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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谈恋爱用情不真 办户口处变不惊


王艳惊道:“你怎么晓得,是周玲给你说了。”

“我从未给周玲单独说过话,我是凭你的相貌猜的。”

王艳喜道:“你眼力真好,在等一个月,我就满十八岁了。”

二人说着,走着,突然前面有个人拦着路,说:“你们刚见面就这么熟,谈得这么投机,真像一对恋人。”两人抬头一看,是刘久富。

公上笑而不语,王艳被刘久富说得脸上泛红,说道:“刘师傅,你……。”

周玲接口说:“刘师傅别说了,人家小王都不好意思了。”

四人转完梁家巷,约五点多,回到招待所。周玲见底楼何进平的办公室开着,便几步跨进门,大叫一声“表哥,我和王艳来了。”

办公室有约六十平方米,室内摆了四张办公桌,何平进和颜中才都在。何平进坐进门的办公桌的椅子上,颜中才坐在另一张办公桌的椅子上,回过头来见四人进门,点头打招呼。何进平听到周玲的叫唤,忙笑着起身招呼,十分热情。倒茶、看坐。

何平进四十岁左右,身高约一米七左右,身材均匀,略瘦,马脸,高额,眼大而凹,穿一件花格短袖衬衣。见到王艳便无暇顾及他人,忙将旁边的一张竹椅拉在自己的座位右边,招呼王艳说:“王艳,来,这里坐。”

王艳略一怔,便跟着周玲坐在何平进身边,周玲坐在王艳右边。刘久富和公上在侧面坐下。何平进不认识公上,示意刘久富。刘久富忙站起来说:“啊,刚才你招呼小王去了,忘了介绍,这位是小颜,颜中才的幺兄弟,叫公上。”

何平进感到惊异,对着颜中才说:“老颜还有这么小个兄弟啊?”

颜中才笑而不语。

何平进问道:“小颜从哪里来,在干啥?”

公上正欲答话,刘久富抢过话头,说道:“他刚从西昌回来,给一个单位搞采购。”

颜中才和公上都微笑着看刘久富表演。何平进是出于礼节性的问候,其心在王艳身上,转头问周玲“你们是什么时间到的?”

“我们两点过就到了,你不在,我们便在楼上去找刘师傅,然后在街上去转了一大转。”

颜中才借故有事要办,刘久富看了公上一眼,公上心领神会,便跟着颜中才出了门。

三人在外吃过晚饭回到房间,颜中才和刘久富吹牛,公上躺在床上旁听。不一会,周玲突然撞进门,站在公上的床前说“我们住在三0八房间,不好耍,王艳叫你下去陪她吹牛。”

刘久富微笑说:“小颜快去,你们年青人在一起才好摆龙门阵。”

公上知道何平进对王艳有意思,而王艳又显得很随意,便无心下去,说道:“我就在这里听刘师傅吹牛,不下去。”

周玲故作扭呢地说:“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一点都不好耍,所以才上来喊你下去的嘛!”

公上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去。”

周玲假装生气的说:“说些啥子酸不溜湫的,听都听不懂。”

刘久富说:“人家小颜是有文化的人,说的话文皱皱的,你当然听不懂罗。”

周玲说:“有文化管个屁用,书又不能喂饱肚子,我只要他下去陪我们,走。”说着便要去拉公上。

公上见周玲要拉他,便急忙往床墙边靠去,说:“别动手动脚,我不去。”

周玲见公上软硬不吃,便朝颜中才说道:“颜大哥,你看小颜好不给面子,只有你的话他才听,你叫他一声嘛。”

颜中才满意的笑着说:“没得啥子事,你下去陪她们耍一会儿嘛。”

周玲这招真灵,公上心目中只敬颜中才,颜中才的话,他必须听。公上已无退路,说道:“好好好,走嘛。”

王艳躺在床上,见公上进来,便翻身坐起来,房内有两个铺,公上在王艳对面的铺上一坐,说“我又不会吹牛,叫我来干啥嘛?”

周玲坐在王艳的床上,因他人较矮,双脚悬在空中乱动,说道:“你那么会说话,怎么不会吹牛呢?”

公上说:“说话归说话,吹牛归吹牛,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周玲说:“对啰,这不是就吹起来了吗?”

公上忽然一悟,说道:“对,对,这就吹起来了。”他将鞋子一脱,躺在床上,说“好,吹嘛,吹”。

周玲问:“听说你跑了不少地方,你去个些啥子地方?”

