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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换脉


沈卓感觉自己的肉体像是被掏了个空,轻飘飘的似乎就要融入空气中,他觉得自己是死了,应该是死了!被地狱无常拎着灵魂,一路颠簸而上,不知要拘往何处,也许是传言中的天堂,也许是万丈地狱。

这种痛苦的感觉一直延续了数天之久,迷糊中听到有人细语。

“鬼先生,你不是一直在寻找无脉之人吗?您看这个适不适合?”

“渊祖有灵!终于是找到了啊!”

看样子是真到地狱了!沈卓的灵魂在叹息,阎罗王是要将自己拆了重组,然后再放入轮回盘啊!

过了不久,有人开始用利刃在身体上屠割,像是裂开了一样,骨肉分离,可是却又不感觉到痛,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大概过了很久,应该是很久,忽然听到一把苍老的声音在笑,那人激动地道:“终于成功植入了啊!”

“醒来吧!小家伙……”

这一刻,沈卓竟然有种踏实感,这种感觉,像是灵魂重回到了肉体,像是站在大地之上一样踏实,力量,自己的力量竟然在强大着,自己的脉络,竟然传出了金属轰鸣声。

“啊!”沈卓霍地睁开双眼,一身冷汗,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竟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没死,我居然没有死掉!”沈卓握拳狂吼,声音带着金属的成分,被石墙反折回来,十分刺耳,沈卓这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一间点着香火的幽暗石室中。

“啊!鬼……”一张枯瘦的脸庞忽然出现在眼前,与沈卓只距数寸,能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每一个毛孔,那一双眼睛严重内陷,皮肤皱得像是被揉捏过的碎纸,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吓得沈卓差点又要死去。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脸孔!

天玄大陆之上,并不乏各种孤魂野鬼之说,传说人若倒霉,是可以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的!沈卓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倒霉的人,是见到鬼魂了!

“呵呵!”那张脸竟然在笑,那一双发黄的眼珠子,竟然流露出满意的笑容,“渊祖的脉络,又活过来了!”

沈卓倒吸一口气,这显然不是鬼魂,这张脸竟然有人类的情绪波动,如此看来,应该是这位老人救了自己。

“多谢前辈相救!”沈卓死去活来,心境却是更加地沉稳了,眼前之人,修为必定高不可测,可是自己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此人,这里又是那里?

“非也,是杨院长救了你,老奴只是一名守墓人而已,可没有那个本事!”老者摆手轻笑,那枯黄的掌指,像是没有血肉,只得一副皮包骨!

这是一间昏暗的石室,借着墙壁上微亮的烛火,能看到里面简单的布置。除了沈卓睡的那张床,就只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而已,床上传出淡淡的老人味,闻着让人安宁,想来应该是这位老人的专属!

见沈卓疑惑,老人解释道:“这里是后山禁地,老朽是鬼奴……”

原来是后山,传言后山祖师堂有一位活了三百岁的守山人,这事居然是真的!

“鬼前辈,我的脉络……”沈卓站起来,举拳朝空气横向扫击两记,听着那嗞嗞的破风声,热血沸腾,自己的力量,恐怕比之前还要强上了一些!

鬼奴微笑着,一拍沈卓的肩头,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在鬼奴的带领下,二人走出了石室,径直而上,直达山之顶巅!

这里高可摘云,长鹰击天,一间古老的祠堂,建立在山巅之上,十分荒芜。

“鬼先生,这里就是那位创建极渊学院的前辈埋骨之所么?”沈卓惊讶问道。

鬼奴淡淡道:“你应该叫他做师父,因为你体内的脉络,正是渊祖生前所用!”

进入祠堂,里面铸有一座金身铜像,铜像的神态栩栩如生,仿若真人,鬼奴从墙壁上找来香烛,手指一捻,已然焚着,“渊祖是星空的守护之神,而我则是渊祖留后的最后一名随从,不过,今天老奴的寿元也要耗尽了。”

沈卓上前扶住鬼奴,问道:“武之极,不是能够与天地同寿的么?鬼先生才活了三百年,是不是……”

鬼奴摇头道:“老奴之所以不死,一来是有渊祖留下的丹药,二来是依靠信念的支撑,如今你已得到渊祖脉络,老奴的任务已完成,是时候去见渊祖了!”

沈卓跟着鬼奴跪下,完成三跪九拜之礼,这个时候,鬼奴走到那铜像的前面,从铜像的左手取下一只小盒子,他望着铜像的右手,愤怒道:“渊祖一共留下了两本绝世谱轴,可惜其中的一本《极渊九剑》已被盗走,就只剩下这一本《鲲鹏爪》,既然你已得到渊祖的脉络,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

“鲲鹏爪?”沈卓接过谱轴,正想询问,抬眼却发现,老人跪在铜像前,已无气息!

“鬼先生……”沈卓只得收起谱轴,对着老人深深一躬。

将老人送回石室后,沈卓搬来几块大石遮掩洞口,就当作是老人的墓穴了!

这事必须跟院长讲清楚,沈卓一转头,向着山下而去。

现在的他,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新换上的脉络,深深地络入肌肉,使得肌肉都是结实了许多,有一种想要爆发的冲动。

南院书香斋,杨云已经等候多时,一身紫袍将他映衬得像是天神下凡。

“唉!鬼先生一生守墓,为渊祖尽忠职责,如今仙去,实在令人伤怀。”杨云表情落寞,缓缓转过身来,拍了拍沈卓结实的膀子,欣慰道:“你的脉络得自渊祖,也许,鬼先生已经跟你讲了吧!”

沈卓点头道:“是的,但是学生有一事不解,院长为什么选择了学生来继承渊祖的脉络?”

渊祖,相传他有通天之能,手可摘星辰,剑可动山河,如此一位绝世大能,缘何被终结于此山?

“因为你的身体条件,具备鬼奴的要求,而且,杨某也是为了一己之私……”杨云眼中闪过一抹歉意,继续道:“我要你打败雷凌,那怕是取了他的性命……”

沈卓惊道:“这样一来,雷家的人必定前来寻仇,而且北院的院长是雷凌的叔父,岂不是引起两院反目……”

沈卓相信以自己现在的能力,足可以灭杀雷凌,但这里毕竟是学院,并不是门派之争,没有必要下杀手的,况且杀了对方之后,必定出现一连串的后续麻烦,雷家的人,不是谁都能杀的!

“这事杨某已经思量许久,雷家的确不好惹,但是如若不是这样,可可将会嫁给那雷凌,而雷冲林那麻子老头,正是要利用这一点,进而想方设法得到渊祖留下的东西,到时候,整个极渊学院,都会纳入雷家之手!”杨云眉头紧锁,在厅中度步,想来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沈卓点头道:“雷家占有数座城池,隐隐有撑控天下的野心,如若被他占有极渊学院,必定会利用学院培养鹰犬,以此来壮大雷家的实力,达到雄霸天下的目的……”

杨云欣慰道:“你能这样想,总算杨某没有看错人,所以你必须打败雷凌,因为我和雷冲林在打一场赌,谁的学生夺冠,谁就是真正的院长……”

沈卓明白了,这是一场赌博,胜者得到整个极渊学院,败者则离开。

“比赛结束之后,你必须离开学院,这也是杨某深感歉意的原因!”杨云无奈道。

沈卓苦涩一笑,倒退两步,“院长的意思是,用学生来转移雷家对学院的仇恨!”

“为了整个学院,为了可儿,也为了天下,只得牺牲你了!”杨云叹了口气,眼中有些不忍,不愿再看沈卓,转过脸去。

“唉!”沈卓低下头来,“也只能是这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