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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恭王府鬼事(1)


  高二那年,我爷爷祁仁厚患上了癌症,临死前,他把我叫到身边,传给我《伏羲天机卷》和骨镯与骨牌,并告诉了我关于烟袋胡同凶宅的故事,和罗术鸣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不过当时的我,对这本书并不是太在意,因为我们这代人都是在无神论的教育下长大的。对于妖魔鬼怪,巫咒奇术之说都不太相信,所以我只是觉得在当时“破四旧”的环境下,拿着这本古书有些扎手。不过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改变了这些看法。

  那是一个月以后,已经快到八月十五了。有一天猴爷晚上来找我,说要带着我去中国音乐学院附中拍婆子。还说音院附中的小妞盘儿都倍儿亮,跟我们学校那群土鳖比,个个都像仙女儿。

  “盘儿亮能当亮到哪去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心里却已经是心往神驰。

  猴爷瞥了我一眼,故意心不在焉的说:“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看到猴爷成心钓我的胃口。我就一搂猴爷的肩膀,有些讨好的说道:“猴爷,那咱还不赶紧走着?”

  猴爷一看我还真动心了,就奸笑了一声,也一把搂住我的肩膀,真拿出当爷的口气,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走着!走着!”说完就和我一起迈开大步,向胡同口走去。

  昏黄的路灯下面,就响起了我们俩鬼哭狼嚎般的歌声,“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

  猴爷那天穿了件绿军装,斜背着鼓鼓囊囊的军挎,不过他的军挎里放的却不是书,而是板砖。

  后来我问猴爷:“你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背几块板砖干吗?”

  猴爷告诉我:“这是为了防备随时反扑的敌人。”

  当时我就无语了,心说,丫还真拿打架当事业干了!

  中国音乐学院附中就在以前的恭王府,不过现在的恭王府被截开了,一半是中国音乐学院附中,一半是某单位的家属区。

  到了以后我们俩都是大失所望,因为当时的学校都是半停课状态,所以整个音乐附中里才零零星星的几个人,再加上正好又是晚上,所以想找漂亮妞,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儿。于是我和猴爷为了不白来一趟,只好有些扫兴的去了恭王府后面的花园。

  恭王府的花园名叫萃锦园,园里面小桥流水,假山怪石应有尽有。猴爷进了花园,简单的看了一遍,便一边叨着烟一边骂道:“和坤这孙子,还他妈的真会享受,丫把山水都搬到院里来了,这得花多少钱呀!怪不得毛主席他老人家要打倒他们这些反动阶级呢,你说是吧,大圣?”

  自从猴爷看了《大闹天宫》的动画片,就不再叫我祁天下了,他擅自把“下”字去掉,后面加上“大圣”两个字,我就成了祁天大圣。后来因为祁天大圣叫着麻烦,就干脆只叫我大圣了。我这外号也一直让人叫到现在。因为这事我还骂过猴爷好几次。因为猴爷的外号就是猴子,我又叫大圣,合着我们俩都是低级灵长类动物哪?

  看猴爷这么说,我就损了他一句:“这是园林艺术懂不?你丫扯哪去了!”

  就在我们俩打闹的时候,一阵低低的哭泣声从不远处传来。猴爷听见了,两眼就开始放光,并对我说:“你听,这有小妞嘿。”

  我仔细听了一会,还真是个女孩的哭声,就淫笑着问猴爷:“你丫想干吗呀?”

  猴爷听完,却是一身正气地说:“还能干吗呀,阶级兄弟有困难了,当然是要拉一把了,你没听人家哭呢吗,这事咱不能不管。”

  我当时就让猴爷逗乐了:“凑性!要真是个阶级兄弟,你丫肯定不管。那边明明就是个阶级妹妹。老实说,你丫是不是又想拍婆子了?”

  猴爷尴尬的笑了笑,压低声音:“操,什么事都他妈瞒不过你。”然后又问我:“这小妞正难过着呢,这会我要是过去安慰几句,你说能联系上吗?”

  “要是我去没准能成,要是你呀——难说。”

  “拉倒吧,就你这种小白脸,人家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你呀,更没戏。”

  我看猴爷还真上心了,就拍拍他肩膀:“得嘞,你哥们儿给你把风儿,你去吧。”

  “瞧好吧,您哪。”猴爷一挥手,向那个声音走去:

  当时的萃锦园里没有灯,园里一片昏暗,只能借着外面照进来的灯光,辨别事物。

  那个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在寂静的花园里不仔细听,都听不太清。不过她的哭声却幽怨的有些慎人。

  走了没两步,转过假山,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此时,池塘边的怪石上,正坐着一个秀丽的身影。

  那明显是一个女孩的身影,身材较好,背对着我们,一条长长的辫子捶到腰间。当猴爷走到离她不远处,就停下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转身又向我摆了摆手。我明白,他是想让我回避一下。

  我小声呸了一句,心想,你个整天拿板砖混日子的主儿,也会不好意思?”反正我也没兴趣看猴爷表演,于是就冲他点了点头,转身人回到假山的后面,然后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点上烟,抽了起来。

  一根烟还没抽完,就听见猴爷大叫了一声:“我靠!”声音之中尽是恐慌。

  我闻声,心里猛的一惊,第一个感觉就是猴爷中埋伏了!于是也顾不上抽烟了,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向猴爷的方向跑了过去。

  当我跑过去时,猴爷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惨白惨白的。原先怪石上的女孩已经没了踪影。

  我急不可待的问猴爷:“你丫怎么了?”

  猴爷木讷的看着怪石,哆哆嗦嗦的说了一个字:“鬼!”

  虽然我不信鬼,不过在当时的环境下,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强忍着心里的寒意,让自己尽量平静的说:“哪他妈来的鬼?你丫给我起来。”说完伸手就去拉猴爷。

  猴爷却像瘫了一样,连拉了几下,他竟然毫无反应。于是我只好先放开手,让他回一回神儿再走。

  我拿出根烟,点燃,塞到猴爷的嘴里,问:“你丫看见什么了?”

  猴爷掐着烟使劲的嘬了两口,才稍微平静下来,问我:“你看见刚才那女的了吗?”

  “看见了,怎么了?”

  猴爷咽了口吐沫,颤抖着说:“丫是鬼。”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猴爷这句话还是让我脊梁沟儿冒凉气。我定了定神继续问:“你怎么知道的?”

  猴爷刚抽了三五口,那支烟就已经快抽完了,于是又跟我要了一根儿,接着说:“刚才我让你躲开以后,就走过去问那妞,谁欺负你了?跟哥说说,哥替你抽丫挺的。但是那妞没有理我。”

  猴爷抽了一大口烟,又接说:“我又问,你叫什么呀?那妞还是背对着我,不言语。”

  说到这,猴爷看了看我,我发现他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我听得有些着急,就催促道:“接着说!”

  “我就走到她身后说‘你别老是不吭声呀’,然后就拍了她肩膀一下。”猴爷顿了一下,“我拍完了,你猜怎么着?”

  我听的正入神,看猴爷冷不丁问我一句,就不耐烦的反问:“我哪知道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