公上应付着说:“去过五湖四海,走过万水千山”。

周玲惊讶的说:“啊哟,跑这么多地方,这些地方好不好呢?”

双眼看着天花板说:“天下农村是一样,世上农民是一家,穷,苦。全国城市也一样,吃国家粮,当工人。悠闲自在,有吃,有住,有玩。”

王艳此时插嘴说:“听说你耍了好几个女朋友了,是不是?”

公上侧过头来说:“对,走一路,耍一路,不过是我的想法。”

周玲没有弄懂公上的话意,说道:“啊呀,你耍了那么多,你好坏哟。”

公上笑而不语。

王艳说道:“周姐,你没听懂他的话,他说是他的想法,意思就是别人没有和他耍朋友的想法,也就是没有耍。”

周玲似乎以为自己被捉弄,不服气的说:“我听懂了,故意假装不晓得,那你现在想不想耍呢?”

公上看着她说:“想,想耍啊。”

周玲又问:“那你想耍个啥子样子的呢?”

公上又卖弄说:“一不要官家小姐,二不要太太夫人,说水色,自来白,不擦胭脂粉红色,脸如三月的桃花,眉似初春的柳叶。说白,白中带嫩,说嫩,嫩中带白,白嫩生花,年方二八,大家闺秀即可。”

王艳“扑扑”地笑。周玲也笑着说:“啥子乱七八糟,不正经,人家是正儿八经地问你,你却乱七八糟的说。算了,我要出去一下,你们两个吹。”说完便出门,故意把门顺便锁上。

周玲走后,房内只有公上和王艳,公上说:“周玲这个人性格显得很单纯,直率,说话无摭无盖,倒还可亲。”

王艳也躺在床上说:“就是,他这个人其实心很好,很善良,到现在都还没有耍朋友,她感到很烦。”

公上说:“有啥好烦的,缘份未到,到了自然就有了。”

王艳说:“就是”。

说完这句之后,俩人再也找不到话说,室内显得十分沉闷和宁静,王艳见公上不说话,便把被盖靠在头上,躺在床上。公上仔细观赏着王艳眉清目秀的脸,窈窕的身材,高隆的胸脯,修长的双腿,王艳佯装不知,任由公上欣赏。

公上心潮起伏,欲火难挡,下床在地上走了两圈,一双充满欲火的眼晴,时不时的看一眼王艳。王艳仍然面带微笔的躺在床上,不言不语。

公上慢慢的走在王艳床前,王艳却闭上眼睛。公上慢慢地坐在他床上,王艳仍无反应。公上慢慢的,假装无意间撞上王艳的左手,王艳仍无反映。肤体接触,电流冲刺,见王艳无拒绝之意,公上轻轻的按住她的手背,王艳仍未反对。

公上便大胆的去握住他的手,王艳借力传意,公上顺势握着她的双手,头靠在她****上,于是又压在她身上,在她脸上、嘴上亲吻。颠鸾倒凤,一阵云雨之后,公上躺在她右枕边说:“我后天到西昌去办点事,可能要十天左右才回成都。”

王艳抱着他说:“那你回来到我家里去,我在家等你。”

公上说:“现在说不清楚,等回来再说。”

“不,你回来后一定要来,不然的话,我……”。

公上达意,便说:“好嘛,总之我回来后,恐怕没有啥子事?到你们哪里去耍一转也好。”

王艳说:“那我们的事,跟不跟父母说。”

正在这时,周玲在门外敲门。王艳起身下床开门。周玲见公上睡在王艳床上,既意外又高兴的说“你们两个才安逸啊,我一个人在外面转,一点都不好耍。”

公上坐起来说:“是你自己愿意当月老,故意给我们提供机会的,怪谁”。

周玲说:“我没有怪讶,只不过发点牢骚而已。”

公上说:“既要当红娘,又要发牢骚,天下那有这本书卖?”

周玲坐到她的床上说:“既然红娘都当了,难道牢骚都不该发吗?”说完便也躺在自己的床上。

公上用右手招呼王艳道:“该发,该发,来,快上来。”

王艳也十分大方,高兴的上了床。公上故意紧紧搂住王艳,并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周玲假装不高兴的说“哦呀,刚认识一天就这么亲热,今后怎么得了哟,你两个好了,就把我忘了,真的是无情无义。”

公上放开五艳说:“吃水不忘挖井人,幸福不忘记毛主席。如果有那一天,我们买个红鸡公,敬上你三百杯,以谢月老搭桥之恩,怎么样?”

