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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飞雪楼的惶恐


北厂厂卫并没有低调离去,而是将所有刺客随意地抛弃在长街上,对于敌人,他们没有一丝怜悯,对敌人的杀戮,只是为了向对方证明,对抗北厂,就是最大的错误。

北地长街血屠,这是后来世人对这场刺杀的一个称呼,也是北厂被天下人视为最恐怖暴力机构的开始。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江湖中传闻,飞雪楼遭到了创立以来最惨重的损失,飞雪楼高级杀手堂绝命堂几乎完全消失。也是自这一天开始,飞雪楼暂时停接高级以上刺杀任务。

与北厂的交锋,以飞雪楼完败而收场,四百余高级杀手,一夜之间损失殆尽,若非飞雪楼根基深厚,仅凭这样的损失,已经能够让其彻底消失。不过即便飞雪楼有足够的底蕴,但这一次交锋也已经让其短时间内很难再恢复元气。

飞雪楼并非没有更高级别的杀手,如无魂堂,那里便有等级更高,战斗力更强的刺客杀手,但同样的,北厂也没有底牌尽出,若是再拼高端战力,飞雪楼也不敢保证稳赢,相反,再打一场若是再败,飞雪楼也就可以从江湖中消失了。

飞雪楼四大等级的杀手堂,最为精锐的就是绝命堂和无魂堂,暗刺堂和诛杀堂和那两个堂比起这两个精锐堂来不过算是外围组织。

刺杀赵小桂的就是绝命堂,而且是堂中的大部分精英,应该说这些精英每一个都是飞雪楼宝贵的财富,不应该就这样消耗掉。但一方面是因为对北厂的轻敌大意,估算错了对手的战斗力,导致了对战的时候己方完全不是对手。

另一方面则是绝命堂在培养杀手的根本上出了问题。杀手本就是刀头舔血的生存方式,是需要在腥风血雨中锻炼成长的,但在大月朝,真正有机会让高手出面杀人的毕竟是少数,所以飞雪楼绝命堂尽管汇集了绝大部分好手,可这些好手多是训练出来的,真正临场的战斗并不多,也没有那么多地位较高的人供他们刺杀。

反观北厂,这些人本来就是江湖中人,被赵小桂征召过来之后,便一直不断地参与到对各方势力的打击之中,几乎就是大小战斗不断,加上北厂本就是自东厂和西厂发展而来,里面有不少两厂的老人带队,战斗经验丰富,尤其是对各种暗杀刺杀和设伏等手段更是熟悉,加之北厂的训练赵小桂引入了军事化的管理,这些人的行动非常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这种种的因素加起来,便令到绝命堂在袭击中失了先机以后,没能及时掌握住主动,反被北厂迅速击溃,飞雪楼麾下杀手近万,不过暗刺堂和诛杀堂以及外围组织达意堂的人占了绝大多数,绝命堂的人手不过这几百人而已,至于更高端的无魂堂,据说更是仅有区区几十人。

这样的力量对其他宗派或许可以,但对付锦衣卫和道教这种庞然大物,就注定了要悲剧。

其实还有一点没有人说出来,那就是为何北厂的人能够在飞雪楼杀手行动之前做出预警,让对方的埋伏彻底失去作用。这一点至今仍是个谜,但这方面涉及到北厂的机密,却没有人能问出来。

不管怎样,这一战在飞雪楼杀手们的心底种下了一个阴影,这个阴影让他们今后在面对北厂厂卫的时候,先天就有了一种被压制感。

此时在飞雪楼的总部,所有的高层都悉数到场,而在他们的面前,则是跪着一个人,此人神情恍惚,萎靡不振,正是那日侥幸逃生的唯一一个活口苏岚山。

如今正是飞雪楼高层在召开秘密的会议,会议的核心内容,自然就是北厂的那次可怕的血洗屠杀。

“堂主,我说的一点假话都没有,当时我们本是在周围设好了埋伏,大家为了保持隐蔽,已经几个时辰没有移动过,眼看着对方就要冲入我们的包围圈。当时大家都有种感觉,行动一定会异常顺利,就如以往一样,我们能够迅速地搞定收工,大家便可以回去休息了。很多人在原地一动未动地钱付了一夜,有的人为了不发出一点声音,甚至于连手脚都失去了知觉。但当目标终于接近的时候,我们便做好了准备,准备听候指令行事。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就突然发生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北厂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们,他们立即就闪避到了暗处,同时又开始向我们发起凌厉的攻击。”

“你们当时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吗,这样对付偷袭的对手,你们也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应该如此措手不及。”

“这也是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对方的反应极快,几乎就是转瞬间便做出了应对,他们迅速闪入暗中,让我们埋伏的人手失去了准确的目标。然后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厂卫们就已经发动了攻击,从阴暗处纷纷冲出来,几乎是眨眼间便和我们的人纠缠在一起。而且他们下手又准又狠,也是不过数个呼吸的时间,我们的人已经倒下一片。可我们的人当时还在等候命令,没能做出统一的反映,也是在那样的紧急时刻,下达命令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及时做出应对,等到他反应过来发出反击命令的时候一切都晚了。我们还没有出手就被抢先攻击,而对方的攻击速度太快,我们根本做不出有效地抵抗。事实上他们从发动攻击,到击垮我们的队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然后我们的人就尸横遍野了,他们那些人简直就是魔鬼!”

苏岚山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飞雪楼的高层们则是一言不发,静静地坐在那里,尽管苏岚山的话逻辑上有些问题,不过大致的意思还是听明白了,他们的伏击是隐蔽的,北厂应该是在抵近到一定距离之后才做出了反应,但就是这极短时间内做出的反应,居然让北厂先占据了上风,而且对方的行动统一,且快到让他们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之后瞬间就被击溃了。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对方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他们之上,即便是他们占据先机发动了进攻,顶多让对方受到一定的损失,最后败掉的一定还是他们,飞雪楼根本就没有和北厂对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