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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回到过去


林辰的意识随着一声“哇”的婴儿哭啼声渐渐清醒,周围的景象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似乎是在一座奢华的房间之中,来回的妇人手忙脚乱,有的端着蓄满热水的镶边金皿,有的则拿着热乎乎的毛巾,床垫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妇人,似乎极度脱力,胸腹不断起伏,努力的喘着粗气。

在她身边站着一位穿着宫装的中年妇女,手中抱着一名婴儿。

画面如水般荡漾开去,那名婴儿转眼已是开始伢伢学语,口中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林辰有点惊讶,严格来说,这个婴儿并不是自己,他应该只是林辰之前的宿主,在这段时间里,林辰还没有寄宿到他的身体上。

转眼间婴儿已经变成了半大的少年,只是他的目光有些呆滞,林辰听到有些侍女总是躲在角落里指着少年窃窃私语:“四王子原来是个弱智儿,我就说,他从小就只有这么一个傻里傻气的表情。”

在十岁的那年,少年的母亲去世了,他哭的像个泪人,这时的老菲利王还没有那么苍老,他抱着少年,心疼的说:“孩子,你的妈妈去了天堂,那里是个很美丽的地方。”

十二岁,老菲利王带着还是青年的三王子和四王子去雷赫帝国与雷赫王亲自进行交涉,在即将回归的时刻,深夜里,三王子指着门外的马车告诉少年:“只要你将这辆车上的东西带到沙漠里,你的妈妈就会回来。”

天真的少年相信了三王子的话,跟着一队护卫前往了沙漠。

在沙漠的中心,他们遇到了沙虫的袭击,护卫和沙虫的战斗异常惨烈,目光呆滞的少年看着这场战斗,一点都没有惊恐,或许,在他的意识里也根本不存在害怕。

只是沙虫的触角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少年的心脏,在身体被抛飞,坠落向地面的那一刻,少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说……妈妈,我来了……

所有的护卫最后与沙虫落了个同归于尽的下场……

好像是命运对于少年的怜悯,被贯穿的胸口并没有淌出一滴鲜血,少年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黑暗笼罩了整个世界,林辰的视线在少年闭上双眼的一刹那,同时进入黑暗之中。

过了一会儿,在黑暗的远处开始出现了一个微弱的光点,正在慢慢的扩大。

直到光点缓慢的靠了过来,林辰才隐隐约约看清,那是一个只有半米的小人儿,这个小人儿的面容是如此熟悉,以至于林辰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没错,这个小人儿的面容,与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完全无二。

他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直到消逝在了林辰的身后。

视线再次变成了那片望不到边际的沙漠,少年摇了摇头,从周围的尸体群中苏醒了过来,他迷茫的看着周围,就像一个新生的生命般一样好奇。

林辰知道,这是自己已经寄宿在了这个身体之上。

少年起身摸索着打开箱子,发生了与妮可扭打的一幕,他们因为一条黑色项坠而走到一起,打败了奇克。

转身已经出现在时之城,雪琳的困锁,见到时之城中的老者,这些画面显得这样安静,即使作为一个旁观者,林辰都感觉,很是有种安心的感觉。

他们走出死亡沙漠,进入了沙漠小镇,在那里,遇到了赛罗克的追杀,即使知道后来的结果,林辰还是捏了一把汗,对于当时基本上没有反抗能力的两人来说,赛罗克已经算是一个超BOSS级的敌人。

林辰从这些过去中,也看到了他以前并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雪琳与斯巴特的相遇,黑色项坠的下落,以及赛罗克的左腿是为何而断的。

接下来是梅茵镇,在一处小河边,克里克救起了两人,在那里,他们认识了奇薇,冰河,亚伦,塞恩,也是在这里,林辰终于知道,当初出手击退德鲁伊一族的是克里克。

这些过去如此清晰,解开了某些林辰一直想不通的谜团,他迫切的想知道,那些过去之中,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

妮可被带走,遇到被光明教廷追杀的圣阶强者普罗,以及传授几人斗气修炼的法门,直到后来赛罗克重伤时,将缺月徽章交给林辰来保管。

看到这里,林辰有些愧疚,普罗临走的时候嘱托过他两件事,一件是照顾好蓝,另一件,则是保存好缺月徽章,延承月光女神的信仰。

但是,普罗嘱托的这些,林辰可以说,基本都没有办到,缺月徽章现在又失落在了光明教廷。

他再次抬起头,少年气盛的意气风发让他制造出了我异界里第一辆自行车,随后他的产业在一年间猛飚了一倍,身家千万。

但是他并没有满足,而是去往了帝都,他再一次见到了妮可,无论什么时候,林辰都认为,在帝都的那一段岁月,是他感觉到现在为止最幸福的一段时间。

但是好景不长,得知妮可要去往菲利帝国联姻的消息,少年毅然在那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拦截了联姻的队伍,即使他知道,其实这样做也是徒劳,就像现在为了妮可寻找圣石一样,人总会有执着的时刻。