周玲说:“三百杯倒不用,到时候只要不忘了就行。”

三人在室内呆了一会儿,公上便上楼睡觉去了。

次日上午,颜中才和刘久富分别出去办事去了,周玲和王艳来到506房间,见只有公上一个人在房间里,周玲说:“你一个人,怎么不到我们房间里来呢?”

公上坐在床上说:“我认为你们在睡觉。”

周玲说:“我们一大早就起来了,还认为你在睡觉呢?我们还没吃早饭,你陪我们去吃。”

公上说“好嘛”便翻身下床。

三人下楼,周玲见何平进的办公室开着门,便在门口说道:“表哥,你这么早就上班了。”

何平进一个人在办公室,听到周玲的声音,便高兴的说:“我早就上班了,快进来坐,王艳呢?快叫她进来。”

周玲头往室内一愰,便一步迈进屋去,王艳跟在其后,公上却往外走。周玲见公上未进来,又回过头来,站在门边,喊到:“小颜,你怎么不进来,你走哪里去?”

王艳站在门边,不知进退,公上说:“你们去,我出去办点事。”

周玲着急道:“哎呀,你这个人真烦得很,表哥,快把小颜叫进来。”

何平进在室内喊道:“小颜,快进来坐。”

何平进第一次召唤,公上不得不进去。进了门,又和昨天一样,何进平把王艳安在自己右边坐,周玲又坐在王艳右边,公上坐在何平进对面,中间隔了一张办公桌。

何进平问:“你们准备走哪里去?”

周玲说:“我们还没吃早饭,准备出去吃饭。”

何进平说:“我还没有吃呢,等一会儿一起出去吃,”她笑着,看着王艳问了一句:“好不好?”

王艳笑而不答。突然,何进平用右手在王艳左肩膀上捏了几下,说:“今天天气很凉快,你只穿了一件衣服,冷不冷?”

王艳既未拒绝,也未回避,任何平进的手在她肩膀上、背上摸,埋头说了一句:“不冷。”

这一举坳把公上惊呆了,何进平很随意,很大胆,很自然的假关心,举手之间便达到了猎取猎物的目的。而王艳昨天还在和自己耍朋友,今天却任由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背上乱摸,显得那么随便,自然,毫无拒绝,反感之意。若无他人在旁,等一会儿要做出什么事来,也就更自然,随便了。公上内心一下子便排出了和王艳耍朋友的想法,若无其事的跟着起哄,也跟前去吃饭,表面上无异,言谈举止间还恰到好处的取笑逗乐。

饭后,公上说:“何经理,我要去办点事,就不陪你了。”

何进平说:“好,你去吧”,说完便各走各的。

王艳似乎感觉有点不对,但见公上没理她,也不便跟随,便和周玲同何进平一起回办公室。

公上晚上八点多才回到506房,刚进门,刘久富就说:“你跑到哪里去了,人家小王和小周在这里等了你一下午,还问我要人,吃了晚饭又在这里等,刚下去不到半个小时,人家小王等得着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是愁坏了美人心,你却不当回事?”

公上坐在自己床上,说:“她等我干啥?我和她啥关系?萍水相逢而已,何须等我?”

刘久富说:“你小子太没良心了,昨天才把人家耍了,今天就不理人家了?”

公上负气地说:“耍她,我看是她耍我,侮辱我的青春?”

刘久富笑着说:“人家那么年青,漂亮,还侮辱你的青春,你真敢夸天下海口,老实交待,你是怎样把她搞到手的?”

公上急切地说:“错了,你应该去问她们,叫她们老实交代,是怎样把我搞到手的?”

刘久富的三角眼笑成一条缝,说道:“哦呀,你小子口气这么大,说一说,怎么回事。”

公上说:“算我走眼了,她妈的昨天下午,你亲自看见,周玲来叫我,我不去,还不是你和大哥叫我去,我才去的。三个人在房间里瞎吹了一会儿,周玲借故出去,老子看她还长得比较漂亮,动了真心,便和她耍了一会儿。周玲回来后,算是明确了恋爱关系,谁知她妈的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今天早上在何进平办公室,何进平毫不费力,一句话、一举手,就把她搞到手,这种婆娘拿来捞球,真气杀我也。”

刘久富听得认真。小眼睛又在笑,又在转,等公上说完,他又好奇的问:“何进平好色,这我知道,但怎么一句话就把小王搞到手,我还不明白?”

