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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见初恋为时已晚 探表嫂首次驱鬼


陈守甫和刘德财两人开一台拖拉机,也在一起修车,也和公上是好朋友,也挺喜欢公上,便插嘴说:“你们两个都别咬嘴劲了,来,公上,我们好久没有打拳,按架了,来,今天来对个阵,看谁输谁赢。”

公上说:“来就来,未必我还怕你不成”。陈守甫的个子比公上壮实,满有信心的摆开一个架式,此时院坝里聚集了十多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围过来看闹热。公上见陈守甫摆了个齐心拳门户,知道用拳难以进改,便用连环腿攻他上、中、下三路,陈守甫左拦右挡,手脚忙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退到农机站的水塘边上,公上故意往后退了两步。

陈守甫见有进功机会,便左一脚、右一脚的朝公上逼进。公上守珠待兔,见陈守甫起右脚时,右手反手一勾,将陈守甫的右脚勾在手里,双手一抬,陈守甫独立难支,在地上打转。因是朋友,公上未用力把他掀翻在地,只抱着陈守甫的右脚笑不停,众人也开怀大笑。

陈守甫死不认输,突然抓住公上的衣服,有了支撑力,他又较上劲了。右脚用力拉住公上的手,站在地上,欲将公上按倒在地,以便争回面子。他哪里知道摔跤是公上的拿手好戏。

他用双手去抱公上的双肩,公上却用双手抱住他的腰,高叫一声“一、二、三。”他喊一的时候,陈守甫双脚离地,悬在空中。喊“二”时,陈守甫人往后仰。喊“三”时,陈守甫人已倒地。公上使劲地把按在他地上。按规矩“倒地为输。”公上放开陈守甫,笑得不亦乐乎。

陈守甫不服气,起来还要和公上摔跤。公上知道,不让他心服口服,他是不会认输的。又来了两次,结局当然是陈守甫惨败。就在第三次公上放开陈守甫起来时,他忽然看见陈月月在院坝中走来,而且还看了自己两眼,居然无意和他打招呼。公上见到初恋情人,心里非常激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到自己一事无成,还在这里打架玩耍,又见陈月月看见自己都没有理睬,他也佯装没看见,让陈月月走过。

陈守甫站起来说,幺弟,打拳我不虚你,摔跤我算服你了。你那一连贯的动作一气阿成,简单有效,服了,服了。”

公上得意的说:“当然啰,老子走遍千山万水,纵横江湖,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打遍天下无敌手。别说是你,就是燕青,也要被我按在地上叫师傅。”说完哈哈大笑。

刘德财说:“幺弟赢了就吹死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随便找一个人,你都打不赢,你信不信?”

公上说:“啥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就是天外之天,人外之人,打得赢我的人还没有生下来。”

陈守甫说:“好了,今天老子算输,不过再等三年,老子非打赢你不可。”

公上说:“好,一言为定,三年之后,你来找我。我看你娃娃有长劲没有?”

一阵玩乐,众人散去,刘德财和陈守甫又恢复修车。公上站在拖拉机面前,问道:“哎,二哥,我问个事,刚才我和陈守甫打架时,我看见我初中同学在地坝里往那边走去,他在这里干啥?”

刘德财说:“她和我们卫生院的朱医生的儿子耍朋友,朱医生的儿在当兵,她在这里给朱医生学医,你们是同学,怎么刚才没有见你们打招呼呢?”

