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所说的话让老者沉默了,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他知道自己对于灵儿来说有多么重要。同样的,灵儿对于他来说也是无可替代的存在。如果真的像灵儿所说,眼前这两个外乡人和他们的情况相同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决断对于这一老一少来说确实是残忍无比。
“可这是祖训,祖训不能破的啊!小灵儿你应该明白爷爷的难处,爷爷是一村之长,难道你要让爷爷带头破坏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吗?”虽然心里也有些同情独孤无归两个人,但老者还是不打算留下他们。
“村长,您所说的祖训应该是针对外乡人所设立的吧。那如果我和我爷爷现在加入苗疆的话,那么应该就不算外乡人了吧。”独孤无归语出惊人,在场除了叶凡尘之外的所有人听了之都是满脸震惊。
“开什么玩笑,一个外乡人要加入苗疆?”
“太荒谬了,真的以为嘴上说说就算是苗疆人了吗?”
在场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只有老者目不转睛的盯着独孤无归波澜不惊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少年的话并不是一时兴起,他是真的打算通过这个方法留在这里。而且,这个少年的眼睛中拥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冷静,他的来历恐怕不简单。
再三考虑之后,老者缓缓开口说到:“这么做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苗疆并不是这么好加入的,你还需要通过试炼才可以。”老者的话让在场所有人一愣,他们可从来没听说过可以通过试炼加入苗疆的规矩。
“村长你尽管说,我会自己量力而行的。”独孤无归没有把话说满,万一对方就是为了让他无法加入苗疆而设计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或者危险程度太高的任务怎么办?他可不打算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大不了他就再去寻找别的生路。
“听好了,我们村子的东部有一片森林。本来我们村子主要采摘草药的地方就是在那片森林之中,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白色巨蟒出现在了那里,我们出去采药的人有十几个都被它吃了,结果那片森林也直接被我们废弃了。如果你们能够把那条巨蟒杀死,我就同意你们加入村子。”其实老者压根就不认为独孤无归会接受这个任务,那条巨蟒就是他们村子里最好的猎人出手也不可能除的掉,仅凭这一老一少又能够干什么呢?
“希望你能知难而退。”老者心里打的是这个算盘,但他却不知道叶凡尘在大半个月之前还是站在当今武林最顶点的一群人之一。虽然现在实力已经下降到了三丹境,但未必就杀不死那条巨蟒。独孤无归自然也是把这条因素考虑了进去,斟酌了一会说到:“好,那我和我爷爷就先去看看这条巨蟒,再决定是不是猎杀它。”
这次换做在场的村民震惊了,那条巨蟒有多凶残他们都是知道的,村中十多名村民就是葬身在它的蛇腹之中,其中还有几名猎人。可以说,这条巨蟒现在已经成为了人人谈之色变的东西,没有人愿意接近那片森林。
而现在,这看上去不足十四岁的少年竟然说打算去试试看?要知道这里的所有村民都不会帮他,他的帮手就只有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老头而已。一个小孩和一个老头,这恐怕连那条巨蟒的肚子都填不饱吧。
“你是认真的吗?”老者同样难以置信,他感觉对方的想法似乎完全不是他能够预测的。这个看上去很小的少年似乎和别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每每都有出人意料的思路。
“嗯,当然我也不会直接去送死,我可不是明知事不可为还强行为之的人。”后面两句其实是独孤无归的内心独白,只有前面的嗯才是老者所能够听到的。他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没有必要说的话他从来不会乱说,要知道祸从口出。
“但是村长,我和爷爷初来乍到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我希望你能够找出一个人来给我带路。”独孤无归的要求虽然不过分,但在场的所有人却都不希望村长会答应下来。毕竟那片森林和那条巨蟒给他们留下的恐怖太深了,估计这个村子里都没有人愿意再接近那片森林了。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灵儿却出人意料的开口了:“爷爷,就让我带着乌龟哥哥去吧。那片森林我也知道,不会迷路的。”
“不行,太危险了!”老者几乎下意识的就说了出来,他同样深知那条巨蟒的恐怖,要不然他也不会为这件事苦恼这么长时间了。现在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竟然主动提出要接近那条凶物,他又怎能不阻止呢?