直到少年被带走,林辰也看到了,当时自己曾让多少人彷徨过,以至于他们都在同一时刻赶去光明教廷,对自己实施救援。

看到这里,林辰不免有些触动,一个人如果没有朋友,没有一个团队,那么,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是很难成功的。

直到穿过了海洋,去到东部群岛的部落,少年在那里开辟了新的信仰,建立辰月教会,在那里,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岁月。

但是,事情总不会向着你希望的方面发展,林辰看到了当初那只吞噬自己的海底巨兽,无法形容的庞大身躯,林辰甚至感觉,那就像是一个岛屿。

从海底巨兽的腹部进入了伪魔界,少年陷入狂暴,力量被无限扩大,他感觉,那一刻,自己就是这个位面的神灵,能够掌控一切。

只是到现在,林辰都不清楚,究竟自己在伪魔界为何会获得那种力量,就像一个装水的瓶子,它本来只能装下一杯水,而它所能使用的力量,却像是一整个海洋。

从伪魔界出来的少年进入了绝望冰原,在那里遇到了久久未曾重逢的冰河,几人通过冰河的指引,去到了多罗达山脉。

在这里,少年遇到了艾菲,帮助他们击退了狼人族,而后来到了现在的菲利帝国。

直到后来,林辰还是感觉,自己跟艾菲,是两个注定错过的人,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到后来少年成为王子,面对所有人的惊讶,去往了边境的特里巴特,在城墙之上,他意气风发,指挥若定,一句“那就死吧”激发了全军将士的血气,在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仍旧坚持了一个月之久。

而少年却流落到了兽人阵营后方的山脉,几次面临死亡的绝境以及在男兽人举刀将要落下的下一刻,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林辰自己也感觉到心里一阵忐忑。

与艾菲的重逢,却又像是一个短暂的插曲,只是一晃而过,少年已经跟着希洛再一次去到了绝望冰原,在那里重逢已经达到领域之境的冰河,少年喜出望外,以至于他们再次经过千难万险而回到了人类阵营。

接下来,是近一年剿平内乱的战争,战争中的柔情,硝烟中的真诚,狼烟四起时的忠诚,死亡即丰碑树立之时。

从9991年到9993年,在广袤的菲利帝国大地上所发生的那些可歌可泣的事件,长时间地不为人类世界所知晓。没有历史学家来研究,吟游诗人也不会赞美,尽管那场战争是如此的波澜壮阔,热血沸腾。苍茫大地,铁骑横野,投鞭断流,那是个英雄和英雄的传说流传的时代,是个难以分辨事迹与神话的时代,是个充满了欲望与梦想、光荣与希望的时代。

在葱葱郁郁的莽莽丛林中,在一望无际的碧血沙海,在苍莽无垠的草海,在人烟繁华的都市,在荒芜人烟的山间小路,在百万平方公里的菲利帝国大地上,纵横驰骋,你进我退,犬牙交错,拉锯绞杀,战线如长蛇,蜿蜒数百公里,士兵的鏖战遍布远东大地的每一个城市、乡镇、村庄。

那些光耀的名字,无疑是两年中的风云人物。但是,细心的历史学家会发现,这段历史中存在着许许多多无法解释的矛盾之处,存在着大段大段的空白,仿佛历史突然在那里产生了断层。犹如繁星围绕月亮,那些璀璨的群星都被一个巨大的存在所吸引,那些光耀的英雄传说和显赫的名字后面,一个不灭的幽灵在徘徊,那是个永远玩世不恭的少年——联军的真正领袖灵魂,给千万民众带来光明的王者,他自身所处却是无边的黑暗。他的名字,悄无声息地谧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不为人知……

直到再一次看到妮可的死亡,林辰的心随着面无表情,陷入极度冷静的少年猛烈的抽搐了一下。

那份悲伤,没有人会理解,即使已经经历过一次,如今从翻出的过去中再一次看到,林辰还是能感觉到那种心底被撕裂开一个大洞,如漏风般溢出鲜血的感觉。

于是,少年再一次毅然的奔向了陨落之城……

画面在这里停止了,周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远处,正有一个身影在对着林辰微笑,他缓慢的走过来,直到林辰看到了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连同举手投足的动作都跟林辰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林辰打少年走近了,才从发愣中回过神,他疑惑的问:“你是……”

“我……”少年微微一笑,连那种戏谑的表情都与林辰无二“我就是你,确切的说,我是你的过去。”

林辰显得极度惊愕:“这……你是说,你是那个什么什么王子黎?”