公上说:“就是,我也觉得有点怪,她明明看见我了,却回头就走,未必耍了个当兵的就认为自己好大了,连同班同学都不招呼了。不行,我要去问个明白。”说完便朝卫生院走去。

卫生院和农机站相邻,土墙瓦盖,十多间房屋盖成的四合院。公上进大门往右,他认识朱医生,朱医生也认识他,公上走到朱医生办公室,礼貌的说:“朱医生,你好。”

朱医生大约五十岁左右年龄,秃头。见公上进来,说道:“你好,你好久没有来了,在哪里发财去了。”

公上说:“发啥子财哟,连打烂仗都找不到地方。”

朱医生说:“你太谦虚了,凭你的本事,哪里找不到事做的。”

公上说:“你过奖了,哎,我问个事,刚才我在院坝里和刘德财、陈守甫玩耍,看过陈月月在地坝里走过来,后来我问刘德财,才晓得她和你的公子在耍朋友。我们是初中同班同学,又是一个公社,毕业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常言道:美不美,乡中水,亲不亲,故乡人。我想和她摆会儿龙门阵,不晓得她现在忙不忙,方不方便。”

朱医生说:“不忙,不忙,我去叫她。”他站在门口,高声叫道:“陈月月,陈月月。”只听陈月月在顶屋里答了一声,朱医生又说:“快下来,你的老同学来了。”

陈月月答应了一声“哦。”便从顶端的房内出来,到了朱医生办公室。见公上坐在朱医生对面,惊呀的说:“哎呀,怎么是你,没想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公上说:“我在外面打烂仗,回来找刘德财耍,刚才在地坝里我看见你过路,想给你打招呼,你却不理我,所以我就找上门来了。”

陈月月说:“刚才是你呀,我没注意到,我的眼睛是近视眼,对不起,你不要多心哈。”

公上说:“原来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你不理睬我了呢?”

陈月月说:“哪里可能呢,我们毕竟是同学嘛,毕业过后,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面,今天还真难得,除彭仙菊、张素清外,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同学。”

朱医生说:“你们同学难得见面,好生叙叙旧。月芳,你把你同学请到你屋里去坐,这里经常来病人,不方便。”

公上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打扰朱医生了。”说完便和陈月月一起到了顶端上方陈月月的卧室。室内非常简单,一张床,一口箱子,一张椅子。公上坐在椅子上,面朝大门,陈国芳坐在床上,侧面对着公上。

此时公上才仔细打量了陈国芳一番,陈国芳留着短发,脸上没有了昔日花季少女的红晕,也没有天真无邪的纯洁面容,眼角有一丝皱纹,显得岁月苍桑留下的痕迹和忧患。公上描述了学生时代的种种往事,最后问道:“哎,我有个心结一直没在打开,现在你耍赖朋友了,本不该再提,但我不问清楚,我心里一直放不下,我问得可能有点荒唐,但我必须要问清楚。如果问得不恰当,你不要怪我哈?”

此时的陈月月不敢流露真情,低着头说:“问啥子,你问嘛。”

公上大胆地看着她问:“哪我就问了哈。我问你,在你心里,真心喜欢过,爱过我没有?”

陈月月已不是少女,已经是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对公上的直白,虽然难以启齿,但仍低着头说:“都到现在这个时候了,你还问这些干啥子?”

公上长大了,敢直言了。说道:“不,我要问,而且必须问清楚。恕我真言,我是真心爱你的。不怕你多心,喜欢我的人多多的是,但是我心里只有你,再好的姑娘,我都认为赶不上你,这个心,我今年在成都才发觉。其实,这些年,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爱你,只是不敢来追你——。

陈月月从平静到激动,双眼看着公上,问道:“为啥子呢?”

公上说:“一是怕你不喜欢我。二是环境恶劣,不敢来向你求爱。我原计划等初中毕业后便来找你,给你明说,没想到初中毕业不久,我父亲就被害死了,不久我三姐又走了。从此,我成了单生汉。因我是富农成分,生产队长又整我、害我,我连吃饭都成问题,加上不想连累你,又怕你不喜欢我,所以不敢来追你。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漂泊、流浪,一事无成。”

公上感概地说:“但就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喜欢我。开始我不知是咋回事,再好的姑娘想和我耍朋友,我都以环境恶劣而拒绝,直到今年我遇上一个假女人,在万分危为难之际,我才想到我爱的是你,心里只有你,我也一直牵挂你。担心你不耍朋友,又害怕你耍朋友。总想有一天我整对了,风风光光,理直气壮地来向你求婚,但现在成了水中月,镜中花了。”