“但是爷爷,如果我不给乌龟哥哥他们带路的话,又有谁肯去给他们带路呢?没有人带路,他们肯定找不到那片森林的。”老者现在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如果不是他急于解决这个问题把它说出来的话,现在灵儿也就不会吵着要去给这两个外乡人带路了。
“好,既然如此那爷爷跟你一起去。”老者沉默了一会后语出惊人的道,就连独孤无归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可以啊村长!那条巨蟒太危险了!”
“是啊村长,您这一去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啊!”
“我们大家把这两个外乡人赶出去吧!这样村长和小灵儿就都不用去了!”
“好主意,赶走他们!”
“赶走他们!”
事情显然演变成了独孤无归最不想看见的情况,所有的村民现在都想要将他和叶凡尘从这里驱赶出去。“还是变成这样了吗,如果不行的话就只能让叶老……”就在独孤无归准备让叶凡尘动手的时候,老者怒吼的嗓音突然压过了所有人。
“都闭嘴!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所有人不必再说了!”人群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敬畏的看着站在中间白发苍苍的老者。此刻的他有一种独特的气势,让任何的人都无法忽视他。
就这样,独孤无归四人离开了村子,前往那条巨蟒所在的森林。“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外面的什么地方?”一边走着,老者一边向独孤无归问到。
“独孤无归,从并州来的。”一半真一半假,有时候这样的说法会比全部虚假的情报更具有可信性。
“并州,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应该是外面最靠近我们苗疆的地方了。那你是为什么到这里来的呢?”独孤无归他们也并不是第一批进入苗疆的外来者了,老者知道一些关于外面的信息也不足为奇。
“并州闹兵灾了,朝廷的大军开了进来。见人就杀,好多人都被他们杀掉了,也有很多人像我和爷爷一样逃了出来。”这一段就纯粹是独孤无归自己瞎编的了,东帝齐天攻打下并州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就算并州再怎么偏僻。它现在也算是朝廷治下的。
“好可怜啊,这个朝廷真是大大的坏人!”灵儿自然不懂得这些,但是她也知道让独孤无归和叶凡尘没有家回的不是什么好人。老者听闻后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了,外乡人也不是年年都有的。
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人终于来到了那条巨蟒所在的森林。和苗疆大多数的森林一样,这里的树木也是要比外界独孤无归见过的要高大许多。一大片树木连在一起所形成的森林就好像城墙一般,人一旦进入其中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
“这就是那条巨蟒藏身的森林了,我也不知道它现在具体在森林的哪个地方。”独孤无归顺着老者手指的方向看向森林深处,由于树木过于高大的缘故,阳光无法透过繁密的树叶照射进森林内部,所以从外面看上去里面就是一片漆黑。
“确实不像什么好地方。”独孤无归心里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森林边上,正当他准备更加深入的向里面探查一下时,地上的一些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脚印?”或许是因为近两天下过雨的缘故,所以临近树林的地方泥土还并不是特别干。几个浅浅的脚印就留在森林的边上,在脚印的周围还有一些不规则的痕迹,独孤无归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记。
他站起身,想都没想的直接朝着森林里面走去。叶凡尘看着少主已经进入,丝毫没有犹豫的也走了进去。只留下老者和灵儿两个人还站在森林外面,远远的看着一老一少两个身影逐渐的消失在密林深处。
“爷爷,你说乌龟哥哥能杀了巨蟒吗?”灵儿双手抓着老者的胳膊,靠在他身上问到。
“爷爷也不知道。”虽然老者嘴上这么说着,但他的内心却有一种感觉,似乎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会被眼前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少年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