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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离开秘境


少顷,机器人现出了一张美女的脸,还炫耀似地眨了眨眼。r

“哦,很漂亮,有点像电影里的明星呢,你真了不起。”我故做轻松地拍手,装作不经意地移动着身子,挡住了机器人的视线,陪着笑说,“我想我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如果惊动了基地的安全人员,把我当作非法闯入的破坏分子抓起来可就糟了。”r

机器人脸上的美女头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我看不懂的怪异符号和数字。r

“请问前门在哪儿?”我不动声色地四面看了看,“来时的那条山洞又黑又窄,我可不想再从那儿走回去了。”r

机器人转动了一下头说:“走前门必须要经过一段虚拟幻境,让我送你出去吧。”r

“那太好了。”我大喜道。r

“请跟我来。”机器人转过身。r

我跟在机器人的后面,经过一部升降机的时候,我忍不住莞尔道:“它最深可以下到18层吧。”r

“是的。”机器人回答。r

来到门前,机器人在一个掣钮上按了一下:“请。”r

一踏出大门,我就呆了一呆,因为我所能见到的只是茫茫的一片,这种茫茫一片,视野一片模糊,能见度极低的情景,实在很难形容出来,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决不是因为有浓雾遮住了我的视线。r

我回过头看了一眼,朦胧之中只能看到建筑物极高,而且样子十分怪异,有点像一座高塔。我忽然想起《圣经》在“创世纪”中的一段记载,是说当所有人都讲一种相同的语言时,就能造一座通天高塔,但上帝不允许凡人达到自己的高度,所以变乱了人们的语言。当今电脑技术突飞猛进,日新月异,或许正是因为全世界的电脑都在使用同一种程序语言。r

机器人的脚下似乎装有轮子,时走时滑,速度很快,我紧紧跟随。r

我不知道机器人是否发现了我刚才的小动作,试探着问:“你经常操作那台大电脑吗?”r

“是的。”机器人回答。r

“唔,设计你的人,生了一个聪明的大脑啊。”我随口说。r

“其实电脑的运作过程和人脑是一样的。”机器人像是在回应我的话,“人脑在人的成长过程中,不断地吸收知识,就和电脑不断增加资料一样。”r

我陡然一怔,有些惊讶机器人能说出这番话。我常自感叹,人脑的记忆生理机制,类似电脑的硬盘存储器,然而人脑的知识记忆,是靠一个字又一个字,一条公式又一条公式地死记硬背积累起来的,如果人脑的记忆储存部分,能够像电脑那样,做直接的输入,一下子就把知识转化为记忆,那该是多么的快意!r

我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电脑和人脑还是不同的,人脑有生命,电脑没有生命。”r

机器人忽然问了一句:“生命是什么?”r

我一时语塞,竟然回答不出,机器人的话,似乎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某些不解的事情。r

生命是什么?生命并不是一种存在的物质,生命根本是虚无飘渺,无可捉摸的。生命其实是宇宙内最奇妙的东西,看奇妙的宇宙,什么是开始?什么是结束?何谓生?何谓死?谁答得上来!科学使我们无限地扩阔视野,拥有高度的物质享受,可是死亡这个问题,却一直束缚着人类本身。生命究竟为了什么?是否只是要在忘记死亡下等待死亡?是否只是另一场梦?死亡究竟是完全的寂灭?还是另一个生命的开始?r

忽然,我看到前方出现了许多人,打断了我缠织交错的思想。r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一样,脸上一片木然,行动之际,几乎一点声息都没有,像幽灵一样从我的身边经过,烟幕一样消失在幽幽雾色中,这情景十分令我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