陈月月听到他的直白,两眼的泪珠直往下掉,她任由泪水下流,双眼平视着门外:“你为啥子要想这么多?这些年来,我天天等你,想你。等你、想你来提亲,等呀等,望呀望,等到的是你的这不是,那不是,还说你成了二流子。我今年都二十三岁了,我不想嫁人,但我那可怜的父亲,为了我的婚事,操碎了心。”

她擦了一下泪:“你知道,我从小丧母,是父亲一手把我两姊妹拉扯大,为了不伤父亲的心,去年有人来说媒,我才迫不得已地同意。我的眼睛就是因为你才瞎的。你这些话,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到了今天才说?”说着扑在床上痛哭。

院子很大,周围的人都是出去了,她的哭泣声没有人听见。公上也两眼流着泪说:“我想说,我早就想说,可我没有机会说,也不敢说。我宁愿自己爱尽千般苦,万般难,我也不想要你爱罪-----,”说着,他也哭泣得很伤心。

两人哭泣了一会儿,陈月月立起身来问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

公上楞了一下,说:“怎么办?能怎么办?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嘛”

陈月月也柾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看来这是命中注定了的,你早不来,迟不来,等我们今年初刚办了结婚证,你现在就来了。现在怎么办?我心里面也只有你?”

公上听说已办了结婚证,摇了摇头说:“看来这真是天意弄人,我们两个有缘无份,哪你们结了婚没有呢?”

陈月月说:“没有,正准备今年年底结婚。”

公上叹了叹气说:“一切都晚了,办了结婚证,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你就是军婚、军嫂了。一切都莫法挽回了。”

陈月月说:“我们只是去办了手续,还没有结婚,我写封信去给他说清楚,退了就是。”

“退了就是,你想得太简单了。扯了结婚证,就表明你们是合法夫妻了,要退,就是闹离婚。你们还没结婚就闹离婚,对他,对你,影响都不好,也不可能让你离婚。如果晓得是因我的关系,还要给我安个破坏军婚的罪名。”

陈月月楞在床上,流着泪问:“那一点办法都是没有了吗?”

公上摇了摇头,说:“没有。这样也好,断了我们的想法了,我也放心了,你可以安稳地过日子了。好,我该走了,保重,再见。”说完起身预走。

陈月月忙阻止道:“你等一下走,再想办法嘛?”

公上说:“木已成舟,无可挽回。再见。”他走到朱医生办公室打了个招呼,

出门恰好刘德财、陈守甫修车完毕,正收拾工具回房。刘德财和陈守甫各住一间房,公上进了刘德财的房间。

刘德财放下工具,脱下满身污垢的工作服,在外面去洗了手,回来后坐在床上问:“你和陈月月是同学,他怎么看见你不理睬你呢?”

公上说:“不是,刚才我去问了,他变成了近视眼。”

刘德财说:“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哎,这个女人也命苦,年龄这么大了,好不容易找个当兵的对象,人家还嫌弃她,不要她,不是朱医生,恐怕早就吹了。”

公上惊问道:“什么?当兵的还嫌弃她,难怪不得----,刚才他似乎有苦难言,我又不好细问。”

刘德财说:“这个妹子挺不错的,人不仅长得乖,平常又不多言,不多语的,对人处事有理有节,大家都很恭维她,朱医生的儿还嫌三嫌四,干脆你去把她接了算了,你们是同学,青梅竹马,年龄又差不多,我看你们俩个还般配的。”

公上垂了一下床说:“都是我害的。二哥,不瞒你说,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在读初中时,我追求过她,她也很喜欢我。刚才我问了她,她们都扯了结婚证了,再也无法挽回了。”

刘德财说:“你也有认输的时候吗?”

