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铭不知昏睡了多久,终于是恢复了一丝意识,只觉得是头脑发胀,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姜少铭慢慢睁开双眼,视线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老大,你终于醒了。”眼前的韩寅虎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古道口一战已经过去七天有余了,那日韩寅虎一直跟随在姜少铭身后,随着姜少铭一起大杀四方,姜少铭那日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简直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根本停不下来,韩寅虎一生都不会忘记那天的景象,成百上千的强者,被姜少铭撵鸭子一样,撵得漫山遍野的溃散而逃。少数有勇气或者有骨气的,也没人能挡住姜少铭一招。
就这样姜少铭一人撵的天下半数豪杰落荒而逃。一直追出去一百余里,突然姜少铭昏倒在地下,这一昏就是七日。
“嚎,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死呢。”姜少铭虚弱的连骂韩寅虎的力气都没有,韩寅虎忽然傻乐起来,听见老大还能骂自己,那说明老大没什么大事了。姜少铭问韩寅虎,自己失去意识后都发生了什么,韩寅虎先是一顿吹嘘姜少铭在古道口如何如何神勇,怎么把八家的人撵得漫山遍野的跑。然后一顿,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诉说,这几日自己如何的不容易,如何背着姜少铭杀出八家的层层围剿。
原来姜少铭昏迷之后,原本围攻月剑山庄的八家人马赶来了,本来四散而逃的八家众人,发现姜少铭突然不追了,加之来了援兵,八家渐渐回味过来,嵩阳寺的和尚就说了,这姜少铭突然如此神勇,八成是激发了某种禁制,要么说人家嵩阳寺在八大势力中排名第五呢,那见识和底蕴远不是剑盟这种暴发户,还有那些门阀世家能比的。众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对啊,那姜少铭可是大魔头啊,你见过哪个大魔头没点邪魔之术。
嵩阳寺的和尚接着说,既然是邪魔禁制,那肯定不能长久,而且对自身的损害肯定非常大,众人一听这嵩阳寺的和尚说的在理啊,姜少铭之前那就是强弩之末,现在肯定非常虚弱,所谓趁他病,要他命。想想之前自己这么多人,竟然被一个魔头追的满山跑,那实在是太丢人了,现如今这姜少铭好比砧板上的肉,大家伙自然恨不得生吃了姜少铭,还就不信他姜少铭还能再来一次,众人重新分八个方向,向姜少铭合拢过去。
这一下可就坑苦了韩寅虎了,韩寅虎这些天背着姜少铭,那是东躲西藏,听韩寅虎在那吹吧,还杀出层层重围,不被人包了饺子,就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不得不说的是,姜少铭现在情况,还真和老和尚猜的差不多,魔龙自上古末年被封印,至今足有六千多年,虽然源力只增不减,但因被封印的太久,还不能很好的控制源力。结果一时兴起,玩脱了。造成源力超出姜少铭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这也就是姜少铭了,要是换个人,非得爆体而亡不可。等魔龙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强行抽回源力,这一下连带着姜少铭体内原有的源力一起抽了回去,本来紧绷的经络突然松弛下来,姜少铭直接陷入昏迷之中,而魔龙也遭到反噬,失去了对姜少铭的控制。
姜少铭试着运转体内源力,却发现体内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一丝源力感应,直白点说,就是姜少铭现在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姜少铭发现,体内本就常人数倍大小的经络,这一下又激增了数倍。姜少铭还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经络更有韧性了。经络的大小直接关系到,体内源力的多少与运转的快慢。换言之,体内源力越浓郁,那么修为越高。体内源力运转速度越快,则释放的威力越大。
“老大,好像有人朝这边过来。”韩寅虎的感官异常灵敏,姜少铭经常笑骂,韩寅虎上辈子就是头玄兽。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跑啊。”韩寅虎神情幽怨了看了姜少铭一眼,原来老大醒来也没多大用啊。韩寅虎背起姜少铭,一路朝着西南方向窜了出去,虽然韩寅虎身材高大,却一点也不笨拙,相反还很灵活,就算背着姜少铭,脚下速度也没慢下来,反而脚步轻盈,健步如飞。
“二虎,这个方向是剑盟的人?”姜少铭见韩寅虎问也不问的就朝这个方向跑,心里很纳闷。
“不是啊。”
“那是,魏家的人?”韩寅虎还是摇了摇头,姜少铭一下就不懂了,难道还有比剑盟和魏家还弱的?奶奶的X熊的,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什么虾兵蟹将都敢来欺负老子了?
