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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面圣


偏殿的大臣们其乐融融,仿佛比一家人还亲,赵小桂知道这里有些生死对头,不过暂时看不出来谁和谁是敌对关系,留待以后慢慢再观察吧。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前面突然开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有一个声音高喊:“陛下驾到,一干人等回避,候宣者殿外伺候!”

偏殿里的大臣们连忙起身,飞快地向外跑去,那位七十多岁的老臣赵南星,如今居然也两脚不停,健步如飞地往外走,灵活的简直像一只兔子,其身手之敏捷简直让赵小桂目瞪口呆。

一众人等纷纷走向殿面,赵小桂也连忙跟在后面。这些朝中重臣们出门后也是在乾清宫外排好队,站在一些提早来的低级官员前面,赵小桂则是排在了第三位。前面还有两个大臣,看起来应该比周炳谟和赵南星级别还高,刚才在偏殿这两个人就没有如其他人一样对赵小桂超级热情,当然也是微笑着拱了拱手。

大家站好队不长时间,就见远处大队的人马走了过来,当先是十二展龙旗,由十二名甲士擎着,分左右两厢齐头并进,之后是北斗旗、纛旗各一,再后面则是布旗十二,然后是挂着华盖流苏的玉辂车,里面一个端坐的身影,想必就是当今皇帝了。玉辂车的后面是黄麾仗、黄盖、华盖、曲盖等,再往后是班剑、吾杖、立瓜、卧瓜、仪刀、镫杖、戟、骨朵等仪仗,前前后后怕不有近千人。

这还是皇帝的简行仪仗,若是正式出行,则要布旗六十四,各类仪仗数百,加上随性侍卫怕不有数千人,更大的仪式也有,那就要出动上万人了。

据说大月朝近己任皇帝已经是轻车简从,若是之前那些皇帝,仪仗更要大得多,可见这自古以来的皇帝,架子排场都不小。

虽说车队经过的时候,皇帝也能看到这些候着的百官,但天子有天子的威仪,自然不会坐在辂车里东张西望,而是危襟正坐,目不斜视。

皇帝一行总算进去,却还要焚香更衣,又是一番仪式,再过了一会儿,才开始宣召臣子们觐见。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差不多都快接近午时了。

赵小桂已经站的两腿发麻,他用眼睛的余光四下打量,却见其他朝臣们一副严肃的表情,身子居然都是纹丝不动,有些人应该是从大清早就来了,人家更是站了几个时辰,这份功夫实在是让人钦佩。

赵小桂还在东张西望,就听到殿前一位太监喊道:“宣北厂提督赵小桂觐见!”

赵小桂愣了愣神,却被后面的人暗中杵了一把,他正要开骂谁捅老子,突然意识到前面喊的是自己,连忙抬起头,惊讶地望向传话的太监。

奇怪的是,那位传话的太监此时也是惊骇无比地盯着他瞧,一副见了鬼的模样,赵小桂连忙咳嗽一声,那位太监一个激灵,总算收束了心神,一天谄笑地对着他点了点头,转身向内行去,赵小桂也是连忙小步快跑地跟上。

由于事起仓促,不光是周围的大臣们目瞪口呆,就连赵小桂也是没有反应过来,谁能想到今天第一个点到的就是他,按照之前的排位,他并不是首位见驾的人,之所以会第一个让他上去,应该是陛下钦点了。

这还是赵小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圣驾,尤其是这种私人的会谈,他一时间也有些内心忐忑。不过皇帝会问些什么谁也不清楚,加之他对皇帝并不熟悉,心中也没有什么腹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皇帝面见的地方在乾清宫的懋勤殿,这里也是历任皇帝日常办公和召对大臣的地方,一路行来除了那些带刀的侍卫,便只有零星的捧着大小器物的小太监经过,这些应该都是服侍皇帝的。再往里走,到了懋勤殿的门口,太监向里面报了一声,这是回传,里面的太监再把赵小桂带进去。

懋勤殿显得异常空旷,诺大的殿堂里除了居于殿中的龙案中端坐的皇帝,就只有一旁侍立的两个传召太监,饶是赵小桂见惯了大风大浪,此时单独面圣也有些心中忐忑,他只能低着头,随着传召太监行至龙案前,依照传召太监的指引完成了跪拜之礼,之后平身竖立一旁。

皇帝似乎在翻看着一些内阁奉上的题本,大月朝为了简政,并不批阅奏章,都是由内阁对呈报的题本进行商议,先行票拟,之后将意见附上,由皇帝决定准还是不准。其余奏本则是由皇帝看完,做出阅示后由司礼监带回去加批。所以皇帝阅视奏本的速度很快。而且皇帝一般是阅视一会儿奏本,便又接见一会儿朝臣,这样穿换着进行,应该也是一种劳逸结合了。

赵小桂一直低着头,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来打量着他。

而熹宗皇帝在起初的不经意扫过一眼之后,却突然凝住了双目,紧紧地盯着赵小桂,一丝惊讶的神情也呈现在他的脸上。

“赵爱卿,你抬起头来!”一个中平悦耳的声音响起,坦白说这皇帝的音色不错,估计唱男中音K歌啥的,能算得上是麦霸之流。

赵小桂依言抬起头,这才和皇帝的视线对上,但这一时刻,两人却都是目瞪口呆,彼此凝视着对方,充满了震惊之色。那份神情,颇有些搞基一见钟情的意味。啊,呸呸,应该说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怎么回事?原来两个人的样貌居然极其相似,那皇帝就如同一个成年版的赵小桂,只是面容有些苍白而已。

赵小桂整个都懵了,虽说自己顶替了这一世那位赵小桂的名字,可他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根本不该和这皇帝有任何关系啊,而且当时他看过被屠院落中那些太监,没有一个跟自己长得相似的,也就是说,皇帝的那个亲弟弟根本和他长得不一样,可自己怎么会跟皇帝长得如此相似?老天在开玩笑吗?

皇帝也是极度震惊地盯着赵小桂,而且他心中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似乎一切都在朝着某个固定的轨迹在走,那个传闻,会不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