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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遭遇黄大仙(1)


  自从我家老头回来以后,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儿。正好77年恢复高考,还有半年就是高考了。我家老头开始给我恶补功课,我每天除了上学以外,回家以后还得上我家老头的课。所以那段时间我过的浑浑噩噩。

  半年里,我每天睡觉的时间最多五个小时,其余全是上课和补课。所以我连玩的时间都没有,也就再没有时间去看《伏羲天机卷》了。

  虽然经过了半年的恶补,但我的各科成绩却没有提升多少。只是语文和历史的成绩有所提高,其实这些也都归功于我家老头对我的影响,与补习的关系并不大。1977年的高考如期而至,不出意料,我落榜了。那种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架势,不是现在的高中生能够想象的。不过我家老头却并没有骂我,他说,“是社会把我耽误了,不能怪我,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但是那时的我对上学已经彻底没有兴趣了。当年的10月份,我和猴爷偷偷得报名参军了。政审的那天,猴爷因为经常打架,被否了。而我却因为上高中以后,很少与人发生冲突,表现还算良好,所以通过了政审。

  出来的时候猴爷先骂了一顿街,又对我说:“其实当兵也没意思,要不你丫别去了。”

  我说:“政审都合格了,现在要说不去,那就算逃兵。你丫想害我呀?”

  猴爷听完,眼里流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那就是说,再过几天,咱俩就兔儿爷打架--散摊子了呗。”

  看他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是发酸,不过又马上装出生气的样子,踢他屁股一脚:“看你丫那凑性,娘们叽叽的!今儿请你喝酒,敢去不?”

  猴爷缓过神来,给我一拳骂道:“你丫才娘们呢,有请儿孙子才不去。”

  然后我们就去了工农兵饭店,不过那天我们俩又喝多了。

  直到招兵的军官家访时,我家老头才知道我报名参了军。他当时怒不可遏,坚决不同意我去。在他眼里,我只有上大学才能光宗耀祖。

  当着家访的军官,我和我家老头发生了有生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执。我告诉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兵也是条出路,而且保卫祖国是光荣的,在部队考上军校也一样能上大学。

  后来在那个军官的劝说下,我家老头终于妥协了,他叹了口气,说:“儿大不容留了,爱怎么地,怎么地吧。”然后就出了家门。

  看着他的背影,我觉得他瞬间苍老了很多,那年他已经56岁了。

  家访的军官在文件上写下了“合格”两个字的那一刻,我的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

  送我走的那天,我父母和猴爷全都到了,我心里告诉自己好几遍,“要笑着走,要笑着走。”但最后还是没忍住,看着我妈泣不成声的样子和猴爷杀猪般的号啕,我把所有的矜持都扔在了一边,与他们抱头痛哭。

  上车的时候,我看见我家老头也在偷偷的抺眼泪,那时我的心酸已经不是眼泪可以表达的了。

  火车一直向北,离开北京,进入了东北。

  新兵连的三个月对我这种从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实在太苦了。我的手上被冻的全是裂口,脚上也有几处冻伤,超负荷的运动量,导致我每天训练完,连上床的力气都没有。

  新兵连结束后,我被分在劳改农场,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我们的连队属于内卫部队,相当于现在的武警。任务就是看守犯人。在1982年的时候我们连才正式划为了武警部队,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在部队每天都过着有规律的生活,日子虽然有些单调,却比新兵连时舒服多了。我每天除了出操和换岗,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忍受了半年多的单调生活,我开始厌倦了,为了打发时间我又开始翻看《伏羲天机卷》,但是这种书在部队看总感觉不太好,要是让指导员知道了,肯定会找我麻烦。于是我就给《伏羲天机卷》包了一层书皮,上面写上了“红岩”两个字。

  我们的劳改农场,在大兴安岭脚下,离连队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村,名叫山营子屯。村里有几位五保户老人,由我们连负责照顾。分到我们班的五保户是个老太太,我们都叫她赵大妈。每天我们班都会抽出一个人,轮流帮她家干些农活。

  赵大妈今年快七十了,老伴,儿子,儿媳都已经不在,她一个人守着十六岁的孙女过日子。那天正好赶上我去她家干活。当我走进用苞米杆圈成的院子时,看见赵大妈和孙女娟子正在院子里劈柴。

  赵大妈看见我来了,就热情的迎出来:“哟,今天是小祁同志来呀。”

  我笑了笑,学着赵大妈的口音说:“可不俺咋地,劈柴啥滴体力活,让我来呗。”

  赵大妈听完笑着说:“你这孩子,咋又学俺说话呢,你们北京那嘎的话老好听了,你咋还老爱学俺们山里人的话呢。”

  “北京话算啥,东北这嘎的话才带劲呢,俺贼拉爱听,真的。”

  我走到赵大妈的身边,刚接过她手里的柴刀,突然发现脚下趴着一条手腕粗的大青蛇。那条蛇从房屋下的洞里伸出半个身子,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吓了一大跳,我跳起来大叫一声,就抡起手中的柴刀向大青蛇砍去。

  赵大妈赶紧喊了一声:“别砍!”

  我硬生生的停下,不解的问道:“咋的了大妈?”