“那你朝这个方向跑个毛啊,就不怕一头扎进人家口袋里。”
“老大,你不是说你不在俺就听大虎的嘛,大虎不在俺就听天枢的嘛,你不是也说过天枢有经纶之才,智谋无双嘛,他叫俺们往西南跑,那肯定错不了。”听着韩寅虎那朴实的言语,姜少铭心里一酸,泪水模糊了眼眶。月剑双虎,大虎韩龙虎,二虎韩寅虎。姜少铭手中紧紧攥着,那已经被血水染红了的飞信,天枢临死还不忘担心着自己,这份情义让我拿什么偿还。
“二虎,停下,咱不去西南。”
“老大,俺也觉得咱应该去西南,这大桓境内,咱没法呆了。”你要以为韩寅虎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可是,那我也不能把大虎、天枢他们就那么留下,等我葬了他们,咱再去西南。”
“老大,大虎和天枢他们不会怪俺们的,等老大你养好伤,二虎陪你杀回来,拿那些狗日的人头,祭拜大虎、天枢他们。”一向听话的韩寅虎,第一次没听姜少铭的。
“二虎,你放我下来。”
“老大,你已经为大虎他们报仇了,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咱不亏,这件事不怨你。”韩寅虎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那好,但咱先不去西南,往西走去湖州,找个地方先隐藏下来,我办点事,咱们再去西南。”见姜少铭态度软了下来,不提报仇的事了,也就没有再坚持去西南。
这日两人来到淮水边,准备从淮水乘船由运河转道齐州。
“二虎,别等老子伤好了,看老子不揍得你妈都不认识你。”姜少铭和韩寅虎在途中意外得知,韩龙虎的尸首被嵩阳寺的和尚带走了,姜少铭气得大骂,这群假慈悲的死秃驴,当初若不是他们挡道,自己要是早到古道口,韩龙虎就不会战死。姜少铭说什么都要去位于中州的嵩阳寺,韩寅虎担心有危险,自然拦着不让去,现在姜少铭源力尽失,拿韩寅虎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韩寅虎拗不过姜少铭,两人达成协议,先北上去齐州暂避风头再去中州。
平日里船舶林立的码头,今日只有一艘五桅的三层楼船,停靠在码头,巍峨的船身,林立的船帆,最重要的是立在船头的那面旗子,旗子上面一个斗大的齐字,姜少铭自然认得,这是大桓王朝齐王的坐船。
“艹,真倒霉。”姜少铭很无语的看了一眼楼船,齐王你没事跑民用码头来干嘛,这不是添乱吗,齐王乃当今大桓的三皇子,他把船往这一靠,那民间的船,谁敢往跟前停啊。
“不知,这位兄台从哪里来,又去往何处啊?”前来和姜少铭搭讪的是穿着一袭月白色华服,清秀无比的俏公子。
姜少铭望着这张巧笑嫣然,秀丽无比的面孔,心里有一种想要跳江的冲动,该死不死的,竟然遇上了她。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眼前这位身着月白色华服的公子是个西贝货,结果她还偏偏一口一个兄台,这简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姜少铭忍了。
“我走错地方了,二虎,咱走吧。”姜少铭故作淡定的模样,扭身就想跑。
“诶,我说兄台,相逢就是缘,小弟我已备好酒菜,今日咱们何不把酒言欢。”俏公子看见姜少铭想跑,一把就拽住姜少铭的袖子。
“咳咳,天涯何处不相逢,下次下次。”对于眼前这个煞星,姜少铭那是有多远躲多远,不然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那我就让我齐王弟弟把船开走喽,我齐王弟弟还要赶路去京都呢。”俏公子一副非常遗憾的样子。
“等等,你说这船要去京都?”姜少铭一下精神了,京都在雍州,从淮州去京都,必然要路过中州。
“天涯何处不相逢,就此别过,兄台保重。”俏公子强忍着笑意,装作没听见姜少铭的问话,遗憾非常的模样惹人怜惜,可是眼中却满含戏谑之意。
“额,这个今朝有酒今朝醉,阁下盛情难却,在下也不好推辞。”说着姜少铭抬脚就往船上走,这个小娘皮的,总有一天老子收拾不死你。
“老大,俺们不是去齐州嘛。”韩寅虎发现每次老大见了这个小魔女,都讨不找便宜,每次都要被戏弄一番。
“去什么齐州,这天底下还有比这还安全的地嘛。”姜少铭气呼呼的说道,大桓王朝王侯勋贵和门阀世家不和是出了名的,世家的人就是再有胆子,也不敢搜到齐王船上来。
站在甲板上,姜少铭突然缓过神来,我勒个去,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中州,我勒个去,自己怎么又上了她的贼船,这尼玛自己简直就是记吃不记打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