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桂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那么这个北地巡抚使究竟是什么职位，管什么的？”
边永清想了想，伸出手来道：“刚才的圣旨太震撼了，我有点走神，也没大挺清楚，你把圣旨给我，我仔细看看，另外那个铁券也给我瞧瞧。”
赵小桂将别在腰间的圣旨抽出来，又把怀里的铁券掏出来，一并递给边永清道：“这是我第一次得到圣旨，可要仔细些，别弄脏了，我以后还要传子传孙呢。”
边永清叹着气从圣旨上弹掉从赵小桂身上沾着的灰尘，埋头看了下去。
手捧着圣旨，边永清仔细地查看着，赵小桂则是吩咐檀风月，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晚餐端了上来，师徒俩美美地吃了起来。
边永清仔细地看了半天，才将手中圣旨放下，长吁了一口气。
“好哇，你们都吃上啦！”见到师徒二人正在享用美食，他也连忙抓了双筷子坐下来。
赵小桂拍着他肩膀道：“慢慢来慢慢来，好东西多着呢。”
“还多，你们这一会儿都吃了一半了！”边永清用筷子夹起一块肉，一口就塞进嘴里。
“师兄，看完圣旨了，你有什么看法？”赵小桂问道。
“唔，没啥看法，很不错！”
“没啥看法是啥看法，师兄你到底啥意思？”
边永清咽下口中肉块，用筷子点着桌子道：“师弟，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你这人运气太好，啥好处都被你给捞到了。”
赵小桂歪着脑袋问：“何以见得？”
“我刚才仔细看了下，巡抚使这个名头是专门给你设立的，其职权等同于巡抚，但不同的是一地的巡抚一般都是监管当地，而你这个北地巡抚使则是负责代天巡狩，负责整个北方地区政要的考核，这个权利可就大了，这相当于皇帝的钦差啊，还是个高品级常设的职务，这是给你机会让你在北方混出点名气，好做以后的提拔啊。”
“皇帝安排我去，应该是有这个打算，不过各地是否会阳奉阴违，则是很难说了，具体看到达北方各地的实际情况吧。”
边永清道：“其实皇帝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赐予你铁券，应该就是这个目的。”
“这铁券有什么用啊？”赵小桂接过边永清递过来的那个做工精细的巴掌大铁券，抚摸着其表面的纹理。
“你可别小看这东西，铁券有三个作用，第一是如朕亲临，也就是说这东西跟尚方宝剑一样，你拿出来可以当皇帝到场一样用，很多时候恐怕会解决大问题；第二个作用是免死，也就是说若是你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凭借这个铁券可以免你一次死罪，而且这东西和免死金牌不一样，免死金牌其实都是皇帝忌惮的人，发了这个牌子，并不意味着皇帝信任他，或许将来找个机会会杀了头也说不定，铁券则意味着皇帝的独特信任；至于这第三个用处，则更为奇妙，在关键时刻，可以随时调动兵马，若皇令不至，可先行调兵，临时控制兵权。”
赵小桂由衷地感叹道：“师兄，不得不佩服你，你知道的太多了！”
边永清翻了翻白眼道：“首先，师兄不喜欢你这句话，听着心里哆嗦，一般上位者说这句话，被赞者都没有好下场。其次，凡事事先看说明，关于铁券的解释，都在背后刻着呢！”说完伸手点了点铁券的背后。
赵小桂翻转过铁券一看，果然边永清说的那几条都在背面刻着，顿时一阵无语。
边永清又道：“不管怎么说，至少现在看来，皇帝是想对你表达出一种善意来。”
赵小桂点点头：“这次面圣之后，我也有这种感觉，他应该会扶持我。”
“这么说，皇帝准备认可你这个弟弟了？”边永清眼睛一亮。
“我想如无意外，皇帝是这个打算！”赵小桂说道。
“这可是好事，皇帝能这么想，对你有莫大的好处，若是他不肯认你，咱们才麻烦。”
赵小桂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他这样做也是在暗中对我表达出一个姿态，恐怕也是给五殿下一个警告。”
李真立一直没有说话，但这个时候突然插口道：“小桂，事实上你还有个麻烦要解决。”
赵小桂愣了一下，问道：“师傅，还有什么麻烦？”
李真立苦笑道：“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咋了，皇帝不是知道了？”赵小桂疑惑地道。
“是知道了，不过你现在最大的麻烦也在这里，你想想，皇帝会选择一个不能流传子嗣的人做继承者吗？”
赵小桂一愣，也是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自己眼下的身份还是个太监，太监是不能生育的，而一个不能生育的继承者，无疑将会遭到大臣们的疯狂攻击。
“这倒是个大麻烦啊！”赵小桂纠结地道。
边永清却笑道：“看来皇帝也帮你考虑了这个问题，他的意见应该还是要扶持你对抗五殿下。”
赵小桂疑惑地瞧向他，问道：“何以见得？”
边永清道：“皇帝早知道你是北厂督查，且对你的身份早有调查，自然早就认为你是个太监，从他后面这煞费苦心的安排来看，应该就是在替你操这份心。安排你去北地，应该是找机会处理掉你的这个太监身份，之后才会名正言顺地成为继承者之一。至于子嗣的问题，你想想，皇帝就没有子嗣，他传位给五殿下和你传位给五殿下的后代有什么区别吗，所以既然有了你的存在，他就未必肯真心扶持五殿下了。”
赵小桂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无论如何，也得把太监这个身份处理掉，若是能证明自己不是太监就好了，不过这又是一个矛盾，若是让皇帝知道我不是真太监，那可又是反了欺君之罪，总之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是很麻烦，这件事还真得想个好办法才是。”
边永清点头道：“必须想个好办法，若是你能以正常人的身份继承位置，以你二殿下的身份，也比五殿下更适合，更正统，至少那些老臣们不会反对，等于是无形中就确立了对五殿下的优势。所以你要尽快去北地，且要低调行事，看有没有办法，将你的身份转变一下！”
赵小桂点头，几个人便有商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