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的面色滞了一下，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纪总。”
纪扬的面色闪过一秒钟的不耐，这个表情看的夏然面色再次滞了滞。
夏然多看了他几眼，随即又把视线投到了合同上，这份合同已经在这里放好长时间了，却是一直没有被签上那两个字。
夏然心里虽觉得着急，却是没有再催他。
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耐之色，要是再催的话，夏然怕他会直接气到不签了。
所以夏然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夏然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看着纪扬，只是将视线一直投在文件上，时而看下文件，时而闭目养神。
这是她谈合作以来，谈的第一个最麻烦的合作。
夏然是一个有耐心的，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已经快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大概又是五分钟过去，夏然一直在心里算着时间的。
“纪总，如果您还要考虑的话，不如明天再找你详谈吧。”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用粗俗的话说就是，今天不谈了，磨磨蹭蹭的，谈就签，不谈就走人。
夏然眼眸有些深，眼底划过抹暗芒。
纪扬并没有掀眸，朝她看了一眼，再垂眸看了看桌上的文件。
开口：“把上面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读给我听。”
“什么？”
“怎么，没明白？”
夏然的小脸立马苦了下来，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看着桌面上的文件，夏然的秀眉蹙了蹙。
真的要读啊。
“纪总，您刚刚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纪扬点了根烟。
夏然的手一点一点的往文件上伸过去，她真的不怎么想读这个。
文件上面的字那么多，内容也是很多，如果让她读的话，要读到什么时候呢。
“纪总，那好吧，我开始读了。”
——
云艺本来是趴在门上偷听的，本来还什么都没有听见的，突然听见了夏然读什么东西的声音。
云艺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使劲的往门上贴。
夏然读了多久，云艺就在外面听了多久，可是云艺听了这么半天，貌似都没有从这其中听出什么来。
“夏夏这是在读什么呢？”云艺纳闷。
再一个劲的听看看，还是一些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话。
云艺忍不住要推门了，可现在他怕自己进去会让夏夏生气。
夏夏在说那么多话，会不会是在工作？
云艺在门外好纠结啊，他很想进去，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进去。
夏然读完了的时候，纪扬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纪总，我已经读完了了……”
夏然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
“恩，我听完了。”
“那纪总，这个您打算签，还是不签？”
“……”纪扬没说话，又是沉默的看着她。
这个样子让夏然心里的火又上来了，夏然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纪总，签的话，就签吧，如果纪总还有什么犹豫的，这份合同明天再来找纪总商量。”
夏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她希望纪总可以理解。
纪扬挑眉：“你很急？”
“不，我不急，我只是想让你尽快做决定。”这句话是来自夏然的咬牙切齿。
夏然从没这般烦躁过，现在更是这样。
纪总的眉梢再挑：“我的决定早就想好了。”
“那这样的话……纪总你的决定是什么呢？”夏然皮笑肉不笑。
“……”纪扬不说话，还是沉默的看她。
这个样子真心让夏然心里越来越烦，夏然看着他，视线越来越沉。
纪总发现她这个样子，眸子跟着亮了亮：“这次的项目我很乐意和云氏合作，只是签约，我想我真的需要考虑一下。”
纪扬这话一说，夏然已经去收拾合同了。
就知道是这样！
纪扬看她这个动作，心里更是沉了沉，只当夏然就要把文件都收拾好的时候，他冷不丁的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夏然抬头期间，眼底划过抹不悦。
这抹神色被纪扬捕捉了去，就在这一瞬间，纪扬的心更像是被什么堵住的一样。
纪扬心里闷的厉害，他蹙了眉头，又忍不住捂住心口位置，烦的很。
“夏秘书。”
“有什么需要吗？”夏然眉头更是蹙的。
“没什么需要，只是想问一下，在云氏工作的怎么样，云氏的待遇，还满意吗？”
“云氏很好，待遇方面也很满意。”夏然继续将文件收起来。
放到云深的办公桌上，后又去开了门。
门外，意识到脚步声往门口走过来的云艺，吓的立马从楼梯口就下去了。
他可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走楼梯的人，这次他也是拼了。
要知道，总裁办的楼层是在最高层，要从这里下去的话，肯定是走累死的。
夏然开了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纪总，请。”
纪扬起身，随着她的手势往门外走了去，夏然跟在他的身后走。
夏然走在他的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眸子动了动。
夏然一直将他送到了楼下，一直看着他开车离开，她才松了口气，转身又回到公司里面。
正好夏然进电梯的时候，云艺才气喘吁吁的跑了下来。
“哎哎夏夏，别走啊！！”
夏然的脚步顿住，扭头一看，“云艺？”
“夏夏，我，我我刚刚从楼梯上跑下来的，你，你去哪里了？？”
云艺气喘吁吁的，整个人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你为什么要从楼梯上跑下来？”夏然一脸的好奇，朝他身后看了看，的确是楼梯的出口。
再看看云艺额头上的汗水，看样子的确是从楼梯上跑下来的。
夏然颇有些幸灾乐祸，憋笑，一脸同情的样子：“会让你走楼梯的，电梯有门你也不走。”
“夏夏，这都不是重要的，我问你，刚刚那小子都和你说什么了？”
“在谈工作。”
“那你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是什么意思？？”
“话？”夏然怎么听不明白呢，仔细回想一下，她和纪扬在办公室里，她说的一切话都是围绕合同的：“云艺，我说了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你说了好多话，像是在……读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