公上说:“今天上午,你们出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周玲和她上来,叫我一起去吃早饭,走到何进平办公室,何进平叫我们进去坐一下,等一会儿一起去吃早饭。她坐在何平进右边,何平进假装天气凉快,用手在她肩膀上、背上摸,假巴意思的问她冷不冷,而她居然让她摸还说不冷,你说这算啥子意思?”

刘久富大笑一声,说道:“哈,哈,你就是因为这个吃醋?”

公上说:“吃醋,为她吃醋,不值。”

刘久富说:“你小子心眼也太小了,就凭这点,你就认为人家行为不轨,作风有问题,就不理人家了?”

公上躺在床上说:“自古男女授受不亲,如果这样都没有问题,不计较,那上床睡觉又有啥问题呢?像何进平这种老色狼,三言两语就可以把人家搞到手,我不可能还在耍朋友就戴上绿帽子了吧?”

刘久富听了后说:“你小子说得有点道理,不过,不耍白不耍,送到嘴边的菜,你何不把她吃了呢?男人花钱都要搞女人,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你又何必见食不餐,见色不动呢?这岂不是一种浪费和可惜?男人嘛,就只有耍女人才有乐趣。我昨天不是教过你呢,先学会耍,只有会耍的男人,才会做事,做大事。”

公上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我想起这种女人,心里就纳踏,哪里还有啥子心思耍哟。”

刘久富说:“你小子真是个怪人,见色不餐,我要是有你这个艳福就好啰,算了,睡觉。”

颜中才昨晚不知什么时间回来的。次日一早,公上起床,见颜中才还在睡觉,他给刘久富说了一声:“等大哥起来,就说我到西昌去了。”

刘久富已经在外面去晨练了回来,听了公上的嘱托,点了点头,小声说道:“路上小心点。”

公上到成都火车站赶上上午九点多成都到昆明的快车。山是同样的山,水是同样的水,路是同样的路,人是同样的人,可此时公上的心情却不同。他想:“这次去西昌办迁移,要通过生产队,大队,公社。颜文金膝下无子,好不容易收养三姐当养女,以怡天年,而今却要迁走,夫妻俩肯定是不同意的。

颜文金不同意,生产队便不盖章,生产队不盖章,大队,公社便自然不盖章了,此事看似简单,要办成比登天还难。现在去,唯一的办法是说服颜文金同意,以理服人,不能光为自己做想,也要为大家做想。他打定主意,第二天下车后,到川兴买了两瓶好酒,两斤糖做为礼品,到了颜文金家。夫妻二人见公上去了数日便回,心里特别高兴,以期带来好的消息。

下午三点多钟吃午饭,酒菜齐备,上桌开餐。公上开了一瓶酒,给颜文金倒上一杯。喝了第一杯,颜文金问:“你三姐现在在哪里?”

公上说:“在资阳。”

颜文金问:“在资阳干啥子呢?”

公上说:“我二姐摆了个缝纫摊摊,给别人打衣服挣钱。”

颜文金生气的说:“好嘛,既然她能够自己挣钱,就不用回来了。”他满以为颜碧玉是肯定会回来的。

公上停顿了一下,说道:“怎么说呢,我这次来就是专门来告诉你们,三姐准备回资阳了。”

颜文金听后,举在嘴边的酒又猛然的放在桌上,伸头问道:“什么,她准备回资阳,意思就是不回来了。好嘛,不回来就算了,我看她会飞上天,既然这样,你来干啥子?”

公上喝了一杯酒,沉闷的说:“我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来告诉你们三姐不回来了,二是来把三姐的迁移办回去。”

颜文金先是一惊,后是暴跳如雷。右手在桌上猛拍一巴掌,说道:“办手续,做梦,是你三姐的意思,还是你大哥的意思?”

公上平静的说:“是全家人的意思。”

颜文金对视着公上,怒道:“全家的意思,你摆阔摆倒老子头上来了,肯定是颜中才的意思。他有这个意思,你去叫他来办,他来老子不跟她拼命。”

公上看了一眼颜文金,说道:“这又何必呢?三姐回资阳已是迫不得已。”

颜文金吼道:“什么迫不得已,这么多年来,好吃的,给她吃,好穿的,给她穿,什么活都不让她干,把她当心肝宝贝,掌上明珠,那点对不起她,她这么没孝心,良心,现在说走就走,天下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说罢放声大笑“天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自己的儿死了,抱一个走一个,这是我哪辈子作的孽呀,该遭这么惨的报应哪。”