公上说:“不是认不认输的事,而是心里蔽了一肚子气。”

刘德财说:“是也倒是,人家现在是军婚,不敢去动。”他突然拍了一下头说:“哎呀,我差点搞忘了,隔壁房里有几个培德公社在这里打草席的姑娘,其中有一个姓谭的,大约二十多岁左右,人长得很漂亮,不晓得她看不看得起你。”

公上笑着说:“天下只有我看不看得起她的姑娘,哪里有她看不起我的。”

刘德财说:“你又吹死牛,走,我们假装去看她们打草席,你注意看一下,然后看我们的眼力是不是一样的?”

出于好奇,公上和刘德财走进一间布满草席机的房屋,几个姑娘正在席地织草席,见刘德才和公上进来,纷纷抬头观看。其中一个姑娘给刘德才打招呼,刘德财说:“我这个舅老倌没见过打草席,他想看,我带他来看一下。”

室内有五个姑娘,听了刘德才说后,都故意买弄自己娴熟的织席技能,时而抬头看公上,其中一位扎长辨,圆脸的姑娘很漂亮,看了一眼公上,便埋头认真织席。公上想起刚才和陈守甫摔跤时,这些姑娘都在旁看热闹。看了一会,公上便随刘德才回到房内。刘德财问“你觉得哪个妹子合适?”

公上说:“只有哪个扎长辨子的,脸显得比较圆,还有点乖。”

刘德才拍一下公上的头,高兴的说:“我两个的眼力一样,我也觉得哪个妹子长得比较乖。她叫谭朝珍,父亲是个大队干部。”

公上笑着审问道:“你娃娃心怀不轨,怎么打听得这么清楚,有啥子目的,老实交代?”

刘德财说:“有啥子目的,如果我再年青十岁,有啥子目的都可以。现在有啥子目的,想了也是白想,她们在这里几个月了,每个人的情况大概都熟习,哪里还消专门打听。怎么,你想不想耍?想耍的话,我去跟你做媒,看她愿不愿意。”

公上说:“我敢肯定,就是我现在一穷二白,她本人肯定愿意,但当她给她父母说了过后,她父母肯定反对,整死不要她嫁给我,不信你去试一试?”

“我不信你猜得这么准,等她下了班,我找个机会跟她说,问她耍朋友没有?据我所知,她还没有耍,问她愿不愿意跟你耍,如果他愿意,那你怎么办呢?”

公上说:“她愿意是没问题的,但她父母一听到我的情况,肯定是不愿意的,现在做父母的,都一样,选女婿是选家庭条件,不选人品。将来怎么样?只要她给她父母一说,她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就不存在将来怎么样了。”

刘德财说:“那她父母万一同意了呢?”

“没有啥子万一不万一,即便是同意了,天无绝人之路,未必还养不活她吗?”

刘德财说:“好嘛,只要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有啥子放不放心的,未必我还能骗她、骗你不成?我要是骗的话,天下女人不知骗了多少?”

刘德财说:“谁知道你骗过人没有?”

“连你都不相信我,天下还有谁能相信、了解我。”

刘德财说:“我是相信你,不过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有的人嘴巴咪咪甜,心里锯锯镰。还是稳当点,以便我今后不好做人。”

“你说得太严重了,现在根本不清楚结果,谁骗谁呀?不过二哥,我今天来除了耍以外,我要找你帮个忙。”

刘德财问:“帮啥子忙?”

“你晓得,我又不是一个当农民的料,长期在外面打烂仗也不是个法,现在政策放宽了,可以做生意,我想找你借二百元钱,在成都去进点货回来卖,应该是能赚钱的。”

刘德才问:“你去进啥子货回来卖?”

“现在说不清楚,只有到了成都后见机行事,弄点日用品回资阳来卖。”

刘德财说:“万一弄回来赚不到钱,舍了本怎么办?”

