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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云(一)


是夜,齐官炎盛情相邀孔方,一是感谢救命之恩,二来将皇帝吩咐的事情理清思路、各自分工、明确职责。几番寒暄过后,两人决定兵分两路。一路由齐官炎带队,组织举行授衔大典,太后的寿诞也是耽误不得的,须一并实施。一路由孔方带队,查清遇害人员名单、体恤家眷等事务,而后各自回府休息。r

翌日一早,孔方差人通知管夫点了五百骑兵、一千步兵,计一千五百禁军,备上苍术、皂角、艾草、香油及糟醋各五十车,浩浩荡荡进驻凤凰山。大军整装出城时,已是巳时。r

大军出皇城西去约十五里,空气中就弥漫着淡淡的腐臭气味。孔方忽然道:“不好!”话音刚落,路边跌跌撞撞地冲出一群村民。r

“大胆!”管夫正纳闷孔方惊呼之原因,忽见路边蹿出的百姓怒道,“那里来的山村野夫惊吓孔老先生?”r

“管将军不要发怒。”孔方言毕下马,转而对面色蜡黄、浑身颤抖的村民们问道:“何时恐慌?”r

“那、那、那……”一位年长的村民手臂向身后伸展,指着凤凰山方向,惊慌的说不出话来。r

“老人家不要惊慌,我是皇帝派来的钦差,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道来。”孔方言毕,从怀中取出面圣金牌。r

“原来是钦差大人。”这位年长的村民定了神,跪拜下来,身后的村民见状跪倒一片。r

“老人家快快起来说话。”孔方上前扶起这位年长的村民。r

“钦差大人,”这位年长的村民站起来道,“我是凤凰山下凤凰村的村长,这些都是凤凰村的村民。”r

“既然如,为何惊慌失措奔逃于此?”孔方问道。r

“今日拂晓,村中后生和以往一样上山砍柴,不料进山发现、发现……”凤凰村村长眼睛里充满了恐怖,张着嘴又说不出话来。r

“山里出了妖怪!”一后生大声喊道r

“是啊、是啊,定是我等做了孽,惹怒了山神,放出妖怪惩戒我们!”村民们七嘴八舌道。r

“山里是出了妖怪!”孔方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村民们,略加思索道。r

“啊?”村民们大惊,不一会,人群中就传出呜咽之声,瞬间哭成一片。r

“乡亲们不要惊慌!”孔方大声喊道,“我就是皇帝派来捉拿妖怪的仙道!这位是禁军首领、武卫将军管夫、管大人!是皇帝派来保护你们的!”r

村民们渐渐止住了哭泣,山呼万岁。r

“不要害怕,相亲们,现在都随我回去,看我如何捉拿妖怪!”孔方道。r

“不、我们不回去、不能回去!”一个后生哭喊道,人群随之骚动起来。管夫见状欲催马上前,被孔方拦住。孔方大声道:“今日你们就和大军住在一起,我与你们同在!”r

闻听孔方所言,村民们停止了哭泣,眼巴巴地望着孔方。孔方又道:“我虽有捉妖的本事,但我不是凤凰村人,对凤凰山不熟悉,这妖怪就不好捉了。要想早日捉到妖怪,还要劳烦你们那!”r

“钦差大人所言极是,”管夫道,“皇帝派孔老先生前来帮你们捉妖,你们理当协助!”r

“二位大人言之有理,”凤凰村村长道,“只是村民们惊慌过度,不敢回去。”r

“老人家,”孔方道,“大军驻扎凤凰村,难倒老人家信不过老夫?”r

“不敢!”凤凰村村长随即转身对村民们道,“大家都回去吧,如今有禁军保护大家,还有皇帝派来的仙道,谅那妖怪也不感到村子里来!”r

随后,孔方令管夫命其骑兵做先锋,步兵殿后,大军保护着村民向凤凰山开拔。路上,孔方小声对管夫道:“全怨老夫疏忽,昨夜当启奏圣上派遣禁军,将凤凰山封锁。”r

“这怎能责怪孔老先生呢?事发突然,情况危急,我等又不是三头六臂。”管夫道。r

“进入凤凰村,大军安顿后,烦请管将军另安排人手,不可让村民走脱一人!”孔方道。r

“孔老,”管夫满脸疑惑,“却是为何?”r

“如此大祸,村民不解,若走了风声,则谣言四起,于国于民皆不利,有负皇恩啊!”孔方道。r

“孔老所言极是!”管夫言毕,心中暗暗佩服。r

大军到了凤凰村,安顿完毕。贴出任何人等不得擅自离村的告示,并留下一班兵士把住进村出村路口。孔方和管夫带着大队人马,鼻中塞着香油纸,口中含着生姜,提着燃着苍术和皂角的香炉,由村东口进入凤凰山。r

到了山门前,孔方令管夫命一队人马留下,命其将此处巨狼尸块扫堆一处,附着苍术和皂角点火焚烧,再用糟醋擦洗地面。吩咐妥当,孔方和管夫率余部穿过迎宾台,来到温泉汤池。r

“孔老,这、这如何统计?”管夫望着温泉汤池内的残肢断臂,瓮声瓮气道。r

“哎,只有拣出一并埋了。”孔方叹道。于是众将士兵在迎宾台西侧刨一大坑后,用枪戟勾出温泉汤池中的残肢碎块丢入大坑,浇透糟醋,铲土掩埋。r

待狼尸焚烧干净,地面血迹也被糟醋冲掉,天已黑透。孔方站在迎宾台上,透过夜色看这凤凰山,鸟兽无迹,半山上凌空而建的怡香斋,一排排的窗户如同张着无数张口的妖怪,而瀑布落入深潭溅起的水声,更显诡异、阴森。r

“孔老,事情基本完了,天色已黑,我们回去吧,明日再来查看,好复皇命!”管夫上前道。r

“嗯,”孔老指着怡香斋道,“老夫和犬子及他两个好友的行李可都在那里啊。”r

翌日,孔方和管夫复还凤凰山,命将士们每隔百步焚烧一个艾草堆,再用糟醋泼洒地面,并取黄土铺垫,将血腥之地又细细地打扫了一遍。而后,孔方和管夫上了怡香斋,进入金丝楠木客房。孔方取了行李对管夫道:“老夫这就回城复命,还望管将军不辞辛苦,再在这凤凰村中镇守一夜,好稳定民心。”r

“全凭孔老吩咐!”管夫道,随即拨两百骑兵护送孔方回城。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