夫妻二人哭成一团,公上也未劝,任由他们哭,自己也跟着掉眼泪。痛哭后,颜文金给妻子做了一个示意,其妻朝门外走去,不一时,来了一对夫妻和两个颜文金的好友,其中一个颜文金介绍姓陈,曾在生产队当过知青,是西昌城里的人。此举意味着示威,公上佯装不知。

颜文金喝了一杯酒,手在脸上一抹,擦干眼泪。说道:“各位,今天不好意思,在各位面前丢脸。我想请你们来评评理,颜碧玉走了,不回来了,叫她弟弟来办迁移。这么多年来,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就这么说走就走,请大家评个理,我该怎么办?我能同意吗?”

一个个妇女说:“太没有良心了。”

公上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又听姓陈的返城知青说:“既来之,则安之,岂能无情无义,说走就走,天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二人说了后,再也没有人说话了,都看着公上,等着他说话。而公上似乎胸有成竹,见无人说话后,便说:“看来今天是两个问题:一个是三姐该不该留,该不该走的问题;二是算帐的问题。首先,我对爸妈的人身境况非常难过和同情,并对此时的心情表示理解。”

公上看了颜文金和众人一眼:“从内心来说,我也不想来办这个事,毕竟令人伤心。但你们只为爸妈作想,为爸、妈打抱不平。谁来为三姐作想,打抱不平呢?三姐二十岁来到爸妈身边,本想有一个美满、幸福、和谐的家,过上一个人最基本的正常生活,但现今二十四岁了,居然嫁不出去?外嫁爸、妈不同意,内招人家不上门,做为兄弟姊妹,我们该不该为三姐作想?”

颜文金插口道:“谁说她嫁不出去,给她介绍好多个,都是她这也不合适,那也不合适,东不成,西不就,我们当父母的怎么办?”

“正因为如此,才是个问题?也就是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正如刚才爸说的那样,三姐不喜欢的,却来者不断。而三姐喜欢的,只有一个,但人家又不愿上门。与三姐同龄的人,孩子都几岁了,而三姐居然还没有耍朋友,这公平吗?”公上想以理服人:“正因为如此,全家人才为了三姐着急,若再不为三姐的婚姻大事作想,再过几年,难道三姐就终身不嫁呆在闺中,孝敬二老吗?到时谁又来对她养老呢?

公上话锋一转:“所以,三姐该留、该去的问题,我算是给大家一个答复。其二,我认为人与人之间不应该以物质为条件,算盈亏,当以感情和人情为重。如果真要算帐,我不反对,该补多少,我们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卖房子,都拿来补上。三姐到这里来,国家是配有口粮的,吃的是她自己的口粮,穿的是她自己的工分,住的是她应该享受的住房,这是来时最基本的前提条件。”

公上以情动人:“至于爸、妈对她好,视如掌上明珠,但三姐对二老也很尽孝道。这本是人之常情,不应当做为价钱来计算,否则既伤情,又伤心,而且根本算不清。我想,走到今天这一步,非个人意愿所为,而是迫不得已,谈不上谁是谁非,更怨不得谁?也用不着说谁对谁错,应该是认命。只要想开些,不仅要为自己做想,还应该站在对方的立场、处境,为她人着想。”

公上动情地说:“三姐走后,爸妈还可以抱养其它人来家奉养二老,这样既解决了二老的难题,又解决了三姐及我们全家的难题,不是一举两得,皆大欢喜吗?我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要给二老比高下,论是非,仅仅是想通过现状看本质,找出问题的所在,并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其功过得失,已成枉然,不必论长短。望二老恢复常态,自如对待这一切。”

颜文金没想到公上这么会说,又吼道:“你说得轻巧,吃根灯草。就这么简单就要我同意放人,老子告诉你,做梦,只要老子还在,决不同意放人。”

“爸,请你冷静些,现在不是走人不走人的问题,而是人已经走了,而且是不回来了,你又何必自寻烦恼,苦苦不放呢?”