“我会看清行情才动手,赚钱的才干,不赚钱的不干就是了,最多损失点路费。”

刘德财说:“好嘛,我没有那么多钱,我用我的名誉,在信用社去跟你贷二百元,不过你得把稳点,贷款是要付利息的。”

公上说:“我晓得。”

织席姑娘下班后,刘德才找了个机会给谭朝珍说,果然谭朝珍答应和公上耍朋友,前提是要回家去给父母商量。刘德才回到房中,高兴的说:“舅老倌,你硬是在走桃花远,我刚才试着开玩笑的给小谭说,她硬是答应了,愿意和你耍朋友。不过正如你预料的一样,他要回去和她父母商量,不过我想问题不大,她本人都同意了,她父母不应该反对。”

公上躺在刘德财的床上说:“二哥,谢谢你了,她不回去说则罢,回去说了肯定干不成,不信你走着瞧。”

刘德财说:“管她妈干不干,今天晚上我们先请她吃饭,顺便把她的堂姐喊到一起来,你俩个先接触。实在不行还可以先结婚,后恋爱,跟上形式,生米煮成熟饭。就是她父母反对,也不起作用了。”

“你说个的锤子,既然是想把她当老婆,那能这样干,又不是耍一天两天,要过一辈子。这样不三不四,名不正,言不顺,巧取豪夺,就是勉强成了,今后一辈子心里都不安,这又何必呢?不过晚上请她和她堂组吃饭倒无所谓,我敢保证,只要她给我接触,她就会更加喜欢我。”

刘德财说:“你怕有啥子魔法把她迷住?”

“我没有道法,但我肯定会迷住她。”

刘德财说:“好嘛,我就要看看你有啥子本事把她迷住。”

刘德才离家远,除星期六回家一次外,平常都在单位自己煮饭吃,陈守甫离家只有两里地,所以每天下班都回家去了。刘德财去跟谭朝珍和她堂组谭朝芬说了过后,便高高兴兴的去割了两斤猪肉,打了一斤红苕酒回来。做好饭菜后,便去叫谭朝珍和谭朝芬过来吃饭。没有桌子,刘德财用一块方木板当饭桌,菜放在木板上。刘德才故意将谭朝珍安在公上左面坐下,他和谭朝芬各坐一方。

刘德才以好开玩笑而闻名,故气氛显得特别轻松,随便。

开饭时,刘德财说:“两个小谭,今天我请你们来赴鸿门宴,你们要特别小心哈。我从来没有做个媒,没想到今天第一次做媒,就成功了。看来我干脆改行算了。我这个舅子姓颜,叫颜公上,今后都二十二岁了,还打单身。我看他同怜,所以大起胆子给小谭介绍,不过我只负责穿针引线,成不成是你们两个人自己的事。如果成了,今后有什么不满意的,可别骂我这个媒人哈。”

谭朝珍被刘德财说得脸发红,低下头微笑。谭朝芬也含笑地看着公上。公上笑着说:“我二哥这个人心肠就是好,诚心诚意的帮我。他为了喝三百杯,挣一点谢媒费,不惜将一个如花似玉的妙玲少女,介绍给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不务正业的穷光蛋,是多么惨无人道,居心不良呀。”他对着谭朝珍说:“你可要小心哈,别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儿戏?”

谭朝珍低头笑着说:“既然你都是这个样子,怎么你又喊他来介绍呢?”

公上说:“正因为我是这个样子,才请二哥来给你说媒,以便你斟酌和选择。”

谭朝珍说:“那你又何必这么老实呢?”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我不能因为我现在是穷光蛋,为达到目的,而对你进行爱情欺骗。那样的话,就不是爱情,是索取。所谓爱情,是不附加任何条件的,两人一见如故,相互倾心,感觉特别好,便相互喜欢,由喜欢变成相爱,这就是我们当然的爱情。”公上说。

谭朝珍说:“太深奥了,懂不倒。”说完扑扑一笑,又问:“那你的感觉呢?”

