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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挥霍珍惜


开学一周后,环保协会选举新会长,参选的只有程峰和张静静,程峰没有悬念地获得了胜利。孙琼发表了声情并茂的卸任演说,令人动容,从讲台上下来,孙琼悄悄地对苏悯说:“我以为卸任之后会很轻松,但是心情却远不是这样。”

苏悯十分抱歉地说出了她早就做好的决定:“我想离开协会了,对不起……”

孙琼吃了一惊,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关于离开协会的事情,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不会去指责你做得对不对,我只在乎你过得好不好。”

会后,大家去四川菜馆“老巷”吃散伙饭,欢送升入大三的孙琼、刘轩、庄涛离开协会,苏悯和苗锦不约而同退出协会,她们也成了欢送的对象。苏悯跟在人群的最末,恨自己总是有这种当逃兵的癖好。进了那间不大不小的包房,苏悯坐下来,有点拘谨,虽然眼前没有一个是陌生人。

孙琼就像个受伤的孩子,坐在角落里,苏悯看着她,十分心疼。

孙琼抚着苏悯的长发,轻轻地说:“以后再见到你可就难了。”

“约我出去,不就见着了么?”她们相视一笑。

大家怀着沉重的心情,开始貌似快乐的闹场,萧尧是闹场的主角,他一个一个敬酒,敬到苗锦,苗锦笑着回了句:“你知道,我一向滴酒不沾,饶了我吧!”萧尧苦涩地笑笑。

萧尧到了苏悯的面前,苏悯感慨:“其实想一想,这一年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萧尧笑得灿烂:“如果你去旅游的话,会发现有更多值得回忆的事情。”

苏悯愣了一下,十分洒脱地将一大杯啤酒喝光,然后萧尧又给苏悯满上了第二杯,被刘轩拦住,“不要以为没有娘家人啊!”萧尧知趣退去。

萧尧最后敬的是孙琼,庄涛起哄说:“来个交杯酒吧!”孙琼脸上一红,萧尧低下了头,他们凑近对方,两臂纠缠,笑着喝酒,苏悯望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眼底开始发热。

刘轩走到苏悯身边,对她说:“在你们这一级里,我和你最熟悉,你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现在……虽然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有事还要多帮忙。”

“那是自然,师兄嘛。”苏悯把杯中酒一口气干掉。

“原来咱们协会里,有真人不露相。你们看苏悯,喝了两杯酒,连脸色都一点不变。能不能和我喝一杯?”微醉的新任会长程峰来向苏悯敬酒,萧尧在一旁煽风点火,当时苏悯真想把一杯酒都泼在萧尧那已然紫红的脸上。

萧尧给苏悯倒酒,苏悯半推半就,其实,她想喝,想麻醉,想忘了今晚,可是喝得越多,却越是清醒。苏悯端着杯子,程峰举着一整只啤酒瓶,他们一干为净。貌似淑女的苏悯,喝得如此凶猛,惊呆了众人。喝到一半的时候,孙琼阻止了苏悯,而程峰喝得太猛,把酒都倒在了T恤上,全无平时的儒雅风范。刘轩劈手夺过苏悯的酒杯,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之后的喧嚣和笑闹,都像发生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苏悯摇摇晃晃地飘进了卫生间,吐过之后,坐在马桶盖上发呆。突然,有人轻轻推开了苏悯忘记锁上的门,是苗锦,她灵动的小脸上满是关切,“你没事吧?看你好久没回来。”

“我没事,只是有点头晕腿软。”苏悯努力笑着,两只眼睛却有点找不准焦距。

“你后悔吗?不去青岛?”苗锦反手锁上了门,将自己和苏悯留在了密闭空间里。

“快快快,告诉我到底错过了什么。”苏悯其实想说的是:快快快,再来撒一把盐好了!

“张静静对程峰表白,这应该不难猜到,对吧?程峰优雅地拒绝了她,这也没什么悬念。我们那7个人在青岛一起喝过那么多次酒,从没见程峰像这样失态,他每次都是点到即止,如何劝酒也不为所动,今晚却喝成了这样,当选会长太高兴了吧?”苗锦挤出了一个戏谑的笑。

“有天晚上,我们在海边烧烤、喝酒,刘轩和萧尧都喝多了,两个人吵了起来,我没有听太清楚,只听到萧尧说:‘我把心都掏给她了……’刘轩砸碎了一个啤酒瓶,没伤到人,被程峰和孙琼拖回了酒店,后来第二天酒醒了,大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苗锦面无表情地回忆着,“在青岛的最后一天,我们去爬崂山,孙琼和萧尧爬得最快,他们是牵着手下山的。这趟乱七八糟的旅行,终于是有人得偿所愿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苏悯颤着声问。

“庄涛的表白,对我没什么意义,这协会里的男人,对我没什么吸引力。我没什么愿望,我只是一个想去公费旅游的旁观者,看了那么多好戏,也算不虚此行了。”苗锦说得云淡风轻,眼中却有一丝隐隐的悲哀,“苏悯,你的愿望呢?”

“我也不知道……”她抬起头,脸上有两道泪痕,她没去青岛那个愿望之城,也就失去了许愿的权利,只是当一切都有个分晓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上了萧尧,这个总能让她大笑的男孩,曾说过让她给他个机会,但她却当他是在说笑。

最后,苗锦把醉得不轻的苏悯送回了7楼的寝室,苏悯甚至摸不出寝室的钥匙,苗锦敲开门,把苏悯交给了前来开门的杨羽灵。羽灵大呼小叫,室友倾巢而出,陶春晓沏好茶水给苏悯醒酒,夏卿拿热毛巾给苏悯擦脸,郑晓雪、杨羽灵和孟爽围着苏悯,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悯一边哭,一边把这如同乱麻的协会人际关系交代清楚。

晓雪恍然失神:“失恋的时候,才知道恋过?”

孟爽辛辣评点:“这女会长真是个狠角色!”

春晓附和道:“就是啊,不显山不露水,生生抢走了……”

羽灵紧锁眉头:“苏悯,不是我说你,你只知道挥霍,不懂得珍惜!”

夏卿听不下去了:“你们这些刀子嘴,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她把苏悯扶回了房间。那一夜,苏悯没能成眠,后半夜,她开始发烧,夏卿也几乎没睡,为她倒水、喂药、冰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