  赵大妈见我停下来了,才放下心来,说:“它是俺们家的家仙。”

  “啥叫家仙啊?”我听完赵大妈的话,一头雾水。

  赵大妈笑着告诉我:“俺们这管蛇叫长虫,有道行,通人性的就叫长仙。俺家这条长虫,就通人性,能帮俺们看家,抓老鼠啥滴,每到天气好的时候就出来晒太阳,也从不伤人,所以俺们就叫它家仙。”

  “蛇也能成仙?还能看家?那不成白娘子了?”听赵大妈这么说,我有点不信,

  看我不信,赵大妈就接着说:“俺那个死鬼老头子原来想把它弄走,就用棍子挑着它,把它扔到了山上。可他人还没到家,长虫就先到了。后来又扔了几回,不管扔多远,这条长虫都能回来。村里老辈子人说,‘它不愿意走,说明是想保着你家。’打那以后,它就一直留在俺们家了。”

  听到这,我心里不住的称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不过我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条家仙以后却帮了我的大忙。

  接下来我就坐在赵大妈原来的位置上开始劈柴,那条大青蛇就一直趴在我的旁边,懒懒得的晒着太阳,一动不动。

  娟子是赵大妈的孙女,十六岁了,长的挺招人喜欢。她一边给我打下手,一边说:“天下哥,你跟俺唠唠你们北京的事呗,俺老爱听你唠嗑了。”

  于是我就跟娟子说起了北京的一些奇闻轶事。

  就在我和娟子聊的高兴的时候,就听屋里咣当一声,接着就是赵大妈的哎哟声响起。

  我和娟子同时放下手里的活儿,向屋里跑去,只见赵大妈倒在门槛儿前,山果散了一地。我赶紧过去和娟子一起把赵大妈扶起来,赵大妈叹了口气说:“真是老不中用了,想拿点山果给你吃,你看,一出门就摔了一跤。”

  我看赵大妈的嘴唇直哆嗦,知道她疼的厉害,就赶紧把她扶到坑上,关切的问:“大妈您摔着哪了?”

  赵大妈把裤腿卷起来,我一看,好家伙!她小腿的迎面骨肿起来老高,看得我心里直打鼓,于是便急忙问:“没把骨头摔坏吧?”

  赵大妈咬着牙摸了摸自己的小腿,然后说:“放心吧,俺骨头没事。”

  我吃了一惊:“这您都能摸出来?”

  赵大妈忍着疼说:“你不知道,俺那个死鬼老头子活着的时候就会医摔打,俺跟他时间长了,就学会了,一摸就知道咋回事。”

  “没伤到骨头就好,不过大妈,您这腿肿的也太吓人了。”

  “没事,让娟子去西屋拿点花荠草,砸碎了给俺敷上就好了。”赵大妈看我不放心,急忙解释道。

  娟子转身去了西屋,一会又回来了,说:“没有花荠草了,俺再去采点。”

  赵大妈犹豫了片刻,有些为难的对我说:“小祁同志,你能不能跟娟子一起去?花荠草在山上才有,这山上野兽多,让娟子自己去俺不放心呀。”

  我一听赵大妈这么说,哪还有推辞的道理,再说我也一直没去过山上,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去玩一圈,于是就点了点头,对赵大妈说:“您放心吧,有我在,娟子出不了事。”然后就和娟子到院里准备东西去了。

  娟子背上一个大麻布兜子,拿起地上的柴刀,又递给我一把放在墙角的猎叉,就领着我出发了。

  我穿着一身军装,拿着一把猎叉总觉得自己有点滑稽,不过娟子说还好,说我拿猎叉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然后就带着我,有说有笑的向山上走去。

  我问娟子:“你奶奶摔的那么厉害,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娟子告诉我:“这种伤在山里都算是小伤,等采来了花荠草,砸碎后,用村里酿的烧锅子调匀,再给奶奶敷上,第二天就没事了。”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心情也变的轻松起来。不过花荠草的学名叫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只知道这种草能治疗摔打肿疼。

  一路上我和娟子玩的不亦乐乎。

  8月份的大兴安岭草木茂盛,进山以后,有些地方的草能有一人多高,我走在前面,每走一步都得用猎叉探探前面的草丛里有没有动物,才敢继续前进。所以我和娟子的速度也放慢了很多。

  走着走着,一只山鸡被我惊得从草丛里飞起来,也该着它倒霉,山鸡正好飞到我的眼前,我举起猎叉,一叉下去,就把山鸡扎了个对穿。

  娟子从后面兴奋的跑过来,连连夸奖我身手好。还说回家以后要用这只山鸡给我做小鸡炖蘑菇。我听完偷偷的咽了下口水。就把山鸡挂在猎叉上,然后又是和娟子一顿胡吹。

  半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俩虽然没采到多少花荠草,不过娟子说这些已经足够给赵大妈治病了。眼看天色已晚,娟子怕我耽误了回部队,就开始张罗着回家。

  我那时也玩尽兴了,就和娟子一前一后的沿着原路往回走。

  山上的雨说下就下,没走多一会,一阵狂风吹过,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我和娟子捂着脑袋向山下跑去。

  跑着跑着我就发现不对了。眼前的路已经不再熟悉,这不是我们来时的路。我在雨中大声的告诉娟子。她辨别了一下,给了我一个结论,“我俩迷路了。”

  听完娟子的话,我心里起急,不过那也只是干着急。娟子说在大山里迷路是很危险的,现在不能盲目的乱跑了,只能先找个地方休息,等雨停了以后,辨别出方向,再找路回去。

  我一看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荒山野岭的,上哪去找休息的地方,总不能站在雨地里挨淋吧?况且山雨寒气大,别看正是夏天,雨点打在身上却凉的要命,要是这么等下去,回去非得发烧不可。

  正当我踌躇的时候,不远处一座模模糊糊的房屋进入了我的视线。我拉着娟子,向房屋的方面指了指,然后就和她一起向房屋跑了过去。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座房屋根本就不是人家。而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屋,门前有几阶石台,腐朽的木头和破碎的瓦片散落的满地都是,小屋的周围也是杂草丛生。

  娟子一看脸色就变了,她告诉我:“这是黄大仙庙,咋跑到这来了。”