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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消逝的神格


林辰几人汇合后回到茅屋前,普罗听到响动,从屋中走出,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陡然看向空地外的森林。

“出来吧,不要躲躲藏藏!”普罗冲空旷如也的树林说道,树林中顿时白光闪动,一位老者霎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仿佛自桓古就站在那里,不曾动过一分。

这种感觉让林辰几人眼光迷离,摇头晃脑。普罗随即一声大喝出口,惊醒迷茫的几人,几人这才暗自心惊,居然不知不觉着了老者的道。

普罗冷冷一笑:“呵,想不到审判长阁下亲自前来找我,这真让人感到荣幸!”

“谁让你抢了我教圣物呢,我这把老骨头只好过来了,而且还要感谢这几个孩子为我带路,呵呵,是你的学生吧,不错不错,小小年纪就达到了六阶之境,甚至有一个还修炼到了七阶,可惜啊可惜。”老者缓缓说道,两个不错和可惜顿时表明了老者的爱才之心和不为我能所用而欲摧之的心理。

原来自多明哥一行人进入奥克多山脉起,老者就一路隐在暗处跟随,甚至在林辰亵渎光明女神时都忍了下来,为的就是等待这一刻,由此可见老者心机深沉和耐性的卓然。

普罗依旧冷笑,双目紧盯着老者,两人放出的威压顿时让林辰几人不住后退,直到靠近茅屋才略微好转。普罗肃穆说道:“你认为你是我的对手吗?审判长阁下。”

“当然不认为,不过为了我教圣物,老人家我不得不试试,如果我这把老骨头不慎陨命与此,下次来的恐怕就是教皇陛下了,哦光明神在上,我差点忘记了,您身上被教皇种下的圣种还能支持多久呢?”老者眯着双眼不紧不慢的说道,普罗眉头微皱,在蓝身上打下一道斗气印记,冲林辰六人低声说道:“你们先带蓝离开,去山脉下的小镇旅店等我,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负累,等我了结这件事后会去找你们,如果……

如果我三天后还没有来,就带着蓝离开。”

“不,我不走。”蓝紧盯着普罗。

冰河上前一掌将蓝打晕,面无表情的抱起蓝向奥克多山脉的外围走去。林辰几人冲着普罗点点头,空气里的气息似乎有些凝重,沉默了一会儿,几人毅然转身,追向冰河的方向。

普罗深深看了蓝一眼,转向审判长,对于林辰几人的离开,老者并没有阻拦,他现在的目标是普罗,这些人在他眼里还不足为惧。

“审判长阁下,你我今日必有一人陨命在对方手中,废话无需多言,来吧!”

老者默然不语负手而立,长发无风自动,普罗手中长剑前指,两人气势不相伯仲,仅散出的能量就令周围树木纷纷拔地吹起。普罗挥动长剑劈出一道气刃,老者身前顿时形成一面光盾,将气刃阻隔在外。

普罗大喝一声,长剑连连挥动,带起一股纵横交错的气刃风暴袭向老者,而此时老者吟诵的晦涩音符嘎然而止,光盾逐渐扩大,将身体完全包裹其中,老者猛然双眼怒睁:“圣光普照!”

天空中顿时响起梵音阵阵,似有天使伸展羽翼,围绕天空飞舞,空中一座圣光缭绕的天界大门虚像出现,从中泼洒如雨滴般密集的细小金线在空中缓缓凝聚,快速汇成无数股流芒,天使与天界大门影像霎时消失,天空中瞬间垂落下无数圣光柱轰向地面。

普罗表情凝重,双手紧握长剑,弓身提气,长剑带着无匹的剑气将他身形完全包裹,化作一道银色流光迎向圣光……

“轰!”

奥克多山脉树林中,林辰几人陡然感觉到脚下地面剧烈的震荡,顿时脚步一顿,远方天空中散出的强光告诉他们,两个绝世强者的战斗已经开始,他们能够做的,只是远离一些,再远离一些……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表情统统沉重异常,在刚才老者举手投足间散放出来的威压就表明了,他的实力跟普罗根本差不了太多。

……

一天后,夜。

奥克多山脉的山脚小镇里,一个身影脚步虚浮,拄着一柄滴着鲜血已然断掉,缺口满布的长剑,似是挪动般艰难的行走,他的身体上遍布着大小的伤痕,有的地方血已经凝固了,形成一块块血痂,有的地方仍自泊泊向外流着暗红色的血液,他的嘴唇已经裂开,面色极度苍白,仿佛呼吸都要费上极大的力气。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那抹微弱的斗气印记,又努力打起几分精神,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继续向前走。

此时林辰几人正在一家旅店的房间中默然不语,蓝躺在床上因为疲惫而陷入沉睡,眉头紧锁,脸上犹自挂着泪痕。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重,只有众人均匀的呼吸声。就在这时窗户陡然跳进一个黑影,奇薇最先看清来人,眼前一亮喊道:“普罗老师!”