公上说:“一见钟情,正因为我有这样的感觉才会对你说嘛。”

谭朝珍笑着说:“我可是没有这个感觉。”

公上说:“你心口不一,如果是你没有这个感觉,你就不会来吃饭。”

刘德财说:“哈儿,人家姑娘家腼腆,未必硬要说我喜欢你,有这个感觉才对吗?你说是不是,小谭?”

谭朝珍羞得抬不起头,然后说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即便我没意见,还得父母同意才行。不过你是干啥子的?家里有多少人?家庭情况等,总得讲一下,我回去才好给父母说清楚。”

“本人既非工,宜非农,无所事事。居无定所,漂浮不定。弟兄姊妹八个,哥姐均已成家,大哥招郎上门,远嫁石岭。家有破草房两间,孑身一人。本人衣食无着,人才十分,丑陋并无,一双好脚。本人素有鹏飞万里之志,但才疏学浅,时运不济,不仅不能遂志,还为五斗米而奔波。”

刘德财骂着说:“说你妈些啥子哟?假斯文,老子听了全身起鸡皮疙瘩。”

谭朝珍、谭朝芬两人都低头大笑,谭朝珍说:“我就回去跟父母这样说?”

公上说:“本来就是这样,那又能怎么说呢?”

谭朝芬说:“你这样说的话,可能是我妹妹嫁不脱,非要嫁给你才行?”

“男子汉,大丈夫,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我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未必我要说假话,说我事业有成,吃不完,穿不尽,百玉如土金作马,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才行吗?如果你父母喜欢听这些,那你就按这个样子说给他们听好了。如果选择婚姻是以家庭条件为基础,那我一点儿不符合。如果是选择爱情和将来,那我应该最合适。不过有这样想法的父母太少了,而且基乎没有。所以,要征得你父母的同意,可能比登天还难。谁愿意将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一个一无是处,一塌糊涂的穷光蛋。”

刘德财说:“你说这些做啥子哟?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你们俩个还耍啥子呢?”

谭朝珍说:“他说得有些道理,我也在想我父母很可能不会同意,那如果是父母不同意怎么办呢?”

公上说:“不是如果,而是肯定,至于怎么办,应该是我问你?”

谭朝珍说:“我原来没有想这么多,这样吧,我明天回去给父母说了再说,实再不行,现在是恋爱自由,我有权选择我的终生幸福。”

公上说:“哎,话不能这么说,万事孝为先,如果你愿意,慢慢的做你父母的思想工作就行了,不能有不孝之举。”

刘德财说:“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饭后,姊妹二人回房睡觉,刘德财说:“这就是你的迷魂大法,我看还不如狗屁膏药一张。”

公上说:“你别小看我这个迷魂大法。我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男人和女人,而男人对付女人的最有效的只有两招,一是甜言密语,口密腹剑,只要说得她心花怒放,她便忘乎其所以,那怕明知你在骗她,她也心甘情愿,这样的女人太多,而且很普遍,都喜欢吃这个迷魂药。”

他看着刘德才:“二是对女人真话实说,他认为你很诚实,很可靠,很安全,终生有靠,只有真正的女人才有勇气面对和选择。这样的女人,男人才会安心。我刚才的话已经触进了她的灵魂,供她去挣扎。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她都选择了我,我会鼓足勇气去选择她,并百分之一百的能做好她父母的思想工作,如果是她动摇了,我会毫无惋惜的放弃。”

刘德财说:“看来你这一辈子只有打光棍了,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女人会这么想。”

公上说“也许。”

次日上午,刘德财给了公上二百元钱,谭朝珍也果然回家去了。

拿到钱后,公上要走,刘德财说:“小谭回去给她父母说去了,下午就要回话,你下午得到消息后再走不是更好吗?”

