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不答话，他的脑子被黄律师逼问得乱成一团，他眼睛不停地在眨，不停地在回想，回想不起来还在拼命地想。沉默了有一段时间，法官便问秦川：“请被告回答原告律师的问题。”r
秦川支支吾吾，说道：“我……我记不起来了。”r
“你撒谎！你不是记不起来，你是想掩盖你当时邪恶的真实想法。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假借脑部受伤，谎称自己失忆，杀了人后还主动报警、联系救护车，这些都是你欲盖弥彰的假象，我说的对吗？”黄律师用审讯犯人的语气问道。r
“不对！”秦川清楚地知道，那天他醒来后确实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了，叫救护车也是真心的，但不清楚的是，自己被打晕前是不是真有想杀了死者的念头。r
“大庭广众之下你还想狡辩吗？”黄律师厉声道。r
“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我没有想过杀人，真的没有！”秦川说这话毫无底气，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在强词夺理。r
黄律师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秦川，紧接着说道：“你心虚了？是因为我说中你的心思了？”r
秦川低头默不作声，他还在努力地回想，只是脑子里的那一页纸始终是一片空白。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这时法官询问双方律师还有无问题或者辩护要继续，黄律师表示没有了，严学真见天平已经完全倾向原告那边，如果此时收声，结果一定会失败。r
严学真说道：“法官先生，我当事人承认防卫过程中失手杀了死者，但绝不是报复杀人。原告律师只是在一厢情愿地推断我当事人的内心世界，难道我当事人就因为有过痛苦不堪的过去就一定会成为恶人？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我还有最后一个陈述，我的当事人，其实他还未满18周岁，他还是未成年人，希望法官能从轻判罚。”r
场上又是一片哗然，众所周知，这次庭审是以被告为成年人的身份受审的，如果被告还未成年，法庭会做适当的保护措施，今天的庭审也不会对外开放。可现在被告律师竟然称被告是未成年，就连法官和黄律师也大为吃惊，只有旁听席上的周丹云不觉得意外，因为秦川的真实年龄正是她告诉严学真的。严学真本来不想将此事提出，因为用未成年人的身份来争取减刑，就意味着承认了秦川的罪行。而现在提出来，是没有办法的事，这都是黄律师步步紧逼出来的。r
法官说道：“被告的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证明他现在已满18周岁，为什么被告律师还要强调被告是未成年人？为什么被告律师要挑在庭审快结束的时候说？而不是一开始就提出来？”r
严学真解释道：“因为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并不是我当事人真实的出生年月，那是上户口的时候我当事人的母亲为了能让我当事人早点上学故意登记错的，她把12月改成了2月，也就是说，我当事人是12月12日出生的，距离案发当日，我当事人还有6个月才满18周岁。而我一开始没有提出来是觉得没有必要，也觉得取证太麻烦，不过现在觉得有必要说出来，我不能怕取证麻烦而让我当事人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