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几个意思,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季家,你不关心我就算了,还说我的不是!嫁给你,我真是亏大发了我!”
季婶子戳戳季翠山的鼻头,季翠山懊恼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再不好还不一样过了几十年!你瞎嚷嚷什么?”
“我嚷嚷你有错吗?有错吗?我冤枉你了?”季婶子憋着嘴,“你看看我的那些兄弟姐妹,哪个不是飞黄腾达,盖新房的盖新房,抱孙子的抱孙子,就我,跟着你,天天睡在这个破房子里头,我都没有脸回家!这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不想吗?可我知道人要安于现实,不能做白日梦!”
“你把看病的价格提高些,再把那些人给你的红包收了,我们家的日子不就好过了吗?”
季婶子一直不满季翠山行医的态度,只看病,不挣钱,光要那个口碑有个屁用,都是那些穷鬼来忽悠人的!
钱,谁不要!
季翠山睡下,拿被子盖住头,“睡觉,睡觉!”
“我跟你说这,你听没听!”季婶子掀开被子,势必要一个确切的答案。“钱你挣不着,我不怪你,但你也不能亏本啊!”
“哎呀,医术是用来救人,不是用来吃人的!你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懂什么!”季翠山厉声吼了吼,季婶子不爽地偏过头,季翠山抢过被子,重新躺下:“实在受不了,大不了分了!你过你的,我过我的!”
季小甜拍拍床板,“吵什么吵,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季婶子收住口,躺下来,蜡烛已经熄灭,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嘴馋一直小声咕哝,即便季翠山没有回她,好像只有把这些话说出口,才能排解心中的郁闷和委屈。
“既然不喜欢,当初为什么成婚,为什么要生下我,活受罪呢?我才不要成婚!”
隔壁的季小甜,睁着眼睛,母亲和父亲的那些话,在脑子里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无奈叹息一声,泪水悄悄滑落,又被她倔强地抹去,过了大半夜,盯着红肿的眼睛,方才迷迷糊糊睡去。
漫漫长夜,一场暴雨袭击后,天色已经微微亮。
季岩睁开惺忪的眼,只觉得脖子和手臂,像被巨石碾压过一样,酸痛到没有知觉。
他偏过头,见童谣躺正懒懒在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胸口,蜷缩起身体,安静的睡着。
季岩小心翼翼抽出自己的手,望着童谣不施粉黛、不伪装、不防备的模样,竟忍不住,用手轻轻刮她的鼻翼,睡梦中的童谣,感觉到一丝痒痒的,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哼了两声,又沉沉睡去。
他扬起嘴角,眼眸变深邃,本来想起床的,看见娇妻如此,饶有兴致躺在床上,睁着眼光是看着,就觉得很满足。
“你什么时候醒的?”
童谣迷迷糊糊睁开眼,瞥见季岩看着她,在那儿痴笑。
“很早就醒了。”
“你睡不着吗?”她眨眨眼,心疼。
季岩坐起来,笑道:“嗯,因为有一只猪,压着我,很沉,很沉。”
一只猪,压着他,很沉,很沉……
她不就吃多了一点,重了一点么……
“无聊!”童谣忍住笑,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下床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