“二哥你不懂,我现在走更好。她父母若同意,我来找她便是,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她父母不同意,她回来跟你说一声便是,免得我在这里互相尴尬,你说是不是?”

刘德财说:“幺弟当真想得周到,那你走吧,我明天过来告诉你结果。”

公上说:“好吧,你明天如果进资阳,我顺便搭你的车上去。”

公上毎次回家,住在何国强哪里去搭辅,吃就在陈瑞婷家里吃。公上从双岔回来,便到了陈瑞婷家里。陈瑞婷下午没有去出工,她要回娘家一趟。兄弟陈权贵的妻子李素华得了几年的神经病,到处去求神拜佛,化水,请端公、道士来捉鬼,弄到连花山神经病院去医过几次,都没有效果。

两三年了,病不仅没有好,反而越来越严重。见人就笑骂,说胡话。公上没事做,也跟着她娘家去耍。只有两里地,一会儿便到了。她父亲陈志声坐在堂屋里陪公上和女儿,一家人心里都很焦虑:一个好端端的人得了这个病,不仅不体面,而且搞得全家日夜不得安宁。

三人正在说话时,李素华突然从外面进门来,一双寒光四射的眼睛看着公上。

公上想:我的眼神都天下无敌,李素华生病前不是这种眼神,怎么生了病后,眼神金光四射,寒气逼人。公上顿时毛发倒立,全身起鸡皮疙瘩。他不示弱,用他的一双眼睛向她射去。

公上又想:能够和我这双眼睛对阵的人,我还从来没遇上过。一般的人看我一眼便避开了,谁知她眼露凶光,久久的逼视看我。公上眼里的眼泪在眼腔里翻滾,但他强压住,仍然逼视着她。大约一、二分钟后,她见公上不倒威,仍然怒视着她,凶狠地问道:“你是哪个?到这里来干啥子?”

公上听到她的声音,感到很奇怪:李素华是女的,怎么她说话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呢?而且口气极为严厉,好象侵犯了她似的。公上马上想到他是鬼附身,鬼附在李素华身上。公上平常很怕鬼,但没有见过鬼。现在他在和鬼说话,全身汗毛和眉毛又倒立,又起鸡皮疙瘩。

公上不能够败下阵来,仍用两眼逼视着他,吼道:‘连我是哪个你都不晓得,你当啥子鬼。我是专门来收拾你的,你少在这里装疯弄鬼,为害人间。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晓得我来了,还不快跟我滾,否则老子对你不客气。’公上说完,做起一副要大展法力的样子。

这个鬼不买帐,也吼道:“你是啥子东西,我怕你?!”吼完便要过来打公上。

公上在桌子上猛然一拍,又吼道:“你看老子是搞啥子的,老子是专门来收你的,你信不信?”

鬼突然软下来说:“不忙,我先看一下,看你是啥子来头。”鬼的眼睛离开公上的眼睛有几秒钟,好像自个儿在看什么。然后突然说:“你凶!你凶!你当真凶!我惹不起你,怕你!我滾!我滾!我马上滾。”

忽然李素华睡的房间里就象猫儿捉老鼠时发出的‘唬’‘唬’的声音,好像一股风似的从房间里跑到灶屋里,又从灶屋里跑了出去。鬼跑了过后,李素华显得很疲惫,没有给任何人打招呼,低着头进房里睡觉去了。自此过后,他的病就全然好了。完全和以前一样,啥子病都没有了。

这个事对公上印象很深,感到神奇:人家端公、道士都请过,未必鬼怕我?被我赶走?

第二天早上八点多钟,刘德财便开着拖拉机在公上家门外高声大叫:“幺弟,舅佬倌,快把你姐姐喊出来,上资阳啰。”

公上忙从屋里跑出来,也高声高道:“二哥,你妹弟出来了。”

公上上了车不久,刘德财说:“你那么精灵,你猜谭朝珍回去后的情况怎么样?”

不知公上能不能猜到?篇幅所限,下回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