝对着空中拜了拜便各自飞走。
等人都走完后,百里成收回按在曹卢头上的手,曹卢吐出一口浊气,道:“那人是谁?”百里成微皱眉头,不喜道:“曹卢,主公大人健在之时交代老夫要管你安危,若非你是主公唯一血脉,我定要亲手诛灭你,省的你为主公丢人。”
身后一直未曾出声的老人道:“百里成,曹公是你的主公,曹卢少爷是振国公的少爷。你最好别失了体统。徒惹人笑话你百里大人不懂伦常纲纪。”
曹祟也道:“弟弟,切莫再惹那人,那人是大巫祝。”曹卢脸色不悦,自己三十岁的人竟如小孩般被训斥。
不过这百里成与自己父亲关系亲如兄弟,在族内德高望重,功力更是深不可测。曹卢只得暗自咬牙忍道:“谨记百里叔教导。”
百里成不说话,对身后那人道:“你刚才一直不曾说话,想来也知道自己不如大巫祝,晓得谦卑也是一件好事。”
那老人神色薄怒,斜眼道:“我修行资质不如百里大人,连百里大人都只能卑躬屈膝。我还哪来的胆子?”
百里成不言语,看向司马邵徽离去方向,缓缓道:“你金仓大人莫非见识短浅,刚才那位巫祝大人姓氏司马”
金仓闻言一惊,连忙朝司马邵徽离去方向躬身一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