少年摇摇头,依旧带着玩味的笑容:“我才不是那个弱智儿,那个弱智儿的灵魂早在我们进入他的身体前,就已经不知道飘到死灵之地的哪个角落了……”

林辰无言,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这种脱出常规之外的事情,他只能理解为是这个逆流漩涡中的幻象。

少年也不解释,径自搓了搓手,说道:“现在,你应该回去了,我想,这用不了多少时间。”

“等等,这……”林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少年张口说了些什么,但是林辰已经听不到了,他发现自己正在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着向后退,渐渐被拉扯出了黑暗的环境。

一阵失重般的下坠感过后,林辰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到了身体之中。

头顶缭绕的星空顶,四周墙壁上凸出漂浮的魔法符纹,以及脚下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六芒星魔法阵都在林辰睁开眼睑的那一刻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老者依旧站在房间中笑眯眯的看着林辰,见他醒来,老者走过来拍拍林辰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恭喜你,小家伙,你已经通过了考验。”

林辰这时候才真正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疑惑的看向老者,嘴中喃喃道:“你说什么,我通过考验?不是还要感悟什么吗,我什么也没感悟到。”

“呃……”老者愣了下“这个很难解释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逆流漩涡传回的信息说你通过了,那么你就是通过了。”

还是个人主意……林辰在心里暗自呢喃。这个逆流漩涡还挺人性化的。

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随即扯起老头的衣领,吼道:“为什么那逆流漩涡里还有一个我,这个你怎么解释。”

老者不屑的拍开林辰的双手,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都是圣阶的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在每一秒中都有无数个你,那个你也并不是现在的你,可以说是过去的你,他也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在另一个时间的交叉点,你回到过去,在那个交叉点中,也正有另一个你在接受着逆流漩涡的试练,于是你就和另一个你重逢了。”

老者虽然说的看似像绕口令一样,但是林辰还是从他的话里听懂了,时间就像一棵大树,从树干生长,然后分裂成几条枝干,几条枝干随着生长又会分裂出无数枝干,这些枝干同时生长,同时分裂就如同时间一般,产生了无数平行世界,而我们就像这些枝干上的树叶,或许在这一秒我们点了头,于是被排入应该点头的平行空间里,而另一个我们在这一秒里摇头,就被排入了另一个应该摇头的空间,这就是说,流动的不是时间,分裂的也不是时空,而是我们,每一秒每一个决定都会变成复数,然后无限延伸,将我们排入不同的时间里,这就像坐在火车里的乘客,看到流动的是风景,而真正流动的是我们,只是我们身在流动之中,才以为静止的是流动……

就像这浅浅流动的人生长河,大多时候它都泛不起一丝波澜,平缓到让人错以为它是静止的,而一旦遇到悬崖,它就会陡然加速,汹涌坠落,所谓一朝梦醒,都化成空。

林辰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摇了摇头,恬不知耻的将手伸向老者:“随便吧,既然通过了考验,老头,把时间草拿来吧。”

老者点点头:“你等等啊,我这就去拿。”

老者说完转过身去,在后面的一口箱子里,随便抓出两棵草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扔给了林辰。

林辰不知道这时间草对于老者来说算什么,但是能够起死回生的东西,林辰感觉,怎么说,也不能用一箱XX来形容,就像陨落之城中的圣石,全城只有那么一枚,而时间草在时之城里却是被老者随便丢在了箱子里,一抓一大把,这么鲜明的对比,顿时让林辰有些错愕。

不过再看老者扔过来的这两棵时间草,蔫了巴叽的,而且还带着病央央的枯黄,跟林辰在自己的后花园里看到的那些杂草根本没什么两样,他不禁对着两棵时间草撇了撇嘴,连头都没抬:“老头,你是不是随便找了两棵草骗我呢?打死我也不信这就是时间草?”

老头带着看白痴的目光,鄙夷的看了林辰一眼,不屑道:“你家将杂草装在箱子里啊?”

林辰嘿嘿笑了笑:“那你给我换两棵有点生机的吧,你看,这两棵时间草都黄了,没一点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