颜文金脑休成怒地说:“老子就是不放她走,她走她的,户口在老子这里,我还看她能飞上天。”

公上劝道:“爸,你错了,户口固然重要,但最多只能证明名正言顺而已,基于没有户口便没有口粮,这个事我来时便已经想好了,就凭三姐的能力,现在为别人打衣服挣钱,维持她个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退一万步来说,就是她什么也不做,我们八姊妹也能养活她。凭三姐的条件,她不愁找不到对象。我来之前,大家都认为你不会同意放人,我来仅仅是靠以理服人,尽量安慰,劝解双老,如果是你执意不放,那我也算尽心、尽力、尽孝了。”

公上说了这番话,颜文金问道:“那你来办迁移证,开了落地证来没有。”

公上本想说没有带来,但想到自己正为此事而来,虽担心颜文金会对落地证发难,但又不得不面对,便说:“开了”。

颜文金伸出左手,掌心向长,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你拿来我看看”。

公上知道拿给他,肯定要当众撕了。便平静的说:“我没带在身上。”

颜文金右手抓起酒瓶,从后向前,翻过自己的头顶,形成180度的弧线,狠狠的向公上的头顶砸去。这一瞬间,公上平视着颜文金,不避不让,不闪不躲,像无事一样,还用手去挟菜吃。众人惊呼,都知道这一酒瓶砸下去,公上的脑袋必开花,公上必死无疑。

酒瓶到头之时,公上只感到头顶上有一股强烈的风吹动头发。他仍静如秋水,稳如泰山。既不愤怒,也不沮丧。众人惊呆了,就凭颜文金的怒火,这一瓶子砸下去,脑袋不开花才怪,而他则像无事一样,不躲、不闪、不让。颜文金的酒瓶只离公上的头顶仅有一寸之摇,见公上不理睬,照样吃菜,既不用手挡开,又不叫他拿开,停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气道:“你狗日的要把老子气死”。

这一举动下来,颜文金不仅没有怔住公上,反而公上把众人怔住了。大家既感到惊呀,又十分敬佩公上。颜文金文攻武吓都不起着用,便负气的朝门外走。众人见状,也跟着出门,不一会,李文华进来说:“公上,爸被人请去喝酒去了,他叫你在家里自己吃。”

公上听说颜文金出门,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他想到落地证在黄挎包里,万一他去叫人来强行搜身,自己一个人,难以抵挡。这样不仅搞得乌烟瘴气,人仰马翻,既伤了人情,又不达目的。既使他不这么做,晚上自己睡着了,颜文金回来,趁自己熟睡之时,蒋落地证拿走,到时咋办?想到这些,公上决定走。说道:“妈,我这次来已经尽心,尽力了,现在这个情况,我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走了,望二老保重。”

他说走就走,在主侧房里取出黄挎包背在身上,直朝大门走去。李文华大呼道:“公上,你不要走,等你爸回来再说。”见公上不听,直向大路跑去,又大呼道:“公上走了,公上走了,快追呀……。”此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家,他感到自己是多么的软弱无力,既没人帮助,也无人回应。

公上出了门,在机耕道上便开始小跑,跑了两里地,他怕颜文金叫人开拖拉机或骑自行车来追,他不能在机耕道上跑,他朝左边的田埂上跑去,时不时回头探望。他无去处,走到一农舍,见屋内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像是在办喜事,便站在门口,说道:“请容我讨个歇嘛?”

出来一个中年男人,怒不可视的说:“撞你的鬼,老子今天办喜事,却撞上你这个叫化子来讨歇,滾,快滾,侮气。”

公上见来人怒火冲天,毫无善举之心,又想人家办喜事,遇上自己来讨歇,心里不快,吉兆不好,又觉得不安,便灰溜溜的走了。

四处漆黑一片,他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到处不时有农舍微弱的灯光显现,他想现在的人都不愿行善,更不会理解自己的处境,既便知道,也不一定提供帮助。他毫无目标,正在踌躇之际,他突然想起王天明:“对,就到王天明哪里去求住。”他不敢走大路,便走田埂上,朝王天明家的方向走去。

此时他顾不了想那么多,他认为没有和凤云耍朋友,王天明夫妇不会计较,何况此时凤去恐怕已经嫁人,最低也耍了男朋友了,自己落难前来求助,就看昔日情面,王天明是不会不帮助的。夜色茫茫,似乎老天也不帮忙,晚上没有月亮,他走过一条条田边、土坎,约晚上九点多才到王天明家敲门。

凤仙出来开门,先是一怔,然后说道:“小颜,你怎么这个样子?”

公上站在门口问道:“嫂子,你好,天明哥在家吗?”

凤平说:“在,在,快进来,关上门。”她又叫道:“大明,快出来,小颜来了。”

大明在房内问道:“哪个小颜?”

公上急忙答道:“大明哥,是我,资阳的小颜。”

不知大明如何对待公上?篇幅所限,下回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