剩下四人猛然抬起头看向窗口,脸上都泛起喜色,不过紧接着看到普罗身上破烂不堪染满血污的衣衫以及身上狰狞交错的伤痕全都眉头微皱。

“孩子们,我来了……”普罗悲凉一笑,这次与神殿审判长的激战,虽然最后自己取胜,将审判长斩与剑下,可是体内的宿种因为重伤已经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角落,此时就像一枚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夺走普罗的性命。

刚刚说完这句话,普罗顿时感觉双眼晕眩,刚才从窗口进入房间的跳跃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彻底消耗殆尽,让他直接昏倒在地。

“普罗老师!”林辰几人齐齐低呼,快速跑过去七手八脚小心翼翼的抬起普罗,放到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的灯光一直亮着,几人又是止血又是为普罗擦拭身体,忙了几个小时,期间普罗因为疼痛几次转醒,又再度陷入昏迷。

一直到深夜,普罗再度转醒,林辰几人依旧守在他的身边,普罗轻声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口塞恩喂过来的水,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说:“孩子们,扶着我过去看看蓝好么?”

林辰抿着嘴角,和冰河一起,从床上扶起普罗,来到蓝的房间里,将他扶着坐下,走了出去,最后出去的冰河,顺便带上了门。

现在只是属于一对父女的时间,普罗长长的叹了声气,盯着熟睡的蓝眼中尽是宠腻的神采,普罗的妻子早逝,从蓝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他闯荡奔波。而普罗的性格又颇为冷漠,很少对蓝表现出慈爱的一面,平时基本上都是以严厉的姿态摆在蓝的面前。普罗凝视蓝良久,仍自微微叹息。

此时这个纵横亚特大陆数十年的圣阶强者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即将离去却又对女儿放心不下的父亲,不舍,留恋,愧疚,遗憾诸多情绪包裹着这个饱经风霜的中年人。

如果能再给我五年时间的话,不,两年时间,只要再给我两年时间,等到蓝十八岁,我就可以放心的走了,普罗遗憾的想到。只是哪怕这仅仅两年时间,普罗都无法争取到了。不自觉这个两鬓斑白的圣阶强者眼中淌出一滴热泪。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普罗擦掉脸上的泪痕,叫进林辰,沉默了一会儿,将一枚徽章交给他,徽章呈银白色,其上雕刻着一轮弯月。

“这就是光明教会百年前抢走的我家族传承之物,也就是因为它,我才拼死闯进光明教会抢回而遭到了光明教会的追杀,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以后你就是下一名月之使徒。”林辰听完普罗的话默然不语,神情肃穆郑重接过。

林辰隐隐猜到了什么,而后问道:“普罗老师,你是不是即将离开?这徽章究竟有何用处,让光明教会如此看重。”

普罗点点头缓缓说道:“这徽章中封印着月光女神消逝前所留下的神格!”

“神格?”

普罗再次点点头耐心解释道:“神格是由于神对于宇宙的了解,接触到了宇宙中各个事物之间的关系,从而对事物的本质了解而掌握了各种规则,使之于自己的能量相结合,就形成了神格。神格对于神灵作用重大,据上古传说记载,神格是神灵的力量核心,神灵的绝大部分力量都在神格之中,传说中甚至有许多凡人因为得到了神格而封神成为神灵。而神格也是神灵吸收并利用信仰之力的必要工具,神格同时可以接受信徒对神灵的祷告于请求,神格相当于一个接收机,只要信徒或凡人说道神灵的神名,或者进行祈祷,神灵就会或倾听或引导他的信徒,也从而得到信仰之力。神格有许多种,分上位与下位,上位有司日的光之神格,司月的月之神格,司星辰的星之神格,司黑暗的死亡之神格,司生命的自然之神格,而下位神格则多不胜数,通常作为上位神的扈从存在,比如司救赎之神格,司战争之神格,司毁灭之神格,司四季之神格,司气候之神格等等。而月光女神留在这徽章之中的就是上位月之神格。”

对于普罗提出的神格论述林辰显然一时消化不了,怔怔的出神。

普罗轻轻叹息继续说道:“林辰,我走以后希望你好好照顾蓝,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要再让她卷入我和光明教会的纷争,她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孩子。”

看着林辰坚定的点点头,普罗没了留恋,起身推开房门回到房间,休息了一夜恢复少许便跟众人道别离去。

“普罗老师去做什么,他已经……”亚伦没有继续说下去,众人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默然不语。

“老师他去做他想做的事情了,死有轻于鸿毛,有重于泰山。”林辰沉声吟道。

“什么毛什么山?”

“你不会懂得。”

“为什么?”

林辰扭头看向窗外,眼神透过黑夜凝望天边那最亮的一颗星辰,星光太亮则会覆盖其他星辰的光芒,那耀眼的愈是孤单,林辰长长叹息,声音空洞而悠远:“因为我喝旺仔牛奶,比你聪明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